岳不群精心調整著天雷的爆炸規律。
長春道君身為金丹高手,思維運行速度遠超岳不群等一眾筑基修士,要想準確把握到他的蹤跡,并不容易。
不管是什么樣的天雷爆炸規律,也不可能瞞過長春道君的演算。
岳不群的這些調配,可以說是精妙異常,基本達到了筑基期修士演算的巔峰。
但是,這一番操作,并不是想因此而瞞過長春道君。
數萬顆天雷在如此空曠的空域里爆炸,想要傷及金丹高手,基本是不可能。
岳不群等人作出使用靈爆彈的姿態,只是想把長春道君逼入特定的方位。
靈爆彈已經使用了一次,作為最大的受損者,長春肯定會詳細了解馬如云軍陣被破的一切,對靈爆彈的使用必定有一定的了解。
靈爆彈最大的威能,就是會在爆炸威能最大的一剎那,撕裂空間,以空間之力切割敵人。
當時馬如云的軍陣不知道這一切,被人幾乎釘在固定位置打,靈爆彈可以隨意使用。
但如今,小君山島是固定位置,身邊兩個軍陣速度慢,其實也相當于被固定了方位。
那靈爆彈的使用,就被重重限制。
為了不自傷,東極方面大致只能在兩個‘×’交叉面的附近及頂部使用靈爆彈,超過一定的區域,就有可能傷及自身。
岳不群這一系列的天雷調整,就是要把小君山島周圍的兩個交叉面及頂部的區域給轟成熱鍋,讓長春道君進入兩個交叉面以外的區域。
最好的位置,就是小君山的頂部,最方便兩個軍陣布置靈爆彈。
但這樣的設計,不管如何精細巧妙,能瞞不過長春道君的幾率極小。
即便把長春道君進入了交叉區域或者小君山的頂部,在靈爆彈出現的一瞬間,也足夠長春道君轉移身形,離開被炸區域。
所以,這一切,都是為了讓長春道君能站在上帝視角來俯視這一切。
而這個擁有上帝視角的方位,才是岳不群等人希望長春道君停留的地方。
這個方位距離三個陣法都不能太遠,卻有足夠的時間讓長春道君在靈爆彈出現的剎那離開。
數百里偌大的空間中,這樣的方位不少,每一個都有可能被長春道君選中。
岳不群就是要通過爆炸的威能暗示,讓長春不知覺地挑選自己確定的位置。
如果大家處于相同的信息量,岳不群根本不敢和這樣的金丹高手比演算能力。
這是在作死!
但這一刻,岳不群擁有了巨大的信息差,也就大起膽子,算計長春一把了。
長春即便在躲避天雷的轟炸,但對小君山島護山陣法的進攻也沒有停止,一切都似乎很正常。
不正常的是,長春知道東極想要暗算他,他正等著東極軍陣威能最大的靈爆彈的出現,并準備加以利用。
東極方面,也大致知道長春的心思,卻裝著不知道,一切都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長春馭使的飛斧,把小君山護陣的青色屏障劈得咔嚓作響,搖搖欲墜,用不了多久,這一道堅固的屏障,也將失去威能。
同時,整個小君山島的實體,已經有些損傷了,山體滑坡,湖水枯竭,大片大片的靈植死去。
巨大的震波把近半的島嶼表面摧毀,灰塵漫天飛舞,整個島嶼一片狼藉。
岳不群深深吸了口氣,神識的跟蹤一刻都沒有遲疑,長春的方位正隨著預想轉移。
“爆!”
剩余三萬一顆天雷一起爆炸,整片天空一片白色,溫度高得嚇人,靈爆彈就是在這樣的高溫下被引爆的。
長春冷哼了一聲,身形一轉,避到了路野軍陣的內側。
只要靈爆彈一出現,他就可以從左右及上部離開。
長春不相信靈爆彈的爆炸速度能追上自己的身法速度。
連綿不絕的爆炸中,空域中的溫度不斷攀升,越來越高,長春雖已是金丹級的高手,但這一刻,卻也有些緊張。
這可是能撕裂空間的物事,即便是金丹高手,也不敢讓自己去觸碰那樣的神秘力量。
就在他全身貫注,想著防御靈爆彈的時候,“轟”的一聲,一道巨大的劍光從路野軍陣直刺而出。
長春大感意外,自己這行蹤居然被推算出來了嗎?
他本能祭出墨玉龜殼,攔在了身后,不妥當的念頭升起,正要離開當地,又有兩道巨大的劍光刺了過來。
長春的心神閃電運轉,瞬間就知道自己落入了對方的圈套。
因為先入為主的因素,他看到滿天的天雷,就以為對方要使用威能最大的靈爆彈,一切的思維都圍繞著這個在轉,身形也以防御靈爆彈為核心而移動,也就暴露了自己的運動規律。
但岳不群等人,根本就沒想著以靈爆彈為攻擊手段。
靈爆彈的威能確實大,但以岳不群此刻的實力,根本做不到精準的控制。
別人只看到他一擊就切開了馬如云的軍陣,卻不知道,當時的情況充滿了偶然。
讓岳不群再來一次,他都無法還原當時的情景。
最主要的是,靈爆彈引爆的速度慢,如果別人不知道,還有可能偷襲成功。
可長春道君的屬下在這個靈爆彈抓吃足了苦頭,他對靈爆彈肯定極為了解,要想炸到他,有些癡心妄想。
因此,岳不群等人,一直都在準備使用速度最快的劍光進行攻擊。
當長春幾乎按著岳不群的預想移動到路野軍陣的內側之時,三個軍陣積蓄了許久的劍光,也確實沒有辜負岳不群等人的期望。
路野軍陣一劍就吸引了長春道君的主防御靈器,小君山陣法劍光緊接著而來的,轟到了長春道君的身邊。
長春幾乎沒有思考,心神一動,飛劍攔在了身前,擋住了威能最大的護山陣法的攻擊。
還沒有來得及喘口氣,距離最遠的岳不群軍陣的劍光,也殺了過來。
其實,這三道威能巨大的劍光,都是同一時間激發出來的,只是距離有遠近,到達長春道君的身前就分了前后。
長春道君的主攻飛斧在外面,已經來不及召回,忙又祭出了一個靈盾,擋在了岳不群劍光的身前。
“好……”
三個軍陣里一陣歡呼,要知道,軍陣發出的劍光威能之強,并不遜色于金丹高手的一擊,如今三大陣法合擊,瞬間就把長春釘在了高空。
粗大的劍光對金丹修士來說,雖斑駁不純,但畢竟量能巨大,洶涌而至的劍力瘋狂切割穿刺,如果防御不當,說不定會因此而受傷。
長春根本沒有想到,只瞬間,自己就陷入了如此險境,心中的惱怒,簡直無法言語。
這是赤裸裸的羞辱!
被一眾東極筑基修士在智商上的羞辱。
堂堂金丹修士居然在爭斗中被筑基修士算計,今天之事只要傳了出去,他長春就不用在東海混了。
還沒有等長春從惱怒中清醒過來,三個軍陣中飛出了數十柄靈器,閃電般殺了過來,目標正是他長春。
“呃……”
馮道離得并不太遠,只有五六百里,把這一切都看在眼里,也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這東極筑基修士的手段,委實有些不可思議,居然把金丹修士給算計了。
馮道的心神閃電般掠過剛才的一切,如果自己碰上了,與長春的下場也沒有什么區別。
不過,幸好不是自己丟臉!
馮道心里輕輕一笑,又往遠處移動了一兩百里,避過長春發飆的現場。
肖樂平等人自然也把這一切看在眼里,都暗暗嘆氣。
長春及其勢力,在東海南部的威名不小,張牙舞爪了一百多年,這些年,似乎運道變差了呀!
一思及于此,大家看向長春的目光,就有些意味深長了。
作為一個修士,對氣運之道的敬畏,遠大于凡人。
他們活得更長久,經歷的事情更多,都親眼看過氣運逆天的人如何一飛沖天,氣運衰敗的人,如何地諸事不順,身死道消。
長春的氣運,似乎……
三個陣法中,三十多個筑基后期大修士,眼見長春道君被三個陣法劍光盯住,根本就不用招呼,都使出了自己最強大的靈器,氣勢洶洶殺了過去。
不求自己能傷到長春道君,但凡能擊中一次,就足夠吹噓一百年了。
在修煉界,敢向金丹修士拔劍的筑基修士不少,活下來的卻不多。
但任何一個,都是筑基期中近乎無敵的存在。
被無數人推崇!
如今,長春修士被打成這樣,東極這些修士,如何會不興高采烈地上前撿便宜。
數十件極品靈器的到來,并沒有讓長春道君感到任何的驚慌,相反,更加激起了他的怒火。
螻蟻一樣的筑基修士,居然敢算計他!
都去死吧!
“啊……”
長春大吼一聲,渾身靈光大漲,一道恐怖的氣息突然從他的身上涌現。
他的兩個靈盾自動收了回去,飛劍也滴溜溜一轉,消失了蹤影。
一個淡褐色的木環,閃耀著絲絲金光,緩緩從他的頭頂升起,一道道光暈向外發散,抵住了三道粗大的劍光,也封住了數十件極品靈器的前進之路。
“轟……轟……”
無數的靈力在這淡淡光暈之外破碎飛濺,一柄柄靈器如雞蛋碰石頭一般,一觸到光暈就靈性大失,紛紛從高空掉落。
那淡淡的光暈,只有數十丈方圓大小,卻把附近百里的一切暴動的靈力氣息都壓制了下去。
“這是……”
“金絲環!”
“長春要發飆了……”
岳不群瞬間就有種大禍臨頭的感覺,還沒明白怎會回事,就聽巫橫在神識傳音中氣急敗壞地吼道:
“長春老賊無恥,居然對我們使用法寶。”
法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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