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禮的劍羽張開,便如同灑出了一片鋪天蓋地的劍雨,給面前所有的乾荒弟子額頭上開了一個洞。
對付這些乾荒弟子他已經能夠做到心如止水,殺就殺掉吧。
但是如何處理眼前的這些苦力……
蘇禮稍稍有些煩惱,隨后卻是想到了什么。
他負手而立,隨后金丹表面的法力被他催動著噴涌出來,包裹著他的重鈞劍開始發生一些奇妙的變化……
法力其實就是這天地元氣的一種形態,在被修士能夠靈活運用之后,就會表現出諸多神奇。
而此時的神奇就展現在了蘇禮的重鈞劍上……
這重鈞劍當初是以無窮玄鐵壓制而成,擁有萬鈞之重。但是現在在法力催動下,這重鈞劍卻是一下子又猛然放大了起來,恍惚間仿佛一座劍峰橫臥。
法力的消耗有些大,幾乎是將蘇禮金丹上聚集的法力消耗掉了大半。
但是他卻覺得十分興奮,總覺得自己好像找到了一些運用法力的靈感來……
他心念一動,放大了的重鈞劍就釋放出無窮吸力,將地面上的那些奴隸苦工都給吸上了劍身,兩三百人落在此時的重鈞劍上,竟然絲毫不覺得擁擠。
而后那劍身翻轉,眾人便在一陣恍惚中落座劍身之上,他們只覺得坐在一片光華平板的平臺上,根本意識不到自己坐在哪里。
但是他們能夠看到在這‘平臺’的最前方,那個將他們眼中‘惡魔’全部斬殺的黑袍神人正負手而立,隨后駕馭這‘飛板平臺’,帶著他們一下飛向了遠方。
對于這些凡人來說,周圍的一切如同白云過隙根本看不真切,他們只是知道自己在飛,當年卻不知道自己在如何飛。
但是蘇禮卻是一路架著這柄前所未有的‘飛劍’一路從極北之地返回,沿路卻沒有余力遮掩自己的蹤跡了。
或許沿途有許多人都看到了他的行蹤,但那又如何,他并不在意這些。
蘇禮就這么一路逍遙過境,一口氣飛行了一個時辰。因為驅動巨大化的重鈞劍消耗巨大,所以他也無法飛得太快。
好在他的法力在使重鈞劍完成變化之后就只需要維持就行,單單維持的話卻是差不多剛好可以收支平衡。
這也多虧了如今東洲各地天地元氣還潮,否則他也無法維持那么大的消耗。
巨劍落在北海湖旁,將這些人放在地面,然后召喚巖土城墻從地面升起給他們提供庇護。
此處距離東洲遙遠,他暫時也只能先這樣安置他們了。不過好在北海湖旁什么都有,對于這些勤勞耐苦的人來說只要有山有水,憑借自己的努力怎么都可以生存下去。
丟下這些人之后蘇禮也沒有再理會,而是留下記號之后就又向北飛行……發現這些人只是一個插曲,他要做的事情都還沒有結束。
他甚至是直接返回了先前那個采冰場,然后意外地發現乾荒大教的人居然似乎還沒發現這采冰場的問題。
于是他就干脆將其中采集好的‘千年寒冰’和‘萬載玄冰’都給收集起來,然后依托這冰川地勢布置大陣……
……又是隔了一天之后,蘇禮的穿云意才看到了天邊飛來的一隊人。
蘇禮在等待的過程中一直在恢復自身消耗的法力。法力這玩意兒雖然效果十分神奇,但是消耗了恢復起來就不是那么方便了。
好在他如今主要的手段也還不是法力,所以就算沒有完全恢復也不是很在意。
他只是看向那邊飛來的乾荒教徒,然后玩味地想著不知那永夜城的人在知道這一批人也全軍覆沒之后會有什么反應?
乾荒大教的人越空而來,他們的確是察覺到了這采冰場的問題,但卻并沒有認為這是被其他勢力攻擊了。
因為極北之地雖然貧瘠荒蕪,但卻也孕育了一些恐怖的巨獸。就好像永夜城飼養的‘破冰獸’一樣。
他們以為采冰場忽然失聯,恐怕與極北危險生物有關系,所以此次前來查探、解決問題的也只是兩名元嬰帶隊……一般經驗來說,一名元嬰就足以解決極北之地的一切問題了。
他們果然還是大意了,畢竟乾荒大教在極北之地已經有超過五千年沒有受到任何挑釁了。
所以當他們從空中落下,來到那采冰場的地面準備查探那些乾荒弟子的死因時,才是猛然變色……
“他們都是被修士殺死的!”一名元嬰有些驚怒地出聲,感覺受到了挑釁。
但是他這一聲怒吼才發出呢,卻猛然發現自己腳下所在的地面上出現了一些冰藍的紋路……
他微微錯愕,隨后那安穩了太長時間的腦子才反應了過來喊道:“是陷阱!”
但是已經晚了,這些冰藍的紋路并非蘇禮刻畫的法陣,而是被他以法陣完全激發的來自于這處冰川中積攢了億萬年的極寒之能!
那些乾荒弟子才剛剛騰身想要逃離,但是那些冰藍的紋路就已經快速擴大成為了一道道裂隙……裂隙之中寒能激涌,瞬間形成了一場遮天蔽日的冰雪風暴。
這是極其恐怖的天地元氣的暴動,因為在冰川中的寒能本也就是天地元氣中的一種,而如今蘇禮將之引出大半,甚至不需要任何攻擊形式,只是最基本的能量噴涌就已經極其恐怖了。
蘇禮躲在遠處觀望著這如同世界末日一般的景象,心中則是感嘆著這天地元氣的強大。
修士修行一生,其實就是一直在學習如何更高效的駕馭這種力量。只是再如何高效,又怎么能比得上其本身的暴躁?
蘇禮眼睜睜地看著那邊十二人中,三名金丹以及七名先天歸真境的修士頃刻間就被凍結成冰雕。
而唯有那兩個元嬰可以調集法力支撐……也唯有在本質上可以相提并論的法力能夠抵擋這天地元氣的暴動。
但是那兩個元嬰也是苦苦堅持……原本元嬰的優勢在于能夠無時無刻不斷從周圍汲取法力。可當天地元氣暴動的時候,他們卻根本做不到這一點。
所以只能以自身積累來不勉強支撐,要是修為弱一些恐怕下場也比那冰雕好不了多少。
不過好在蘇禮引起的寒能暴動并沒有持續太久,規模也不算太大,這兩個元嬰總算是支撐了下來。
他們如同跑完了一場馬拉松一般全身冒汗熱氣蒸騰,卻是法力運轉到極致的表現。
現在總算是可以歇口氣了,他們的第一反應就是立刻離開這里……
可就是在這個時候,其中一人被一柄突然出現的大劍給從頭到尾一劍劈了下來!
這被偷襲的元嬰本身法力貧弱幾近枯竭,如今對這一劍毫無反應,甚至是連元嬰都沒有逃出來就被一柄砸成了泥。
這一劍來得是如此地突然,以至于那血泥都濺到了旁邊另一人的臉上他才反應了過來。
但是反應了過來又有何用?因為他除了那突兀出現的劍鋒,竟然依舊沒有看到那偷襲者的身影!
他只是一愣之后就不管不顧地飛遁,竭盡全力,就怕慢一點自己也就會落得一樣的下場。
但是他才飛出一點距離呢,就發現有五道鎖鏈從后方一下探出將他全身都給死死困縛住。
能夠修成元嬰那都是體內先天五行俱全的大修士,但是這一刻,這元嬰別說是法力了,就連體內的五行力量都無法調用分毫。怎么也沒想到自己竟然就這樣被徹底封印了一身實力!
“你是何人……為何要攻擊我等?”他哆嗦地發問,想要尋找自己的生機。
但是蘇禮可不會和他廢話,尤其是看到了乾荒大教是如何對待東洲之民的。
他現在使命感十足,認為自己就是在替東洲人道進行反噬……
隨后,他重鈞再次橫削,將這元嬰修士也是直接攔腰斬斷。
斷裂的身體中元嬰想要飛遁,但卻立刻被一條獄鎖給死死纏住。
蘇禮猶豫了一下是否要將之當成花肥……但最終還是放棄了。
雖然與乾荒大教為敵,也很憤怒于他們的做派,但是蘇禮依然遵守自己的底線。
隨后他就放開了那元嬰,任由其慌忙逃竄。
但是此處天地元氣才剛剛暴亂,正是最混亂不可捉摸的時候。而元嬰修士未至洞冥,是無法長時間脫離肉身留存的。
于是在一陣凌冽的寒風之后,那元嬰就是身形凝滯,然后猛然化成無數微粒光點散了開來。
對此蘇禮無所謂地聳聳肩,隨后在打掃了一番戰場之后才離開了這里。
接下來,應該要引起那永夜城的重視了吧?
真是期待對方會拿出什么樣的實力來追殺他呢?
蘇禮心中期待著,卻是順便開始了自己在極北之地的游歷。他開始在極北之地到處亂竄,隨機襲擊乾荒大教在極北之地的設施,當然主要也是記憶這極北之地的地形與風景。
他所記憶的地形可不是表面所見的覆蓋冰雪的樣子,而是通過地脈感應看到的真實地貌。
而就在他俯察大地的時候,忽然間感應到了一種來自冥冥之中的窺伺……
他微微停頓卻并不吃驚,心中明白這乾荒大教總算是動用一些超常規的手段來尋找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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