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老祖有何高見?”鐵蘭山看著面帶笑意的椿,眼底閃過一抹詫異。
九州鼎破滅萬法,道法是無法撼動的。
這九州鼎能從朝歌運到此地,是因為有夔牛,夔牛乃太古異種,體內流淌著先天血脈。
但是,如何將夔牛自岸邊運輸到水中,卻是一個大麻煩。
岸上的運輸有夔牛,可水中呢?
水中大家該如何是好?
“呵呵,老祖我自有手段!”椿自袖子里掏出數桿令旗,遞給了鐵蘭山:“按照九宮八卦方位,將令旗插在這鐵牛周邊,切莫叫人看見。只要那大土道人動手,老祖我便叫其自食惡果。”
鐵蘭山聞言恭敬退下,然后悄無聲息間將旗幟掩埋好,岸邊一切動靜照常,所有人都沒有發出聲響。
夜半時分,明月高懸,紫薇與大廣道人端坐在山巔下棋。
忽然腳下泥土一陣扭曲,一道矮瘦的人影自泥土里鉆出來:“大廣師兄,你今日叫我來此,可是有何吩咐?”
來人身材一米五左右,五短身材,此時其腳下泥土就像水流般,重新恢復了原本模樣。
“師弟地行術獨步天下,尤其是對于大地之力的操控,就算是圣人也要遜色三分。”大廣道人看著自家師弟的地行術眼熱。
“我體內有先天之精,這一點你是羨慕不來的。有什么事盡管說,我現在還要去照顧我家徒兒,前些日子看到一個小子,對于大地頗有親近之感,是個修行地行術的好苗子,于是我便抱著試一試的想法,可誰知道竟然還真被他修成了!”大土道人也不客氣,直接坐在了棋盤前。
“見過紫薇公子,紫薇公子越加神采不凡了,比之當年更甚一籌”大土道人看向紫薇,起手敷衍的行了一禮。
紫薇也不惱,只是溫潤一笑:“見過道長。”
“師弟可曾看到江邊那大鐵牛?”大廣道人接過話,指向了月色下的三個龐然大物。
三人都是修行中人,再加上明月高懸,大土道人也不是瞎子,自然一眼就看到了:
“好大的鐵牛。莫非師兄吩咐的事情,和這只大鐵牛有關?”
“我要師弟將那大鐵牛陷入大地深處,越深越好!最好能直接陷入萬丈之外,叫其永世不可得見天日!”大廣道人目光灼灼的看著對方。
“此事簡單,師兄自己做法便可,何至于叫我多跑一遭”大土面帶不滿的道。
“非也,我倒是想動手,可卻怕被人發現。你可知道,那站在鐵牛身邊的人是誰?”大廣道人看向了大土。
月色下鐵牛前兩道黑袍人影拉得老長,但是大土道人看不出半分異狀,瞅著就和尋常人一樣。
“那是誰?竟然叫師兄你這般重視?”大土道人詫異道。
自家師兄大廣道人雖然沒有入藏,但卻也在合道境界年深日久,若非為了某件謀劃,早就已經入藏了。
入藏對于自家師兄來說不難。
“一個是欽天監大司正鐵蘭山,另外一個我若沒有看錯,便是當年攻入道門祖庭的二位老祖之一!”大廣道人面色凝重道。
“露臺老祖?”大土道人頓時面色凝重下來。
當年之戰,他們親身經歷,鹿臺中老家伙的恐怖,大家都不想在經歷第二次。
實在是恐怖到了極點!
想要蕩平鹿臺,唯有圣人親自降下法身,否則所有人都是弟弟。
“能辦嗎?”大廣看向了大土。
“哪個是啟還是椿?亦或者是鹿臺中別的老祖?”大土遲疑道。
“不知”大廣搖頭。
大土聞言笑了:“論遁地術,我天下無雙。只要叫我踩在大地上,就算圣人降臨,想要降我,也是要花費一番手腳。”
說到這里只見大土道人身下泥土一陣波動,將其整個人吞沒,唯有聲音在空中響起:“等我好消息。”
話語落下,大土道人身形已經消失不見了蹤跡。
“這里可是山間大青石,遍觀天下英豪,能夠在大青石中來去自如的,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地行術簡直是無上神通,日后打家劫舍、保命遁逃,都是頂呱呱”紫薇看著地行術有些眼熱。
他要是學會地行術,能辦的事情實在是太多。
“老祖……”紫薇面色熱切的看向大廣道人。
“公子莫要多想,我道門十二位真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絕學。地行術乃是大土道人的絕學,我也無法叫他傳給你”大廣道人連忙推拒。
地行術可是自家師弟吃飯的本事,豈能輕傳?
“再者說,這地行術傳你,也是無用。我師弟幼年時期曾得大機緣,具備了獨一無二的體質,這地行術在你手中與在我師弟手中,根本就是兩種神通”大廣道人安撫著紫薇。
“并非是道長所想,我只是想到常年不見父王,匆匆一別已經五六年不曾見到,也不知父王在羑里過得好不好……”紫薇情真意切的看著大廣道人:“我只希望道長能夠與大土道長求求情,前往羑里走一遭,看看我父王何時能出來。”
大廣道人聞言眉毛一挑:“你還想去上京城?”
上次都差點被人給吃了,這家伙竟然還死性不改。
“求道長助我。道門素來崇尚孝道,我與父王骨肉分離五載,遲遲不曾得見一面,還望道長成全了小王的這一份心意!”說著話紫薇竟然一撩衣袍,跪倒在地里大廣道人身前。
大廣道人看著眼前的紫薇,不由得輕輕一嘆。
事已至此,他又能說什么?
他什么也說不了!
紫薇都說孝道了,他要在反駁,不是打道門的臉?
并且,憑自家師弟的本事,要是前往羑里,也是輕松小事。
“也罷,我便替你勸說一番,能成或者不能成,全要看我師弟的心意!”大廣道人站起身,自袖子里掏出一個面罩:“現在老夫要出手,吸引道門老祖的注意,公子還需藏好,切莫牽扯進來。”
說完話大廣道人縱身一躍,手中結出一個印訣,天空中元氣滾動形成一只巨大的手指,向著場中按壓了下去。
風起云涌,虛空卷起浩然風波,一根千丈長的手指接天連地,萬物在這根手指下變得渺小。
“花里胡哨!”椿搖了搖頭:“我去看看,你在這里守著。”
一邊說著話,暗地里給鐵蘭山使了個眼色,然后一步邁出周身天地元氣波動,將那手指蕩平,然后椿追了過來:“大膽,何人膽敢放肆?”
一步邁出,時空扭曲,椿駕馭天地元氣,循著氣機感應,向場中追來。
“來了!不愧是鹿臺中的老怪物,好快的反應速度!”大廣看向紫薇:“咱們各自逃命去吧。”
話語落下,大廣道人腳下云頭升起,化作了一道利劍,向著趕來的大椿射了過去。
然后大廣趁機消失在了黑夜中,再難尋覓蹤跡。
紫薇也是拿出袖子里的印璽,二話不說遮掩了自家氣機,向著深山老林內跑去。
“這樣可不行,當真以為這般便能拖延住椿的動作?”在一個無人的角落里,二公子一襲黑袍,帶著黑色的鐵面,靜靜的看著場中動作:“必須要將椿攔下來,那邊才能順利施展計劃。椿乃是老怪物,未必會冒著風險去追擊大廣。”
話語落下,二公子信步而行,一路慢慢悠悠的向著椿走了過去:“閣下就是鹿臺中的老祖,卻不知是椿還是啟?”
“你是何人?莫非便是你引我至此的?”椿眉頭皺起,心中驚疑不定。
他的身份一直都是隱秘,知道的人寥寥無幾,此時被人驟然叫破身份,意味著什么?
叛徒!
大商內部有叛徒了。
最關鍵的是,眼前男子他有些看不透。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左右不過是想請道長在這里歇一會罷了!”姬發的聲音里滿是不容拒絕的自信。
“將我留在這里歇息倒可以,只是不曉得公子有沒有那個本事!”椿笑了,身為五藏真人,圣人之下最強的存在,這凡俗中他又會懼怕誰?
誰也不怕!除了當朝人王!
一指點出,乾坤在一指下為之陰陽顛倒,時空好像無限拉長,這一指似乎充斥整個天地乾坤,裹挾著風雷之力,向姬發的眉心點去。
姬發搖了搖頭:“五藏大真人可以駕馭天地五行之力,稱呼一聲準圣人也不為過。可惜,遇到了我!”
拳出,風火湮滅,椿的手指與姬發的拳頭碰撞在了一處。
拳頭與手指撞在一起會怎么樣?
姬發靜靜的站在那里,殷紅色血水不斷滴落。椿倒退而回,看著自家呈現詭異彎曲弧度的手指,眼睛里露出一抹駭然。
“不可能!”自家手指有天地之力護持,就算見神武者也擋不住自己的一指之力,但現在偏偏被眼前不知名的人給擋住了。
說著話,天地間氣機流淌,椿的手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回復了完整。
“血肉重生,果然是難纏的很!”看到這一幕,姬發也是心頭一突。
五藏大真人,實在是太難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