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走?為什么呀?”玉面鼠聞言,不禁眉頭皺起。這桂陽團防局,在下午的表現,可搶眼的很,這入夜時都還在添槍添人呢,現在竟又主動撤了,這玩得是哪一出呀?
來人高高瘦瘦,玉面鼠知道這是虎排的一個小隊長,記得名字叫二狗子,跟虎排已經兩年,是個活地圖。這一次,瘌痢虎讓他隨紅字頭一起行動,以為向導。
下午會面后,瘌痢虎向玉面鼠介紹了自己新戰友——紅字頭的指導員,指導員非常贊賞玉面鼠,認為他們的戰力,已經遠遠超過了紅字頭。幾個頭領商量后,決定將手下兵馬分成兩撥,分別將附近兩個山頭占住,以為犄角之勢。
這個決定,在接下來的戰斗上,發揮了重要作用。
蓮永靖衛團為了爭功,率先派人進駐兩山之間,但很快就抵擋不住紅字頭與糾云寨的兩面夾擊,丟下了累累的尸體,退守山下平地。
現在,二狗子就是從紅字頭那邊過來的,途中經過了兩山之間的大鞍部,這說明民團的人對兩山之間已不敢染指。
夜幕,是最好的掩護,對雙方都一樣。
“不知道為什么,不過,事情可是千真萬確。指導員還讓我過來問一下虎哥,大家商量好了沒有?商量好了就告訴他一聲,他好準備策應!”二狗子走近前來,壓低聲音道。夜黯下玉面鼠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那語氣里一股子油然而生的自豪,讓玉面鼠十分不舒服……這才當了幾天紅字頭,就牛皮哄哄的成了這樣。
“這個情況知道了。至于突圍的方向么……”玉面鼠回頭看了看瘌痢虎等人一眼,然后掃了掃山下,見山下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見。便壓低聲音,果決地道:“告訴你們指導員,火力偵察的結果告訴我們,從西面突圍的勝算最大!”
瘌痢虎這時也站了過來,拍了拍二狗子的肩頭:“告訴指導員,現在兩座山頭攏共也就二百來人,也就別分什么策應不策應了,讓大家快些過來會合,然后一起向西突圍!”
二狗子將胸脯一挺,應了句:“是!”然后轉身離去。
石盤邊的頭領們見狀,紛紛站起身來,分頭準備去了。
不一會兒,紅字頭的一百多人過來了,兩伙人合在一起,雙方各抽調了一隊精兵強將,組成了兩支尖刀隊,分別在三哥和豹子的率領下,走在最前面。
瘌痢虎一聲令下,這支惡戰余生的混編部隊,就悄無聲息地出發了。
三哥端著帶刺刀的英倫馬槍,帶著疤貍子等人,沿著山道旁邊低矮的灌木往下摸,但一直沒有見到阻擋。他知道事情必有蹊蹺。越往下摸,他心里就更是懸了起來。一直摸到山腳,走上西去的小路,都沒有發現桂陽團防局的蹤影。
他正要將這個情況,讓疤貍子向后面的玉面鼠和瘌痢虎通報,后面卻突然響起了噠噠噠噠的槍聲
遠遠地有人連連嚷著:“完了,完了,中計了,中計了!”隨著喊叫,奔逃的人馬變得更加慌亂,爭先恐后地直向前涌來。
三哥聽出那是二狗子的聲音,想起今天中午,也是這個二狗子把瘌痢虎和紅字頭被包圍的消息帶回山寨的,現下又有意地制造混亂……三哥心里一下子變得雪亮。
吩咐山魈帶隊,繼續往前摸,自己和疤貍子大踏步返身回去,但這時二狗子卻停了喊叫,雜到隊伍中間去了,眼前一個個身影魚貫而行,又哪里找去?
正懊惱間,卻聽前頭有人咦了一聲:“二狗,你……”話未說完,已大聲慘叫著倒在地上,隊伍陡然停頓,迅速向兩邊散逃。
三哥怒火填膺,返身向前,不到數步,就見道路中間一個高高瘦瘦的身影,正大肆逞兇,不是那二狗子,又還能有誰?
見著三哥迫近身前,殺得正歡的二狗子,沒有認出他來,信手揮出匕首,直向三哥扎來。
三哥看得真切,不躲不閃地迎了上去,英倫馬槍的刺刀直直地送出,對方的匕首離他眼前還有兩尺左右時,馬槍的刺刀一閃,噗嗤一聲,扎進二狗子的身體。
二狗子愣住了,似是不敢相信。
三哥一擰槍身,二狗子像殺豬似的慘叫起來。
謝宇鉦率領馬隊,不眠不休,急匆匆地往回趕,可路途實在不短,當他們回到糾云寨山下時,已是第二天上午了。
轉過山道,就到了岔道口上時,他特地抬腕看了一下表,時間正指向九點三十分。
舉目望向嶺岳上的山寨,只見云霧繚繞,白日滄滄。一條羊腸小道,隱約在林木山壁之間,一如往昔。
但謝宇鉦知道,如果糾云寨的人馬果真被騙下山去,陷入重圍。那么現在的山寨,事實上毫無防備能力。只需要派一隊小小的人馬,就可以將兵力空虛的糾云寨一舉蕩平,進而竊取威義堂庫房里槍支彈藥和金銀財寶。
甚至,他都無法肯定,山寨現今是否已經淪陷。
而自己一行人連夜趕回,無論是精神還是體力,都已極度疲憊。
所以,他命令眾人在岔道口的茶亭里休息一下,在檢查槍支彈藥的同時,稍稍恢復一下體力,然后再趕回山寨去。
趴在馬背上睡了一路的盧婷被叫醒,她不情不愿地嘟著小嘴,抬起手背揉著惺忪的眼睛,忽地在茶亭臺階上發現一灘猩紅,她不由得驚叫起來。
謝宇鉦趕過去一看,只見石臺階上一大灘鮮血,宛如一朵碩大的牡丹花兒,再一細看,發現一溜兒血跡直進到茶亭里去了。
“警戒!”謝宇鉦一揮手,一行人擎出長短家伙,迅速分散道路兩旁,各找隱蔽處,持槍警戒。
謝宇鉦一閃身,進了茶亭,發現茶亭里一長溜兒鮮紅的血跡,已越過欄桿,順著望去,只見后面的灌木叢無風晃蕩,謝宇鉦一個大馬趴,就趴在茶亭中的冷涼地面。
這時,隨后時入茶亭的俏飛燕和盧清,已霎時間分開,傍著茶亭的木柱,一邊持槍瞄準,一邊叱道:“誰?誰在哪里?”
無人回答,喝問兩聲后,灌木叢后終于傳來一陣呻吟。
“是麻蛇!”俏飛燕驚叫著翻了過去,只見身受重傷的麻蛇,正倒在血泊里掙扎。
“麻蛇哥!”盧清俯身抱起,只見他肋下豁了一個血洞,活潑潑地鮮血隨著心跳,一突一突地向外飚濺。
他已經奄奄一息。
“誰?是誰?”盧清早已見慣了生死,見麻蛇馬上就要陷入昏迷,連忙使勁搖晃,以期麻蛇能在最后一刻,提供一些兇手的信息。麻蛇被晃醒了,見是盧清,先是笑了笑,艱難地伸出一手,指向幾步外,喃喃低語了一句什么,但一句話未說完,就劇烈咳嗽起來,身體突地往上一挺,腦袋倏地一歪,再也不動。
“原、原來……,原來……”盧清放下他,慢慢地起身,俊秀的臉孔蒙上一層鐵青色,冷冷地道,“難怪……,難怪……”
正為他持槍警戒的謝宇鉦聽得一頭霧水,正想向他詢問,卻見他整個人陷在濃烈的恨意中,正要看向俏飛燕,眼角余光卻瞥見遠處的灌木叢一陣搖晃,知道有人正在遁逃。一時間顧不得許多,抬起M1911,略略瞄準,便摟了火。
就聽前方一聲大叫,顯是打中了,但是,那叢灌木叢卻反而搖晃得更加厲害了。
謝宇鉦這開槍距離,約在六七十米,所以他進行的是概略射擊,目的是干擾對方的逃跑節奏,并沒指望能打中。但是,顯然運氣不錯,中了個小彩。
“哪里走!”俏飛燕贊賞地瞥了他一眼,然后撒開大長腿,飛奔上去。盧清也拔槍在手,緊隨其后。
山道上的朱得水見狀,倏地撥轉馬頭,上了那條岔道,策馬追去。
不一會兒,他們就拖著兩個畏畏縮縮的家伙回來了。
謝宇鉦瞥了一眼,便認出是虎排的人。一個大腿中彈,難以行走。國一個中了兩槍,一槍在肩,八成就是謝宇鉦的杰作,另外一槍在膝蓋,見追擊者槍法巧妙。
他雖然滿腹疑問,但卻無心詢問,盧清自然而然地接過了活,
“撤走?為什么呀?”玉面鼠聞言,不禁眉頭皺起。這桂陽團防局,在下午的表現,可搶眼的很,這入夜時都還在添槍添人呢,現在竟又主動撤了,這玩得是哪一出呀?
來人高高瘦瘦,玉面鼠知道這是虎排的一個小隊長,記得名字叫二狗子,跟虎排已經兩年,是個活地圖。這一次,瘌痢虎讓他隨紅字頭一起行動,以為向導。
下午會面后,瘌痢虎向玉面鼠介紹了自己新戰友——紅字頭的指導員,指導員非常贊賞玉面鼠,認為他們的戰力,已經遠遠超過了紅字頭。幾個頭領商量后,決定將手下兵馬分成兩撥,分別將附近兩個山頭占住,以為犄角之勢。
這個決定,在接下來的戰斗上,發揮了重要作用。
蓮永靖衛團為了爭功,率先派人進駐兩山之間,但很快就抵擋不住紅字頭與糾云寨的兩面夾擊,丟下了累累的尸體,退守山下平地。
現在,二狗子就是從紅字頭那邊過來的,途中經過了兩山之間的大鞍部,這說明民團的人對兩山之間已不敢染指。
夜幕,是最好的掩護,對雙方都一樣。
“不知道為什么,不過,事情可是千真萬確。指導員還讓我過來問一下虎哥,大家商量好了沒有?商量好了就告訴他一聲,他好準備策應!”二狗子走近前來,壓低聲音道。夜黯下玉面鼠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那語氣里一股子油然而生的自豪,讓玉面鼠十分不舒服……這才當了幾天紅字頭,就牛皮哄哄的成了這樣。
“這個情況知道了。至于突圍的方向么……”玉面鼠回頭看了看瘌痢虎等人一眼,然后掃了掃山下,見山下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見。便壓低聲音,果決地道:“告訴你們指導員,火力偵察的結果告訴我們,從西面突圍的勝算最大!”
瘌痢虎這時也站了過來,拍了拍二狗子的肩頭:“告訴指導員,現在兩座山頭攏共也就二百來人,也就別分什么策應不策應了,讓大家快些過來會合,然后一起向西突圍!”
二狗子將胸脯一挺,應了句:“是!”然后轉身離去。
石盤邊的頭領們見狀,紛紛站起身來,分頭準備去了。
不一會兒,紅字頭的一百多人過來了,兩伙人合在一起,雙方各抽調了一隊精兵強將,組成了兩支尖刀隊,分別在三哥和豹子的率領下,走在最前面。
瘌痢虎一聲令下,這支惡戰余生的混編部隊,就悄無聲息地出發了。
三哥端著帶刺刀的英倫馬槍,帶著疤貍子等人,沿著山道旁邊低矮的灌木往下摸,但一直沒有見到阻擋。他知道事情必有蹊蹺。越往下摸,他心里就更是懸了起來。一直摸到山腳,走上西去的小路,都沒有發現桂陽團防局的蹤影。
他正要將這個情況,讓疤貍子向后面的玉面鼠和瘌痢虎通報,后面卻突然響起了噠噠噠噠得槍聲
遠遠地有人連連嚷著:“完了,完了,中計了,中計了!”隨著喊叫,奔逃的人馬變得更加慌亂,爭先恐后地直向前涌來。
三哥聽出那是二狗子的聲音,想起今天中午,也是這個二狗子把瘌痢虎和紅字頭被包圍的消息帶回山寨的,現下又有意地制造混亂……三哥心里一下子變得雪亮。
吩咐山魈帶隊,繼續往前摸,自己和疤貍子大踏步返身回去,但這時二狗子卻停了喊叫,雜到隊伍中間去了,眼前一個個身影魚貫而行,又哪里找去?
正懊惱間,卻聽前頭有人咦了一聲:“二狗,你……”話未說完,已大聲慘叫著倒在地上,隊伍陡然停頓,迅速向兩邊散逃。
三哥怒火填膺,返身向前,不到數步,就見道路中間一個高高瘦瘦的身影,正大肆逞兇,不是那二狗子,又還能有誰?
見著三哥迫近身前,殺得正歡的二狗子,沒有認出他來,信手揮出匕首,直向三哥扎來。
“那里有血,好大一灘血!”盧清欲將她抱下馬來,但伸出的雙手頻頻被她打開。
從馬背上滑下來的盧婷,盧清拍醒趴在馬背上睡了半宿的盧婷,抱下馬來,茶亭的臺階上,有一灘血跡。
請:wap.biqiuge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