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武總兵,陛下有旨,旨意下達之時,三日內必須啟程不得耽擱”費仲笑瞇瞇的看著武靖,目光有些怪異,叫武靖有些不舒服。
不管那些流言是真的還是假的,此時費仲看著武靖,總覺得這廝頭頂上似乎戴了一頂綠油油的帽子。
“見過上大夫”武靖接過法旨,然后面色凝重道:“犬戎居然又造反了,當真是好大膽子。”
“犬戎出了一位高手,掌握了一門異術:法天象地。雖是武者之軀,但卻也能駕馭天道偉力,執掌一部分天地之力。朝廷邊軍節節敗退,如今所有希望都放在總兵的身上了”費仲笑瞇瞇的看著武靖。
“武靖領旨謝恩,明日便啟程趕往犬戎。上大夫既然來了,不如入內喝一口酒水?”武靖看著費仲,雖然心中膩味,有些不屑,不太瞧得起對方,畢竟對方乃是當朝天子的寵臣,武靖又不傻,當然不會去隨隨便便的得罪。
“不必,武將軍還是忙著出征的事情吧,老夫豈敢打擾了總兵大人的時間?待到將軍得勝歸來,你我在把酒言歡也不遲!”費仲上下打量了一眼武靖,然后才不緊不慢的轉身離去。
“上大夫慢步,且容在下送送你”武靖會做人,一個總兵,情商也好,智商也罷,都不低。
將上大夫送出門外,武靖返回府中,頓時面色凝重下來,看著手中的圣旨,許久不語。
“郎君可是有什么難辦的事情?”王長琴走上前道了句。
“往日里每次出征,都必然有十娘跟隨。我與十娘南征北戰三十年,卻從未分開過,一路上夫妻齊心協力斷金。此次王命下達如此突兀,也不知十娘閉關的怎么樣了!”武靖將圣旨收起:“你繼續調查府中線索,我要去云軒閣看一眼。”
說完話,不待王長琴反應,已經快步向著云軒閣而去。
瞧著武靖遠去的背影,王長琴眸子慢慢瞇起,一抹綠光閃爍:“犬戎的高手?該不會是那個傻大個吧?”
云軒閣
明月皎皎,云軒閣中一縷燈火悠悠,照亮了一個角落。
武靖此時站在云軒閣外,感受著眼前虛空散發出的波動,不由得眸子里露出一抹凝重:“夫人的道行又有增益,距離凝聚法域已經不遠了。”
他已經凝聚了武道意志,自然察覺出了烙印在虛空中的印記,十娘的周身氣機、精氣神烙印在云軒閣每一寸土地上。
“夫人,武靖求見!”武靖看著那黑兮兮的云軒閣,不由得眉頭一皺,略作遲疑,然后才道了句。
黑夜依舊沉寂,不曾得到回答。
“我知道,你雖然凝練法域,精氣神與虛空相合,但也絕非那種枯坐死關的木頭,你已經聽到了我的聲音。我即將出征犬戎,聽聞此次犬戎有高手出現,為夫心中沒底,所以特邀夫人一道前往!”武靖道了句。
“呵呵,出征犬戎,你不去尋你那如花似玉的美嬌娘,來找我這人老珠黃的老娘們作甚!”十娘冷然一笑,聲音自黑兮兮的云軒閣中傳出,下一刻只見黑夜中一道湛然神光迸射,化作了兩道匹練,劃破虛空向武靖斬來。
“我就知道!”感受著那頭皮發麻的劍氣,武靖一拳轟出,武道拳意迸射,只是想到十娘正在閉關寄托法域,唯恐傷到十娘精氣神,連忙收了武道意志,轉身便跑。
法劍過處,開山裂石,萬物崩碎。武靖被那法劍追的屁滾尿流狼狽不堪,直到出了云軒閣的范圍,方才面色難看的站定身軀,掃過周邊面色怪異的侍衛,在看看回返的雌雄寶劍,冷冷一哼:“哼,不去就不去,沒了你這張屠夫,難道咱們還要吃帶毛的豬不成?”
說完話,武靖面色鐵青的一甩衣袖,轉身消失在黑夜中。
想他堂堂鎮國總兵,竟然被一個女人提劍追在后面砍,而且還被下屬看到,這成何體統?
他武靖堂堂鎮國武王,難道不要面子?
在軍中下屬面前威嚴何存?
武靖在下屬面前丟了臉,此時一甩衣袖,轉身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老爺怎么氣色不對?”見武靖面色鐵青的回返,王長琴連忙迎上來,溫柔的牽著武靖坐下,替其揉捏肩背。
“哼,那女人簡直不知好歹!”武靖冷冷一哼:“不去就不去,難道沒有她,我還平定不得區區一個犬戎?”
“老爺,妾身出身鬼方國,也修煉了一些左道之術,或許可以相助老爺一臂之力”王長琴聞言面露喜色,連忙討好邀功。
她倒是巴不得十娘不跟著,然后給自己機會,將武靖的身子骨給掏空了。
鬼方國乃是塞外蠻夷,不論是男女老少,皆有一身本事。
王長琴乃是鬼方國的公主,行軍打仗排兵布陣都有一手。此女在鬼方國內也是赫赫有名,不然也不會被當朝天子點名送到朝歌來。
聽聞此言,武靖露出笑容:“也好!也好!有你相陪,咱們此次出兵犬戎,必然馬到功成。只可惜,四大家將不曾調過來,否則區區犬戎,彈指間便可踏平。”
第二日
武靖點齊兵馬,顧不得上京城風言風語,率領十萬甲士出兵犬戎。
上京城摘星樓下
一輛尋常的馬車,靜靜停在了摘星樓下。
摘星樓上
當朝皇后姜氏手中的梳子靜靜的將子辛滿頭黑發梳理起來,頭上戴了玉冠,插上一根玉簪,不再有其余的裝飾。
然后便是一身華貴的紫色云服,黑色的長靴,無一不是做工精細之物,緩緩為其穿戴好。
“陛下要出宮?”姜氏道了句。
“嗯”子辛不緊不慢的從喉嚨里吐出一個字。
“陛下還需坐在摘星樓鎮壓天下氣數,需速去速回莫要拖延耽擱了時間!”姜皇后道了句。
她沒有阻止。
身為一國皇后,她當然知道,自家大王出宮,肯定是有要事處理。
妝容整理完畢,子辛笑了笑:“本王去也,落日之前便回。”
話語落下,無人注意到,子辛眉心中的竅,昆侖鏡混沌之光流轉,剎那間掃過全身,其身上所有異象盡數被遮掩的干干凈凈。
三清觀
虞七在三清觀中定居了下來,只是道觀中那大大小小三十多個道士,來來往往之間,俱都是面色詭異的看著他,眸子里道不盡的怪異。
虞七絕不會想到,自家的名聲,已經在長安城中爛大街了。
不過,各位道士雖然心中各種想法不斷,但卻絕不敢說出來,也絕不敢有任何不滿。
王權貴族,與尋常百姓乃是一道天塹。
不管這武家公子在如何禽獸不如,眾人也不敢多加得罪。
至于說小說中的王之王孫落難之后被人刁難?
怕是電視看多了。
只要是嫡系王子皇孫、權貴,那怕是在如何落魄,也絕非尋常人能欺辱的。
“吃飯了!”不曉得是誰喊了一聲,然后便是一陣嘈雜的腳步聲響,一群道士擁蜂般向伙房而去。
虞七眉頭一皺:“有必要嗎?”
然后從容的站起身,緩步向伙房走去,待到走入伙房,便不由得一愣。
伙房之中,五米長的大桌子上,一群大小道士各自抱著一個木碗。在桌子的中央,乃是兩個大木盆,此時大木盆已經空空如也,連個飯粒也不剩下。
大廣道人與一群小道士坐在一處,大家埋頭吃飯,見到虞七走進來,各自抬頭看了一眼,然后又紛紛低下頭,將腦袋埋在盆中。
“這?我的飯呢?”虞七掃過伙房,那熱氣騰騰的大鍋中,不見半分米粒。
大廣道人招呼著虞七,待其來到身邊,干干一笑:“小子,我三清觀小門小戶,伙食每日就這么多……咳咳……”
虞七看著大廣道人碗中的糟米、青菜,不由得眉頭皺了皺,連一點葷腥都看不到。
“西岐不會連這么點錢都沒有吧?”虞七坐在大廣道人身邊,瞧著那面帶菜色的大小道士,不由得眉頭皺起。
這群道士倒是有了些修為,周身有了氣機在身,不過也是才剛剛開始修煉罷了。
“唉,天下廟宇千萬,西岐也供養不起,全都靠咱們自己解決。咱們這還算是好的,平日里打理著女媧廟,有些香火錢,倒也能饑一頓飽一頓的活下去”大廣道人看向虞七:“降妖除魔不能當飯吃啊。”
虞七聞言默然,瞧著狼吞虎咽的大小道士,還有一個四五歲的小不點,此時整個腦袋都埋在了木盆中,狼吞虎咽的吞著米飯。
在虞七眼中無法下咽的豬食,卻是這群大小道士賴以活命的根本。
何曾幾時,他連這群小道士也不如。
“這些家伙,都是我在城外找到的災民,看到有些根基緣法,便帶了回來培養,也算是給老道士我做個伴”大廣道人似乎看出了虞七的疑惑。
“你要不吃點?”大廣道人將木盆推到虞七身前。
“你自己吃吧”瞧著大廣道人嘴角的米粒,虞七翻了個白眼,然后轉身離去,走出伙房。
請:wap.biqiug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