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以萬億記的奴隸,面色茫然的走在大街上,一雙雙眼神中充滿了對未來的迷茫。
失去了主家,自己雖然得到了夢寐以求的自由,可是該如何生存呢?
天下土地都是權貴的土地,世家也是權貴的世家,自己該如何是好?
所有的世家都在看虞七笑話,亦或者說等著看虞七的笑話。要是因為虞七的變法,而將天下奴隸給餓死,那就成了天大的笑話。
到那時就可笑了。
此時此刻,自各地州府衙門、鄉村廟宇之中,一尊尊神像、一位位士子的身上,散發出一道道璀璨神光。
下一刻那一道道神光籠罩九州大地,化作了一張橫貫整個九州的大網,將整個神州給籠罩了進去。
然后便見虛空中氣機波動,一張張虛幻的畫卷交織出來,剎那間九州大地所有的奴隸被那神光牽引而去。
虞七的手段,又豈是這群權貴能理解的?
無數奴隸被虞七收走,然后所有奴隸出現在了北地七十二路諸侯的領地。北地無數士子早就做好了準備,引領者那無數奴隸領取物資,開闊新的家園。
這群奴隸不缺生存的手藝,不缺各種種植的技術,更不缺諸般種種的所有技術,他們缺的只是一個機會。
一個真真正正翻身做主,有了自己資產的機會。
只不過虞七雖然神通廣大,但卻也決不能收取了天下間的所有奴隸,他只是為了收集香火,收取了天下間的半數奴隸罷了。
北地雖然有七十二路諸侯的諸侯國,但卻也盛裝不下天下的奴隸。
“剩下的那群奴隸?我也早就有了應對的辦法。”
虞七抬起頭看向遠方,無數的奴隸就像螞蟻一般,被一道道白衣人影牽引著向遠方走去。
整個過程井然有序,沒有惹出絲毫的混亂。
然后與之相反的是,天下世家一片嘩然。沒有了奴隸,你叫他們如何維持家族運轉?
難道還要那群高高在上的大老爺親自動手不成?
尤其是被虞七一舉就收走了半數的奴隸之后,天下九州的奴隸驟然減少,一時間各大家族已經暗中慌了神。
只是礙于虞七法令,各大家族想要聯起手來給虞七一個好看,是以眾人只是暗中旁觀,撐住心中的那口氣,絕不敢隨意亂出手,免得惹來大家哄搶,到時候反倒是成全了虞七。
大的貴族、地主在沉聲靜氣,等著看虞七笑話,那群小貴族看到大貴族沒有出手,縱使有心將那群奴隸重新召喚回來,暗中驅使。但礙于大貴族威嚴,一時間也不敢動彈,大家等著看虞七笑話。
一時間,天下世家一片嘩然,眾人俱都是齊刷刷的看向了朝歌城方向,各種議論沸反盈天。
可惜,虞七是絕不會給各大世家機會的,更不會叫那無數奴隸活活餓死。
就在這個時候,朝廷又有一道法令傳出:仆役聘用制。
山回路轉。
大內深宮
虞七與妲己相對而坐,此時二人身前擺滿了一道道山河圖,山河圖上插著一道道旗幟,旗幟上閃爍著一道道肉眼看不到的光芒。
“現在你雖然憑借江山社稷圖收取了半數奴隸,但北地已經陷入飽和狀態,剩下那一半奴隸如何處置?現在天下貴族都在看你笑話,你總歸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那半數奴隸都活活的餓死。”妲己一雙眼睛看向虞七:“你可知道,要是那群奴隸都被餓死,會有什么下場?”
“本官威信將會在人族九州盡數崩潰,從此之后一塌涂地。此后怨氣纏身,天下所有奴隸臨死前的怨恨將會盡數糾纏于本座身上,只怕本座日后修行起來劫數纏身,遭受人道反噬,死無葬身之地。”虞七靜靜的道了句。
“你不怕嗎?”妲己看著面色平靜的虞七,眼神里露出一抹詫異。
“怕?為什么要怕?”虞七緩緩將手中新的詔令遞了過去:“你且細看。”
妲己聞言面色詫異:“仆役法?”
“仆役和奴隸不過是差了一個字而已,本質意義上不大,大權貴對于這所謂的仆役,依舊是生殺予奪。要知道,各大貴族在自己的領地上,可是能實行自己的諸侯令。各大諸侯就是國中之國,你這仆役制意義何在?”
“意義何在?”虞七抬起頭看向遠方:“哈哈哈,先將名聲正過來,日后待到時機成熟,自然會有徹底落實的一天。”
“我就怕你現在想要實行這仆役法,各大貴族還不肯呢。現在各大世家坐等著看你笑話,寧愿兩敗俱傷也決不妥協。這可是唯一將你徹底威嚴掃地的最好時機。”妲己看向虞七。
“是嗎?誰說我要推行仆役制了?”虞七眨了眨眼睛。
“你不推行仆役制,眼下這是要干什么?”妲己搖了搖手中的文書。
“誰說是我推行仆役制,分明是有人求我,堵住了朝歌城的大門,我才不得不退讓,實行仆役制的。”虞七嘴角露出一抹莫名的笑容:“傳大商國師溫政。”
不多時,大商國師溫政已悄無聲息間來到了大殿內,對著上方的虞七恭敬一禮:“拜見大法師。”
溫政行的是道門禮儀,而不是朝歌的凡俗禮儀。
看著對方的禮儀,虞七在剎那間心中已經想了很多,知道了很多。
他已經知道了對方所要表露出的意思。
溫政以道門禮儀,已經說了其意志。
“造化弄人。”虞七忽然嘆了一口氣:“錯非太清圣人與我說,我還真以為你就是大商的人。”
聽了這話,溫政也是苦笑:“是造化弄人,咱們都被那西伯侯給耍了。錯非當年西伯侯在我耳邊讒言,我又豈會暗中對大法師出手?更造化弄人的是,大法師竟然獲得了圣人的支持。”
“當年之事,誰是誰非已經說不清楚,現在我只問你:你是道門的人,還是大商的人?”虞七問了一句。
“在下元神已經登祿三天名冊,生生世世都是道門之人,此生此世絕不敢有違。”溫政鄭重的掐了一個妙訣。
虞七聞言一笑,將手中文書遞給了溫政:“這份文書乃是我的后續計劃,你想辦法說動子辛。你若能說動子辛,我給你一枚三千年的蟠桃。”
“此言當真?”聽聞這話,溫政的眼睛頓時亮了,目光內充滿了灼灼之光。
三千年蟠桃,對于所有不曾證就人神道果的修士來說,那都是不可抵抗的誘惑。
溫政低下頭看著手中文書,然后沉吟許久,站在那里默然不語。
“怎么,有問題嗎?”虞七靜靜的看著溫政。
“沒問題,保證完成任務。”溫政抬起頭,深吸一口氣,目光里滿是鄭重。
退出大殿,溫政眉毛一抖,在低下頭仔細的看了一眼手中文書:“有難度啊。但也還要看子辛的心中那團野心之火。”
溫政一路來到摘星樓上,子辛正吞吐著天地間的元氣,打磨著自家的筋骨、血脈。
到如今,他也并非沒有底牌。他還有一個蚩尤的魔軀,還有一個被雪藏起來,誰也不知底細的鐵蘭山。
天子的九五命格雖然被魔祖侵襲,但現在他也依舊能調動。
“大王,外面大亂,虞七變法要失敗了。”溫政登臨摘星樓上,對著子辛恭敬一禮,聲音里充滿了凝重。
“怎么說?”子辛慢慢睜開眼,眸子波瀾不驚,目光內露出一抹思索。
“天下貴族聯合起來抵制虞七,一起解放所有奴隸。現在那群奴隸已經在街頭餓了兩天,在等個三五天下去,所有奴隸都被餓死,虞七的變法就是一個笑話。一個天大的笑話!”溫政低聲道:“只要那奴隸被餓死,到時候虞七威嚴掃地,不需您出手,他自己就要灰溜溜的從哪個位置上滾下來。到時候大王可以順利接管整個朝歌的所有大權。”溫政笑著道。
聽聞溫政的話,子辛擺擺手:“不妥。”
“如何不妥?”溫政面色詫異。
聽了溫政的話,子辛看向遠處山河:“虞七不能下臺。”
“為什么?”溫政實在是有些想不明白,子辛的腦袋瓜子里究竟想的是什么,這顆腦袋是怎么想的。
“要是虞七被門閥世家斗到了,孤王怕也難以抗衡門閥世家。孤王要做的應該是趁機站出來,借助虞七的力量收攏門閥世家,將門閥世家徹底掌握在手中。否則,門閥世家斗倒了虞七,接下來就算孤王真的坐在那個位置,下場也不會比虞七好過多少。”子辛搖了搖頭:“虞七變法失敗,孤王要給他一個臺階下。孤王要做一個中間人,化解了如今的矛盾。”
“現在虞七騎虎難下,已經被門閥世家晾在架子上烤,誰來了都救不了他。”溫政搖了搖頭:“虞七現在整個人就像是坐在了即將爆發的火山頭的普通人,如今火山即將爆發,他就算想跑也來不及了。沒有人能救得了他,除非是神仙下凡。凡人可以有神仙下凡,那人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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