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梅腦袋一陣發懵。
臺上激戰,我正因為沒尋到機會上臺表現而懊惱,你們怎就跑過來質問我,說得我好像才是幕后黑手!
關鍵是……我做什么了?
公孫簡厲聲喝道:“早就看出你們師徒圖謀不軌……感情一早就設計這出,不過如此也好,讓節帥看清你們的本來面目,以后休想再在劍南道立足!”
威脅的話說得無比兇狠,可松梅卻聽不懂。
就算你不讓我在劍南道混,也要給出個理由,我如何得罪你們了?
別說松梅不理解,旁邊圍觀的道士也是一臉懵逼。
臺上剛才斗法太過精彩,誰都沒留意臺下的情況,現在青羊宮突然把矛頭對準武尊真人,讓人云里霧里。
“呵呵。”
松梅淡淡地笑了笑,沒有接茬,目光迅速在楊云臉上瞟過,猜到事情可能跟這個便宜徒弟有關。
楊云嚴肅地道:“家師一直在臺下,你們要撒氣找錯方向了吧?”
法凌怒氣沖沖地道:“還想狡辯?說,李青觀在臺上表現出來的神通,是否武尊你搞出來的?”
“啊!?”
法凌的話算是給在場之人“釋疑”,人們這才知道為何青羊宮和官府的人會把矛頭指向武尊,感情是懷疑武尊一手主導了高臺上的斗法。
按照法凌的說法,李青觀并未有什么神通,而是武尊假李青觀之手,教訓了所有敢于挑戰天師道權威的道士。
會場鴉雀無聲。
除了吳元外,連法凌都沒看出其中門道。
雖然這只是吳元一面之詞,法凌卻對吳元的說法深信不疑,但別人卻不這么認為,大多數參會道士都在想:“就算傳說中武尊真人神通廣大,也未必到如此地步吧?居然能以神通影響高臺上的斗法?”
松梅聽到這里心中一陣狂喜:“如此說來,我這還沒正式露相,就面子里子都有了?”
幸福來得太過突然,松梅一時間有些找不到北,他先看了眼楊云,不敢隨便承認或否認,因為他怕這是青羊宮給他挖的陷阱。
楊云如同不開竅的笨徒弟,老老實實為師傅辯解:“你們有何證據如此說?”
法凌下意識地回頭看了看吳元。
吳元走過來,沖著松梅作揖道:“武尊前輩,明人不做暗事,您既然有如此神通,為何要藏在暗處為他人揚名?您才是今日法會上身負神通那位吧?”
松梅目光不離楊云,必須要得到便宜弟子的授意才敢出來應答。
楊云走到松梅跟前,眼睛眨了眨,俯身做出請示的姿態。
隨后松梅笑了笑,捻須頷首道:“唉,沒想到這樣都被你看出來了……沒錯,剛才的事確實跟貧道有關。”
“哇!?”
在場的人沸騰了。
如果只是青羊宮的人單方面指責“武尊”,或許不可采信,誰知道青羊宮在搞什么鬼?問題是現在連“武尊”自己都承認主導了高臺上的斗法,意思是說武尊的神通已高深到無法想象的地步,完全顛覆了這些人多年來的修道觀。
李青觀在弟子攙扶下走下高臺,沒有惺惺作態,更沒有貪天之功,近前后恭敬地向松梅行禮:“多謝尊者出手相助!”
一句話讓在場的人越發驚愕。
現在從三方對話中可以證實,李青觀的確借助“武尊”的力量才在之前的斗法中獲勝,武尊才是現場最大的BOSS,旁人包括法凌和李青觀在內,都不過是小嘍啰。
法凌怒視松梅:“你既然承認了,還有何話可說?”
松梅笑瞇瞇地道:“今日法會,乃是以法術定高下,就算我做了什么,也不過遵照規則辦事……事前有說過不能暗中相助任何一方嗎?”
“你!”
公孫簡和法凌肚子都快氣炸了。
本來以為只需要對付個李青觀就行,中午制定的策略基本都是針對李青觀,包括車輪戰、偷襲甚至在茶水中下毒等等,結果現在才知道,原來高臺上大出風頭的李青觀不過是個傀儡,真正跟他們為敵的是“武尊真人”,這讓他們不知該如何收場。
吳元突然道:“武尊前輩的確沒錯,斗法本來就不應拘泥形式,只要能夠展現出自己的能力就行……”
“師侄這話是何意?”
法凌瞪著吳元。
吳元將身前的法袍一斂,抱拳道:“那就讓晚輩領教一下武尊前輩的修為,不知武尊前輩是否肯賜教?”
松梅一怔,晃眼看到楊云鼓勵的神色,微笑著點頭:“請。”
……
……
法會進入最高潮。
之前一直隱藏不出的大BOSS親自上陣,而此前一直真人不露相來自關中的名師高徒也登臺了。
松梅來到高臺下,正猶豫如何亮相才能一鳴驚人,身形突然一晃,“嗖”的一聲他整個人已然飛上三丈高臺,又向一側橫飛出幾米遠才緩緩降落,這一手頓時贏來一陣喝彩聲。
松梅心中無比驚訝,但身形絲毫不亂,他轉過身,面向石梯口,負手卓然而立。可惜他須發不像李青觀那般雪白,個子也要矮一下,乍一看竟有幾分猥瑣。
吳元卻沒有顯擺的意思,一步一個腳印上了高臺,站定后氣定神閑地看向松梅,好像并不怕對手的“神通”。
“武尊前輩道行高深,晚輩自知不是對手,希望此番斗法可以點到即止!”吳元拱手道。
松梅未作答,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吳元將拂塵執于手上,輕輕彈了一下,空中頓時傳來一陣嗡鳴聲,隨即整個高臺上的空間都仿佛凝固了。
這一幕讓楊云大感意外。
之前楊云跟吳元接觸,發現這位名師高徒身上并沒有能夠引起他精神力共鳴的能量,所以覺得吳元沒有異能,但眼前發生這一幕卻顯示,吳元也是個超能力者。
“疾!”
吳元嬌叱一聲,手中的拂塵突然膨脹,散開,迅即變成一張蜘蛛網般的東西,朝松梅撲了過去。
事起突然,松梅完全沒有反應,站在那兒怔神地看著眼前一切。
在場沒人知道發生了什么。
只有楊云在最短時間內便感到不妙,吳元擁有的是一種能夠改變物體特質的超能力,楊云無法化解,只能想辦法讓松梅避開。
拂塵變成的大網朝松梅包圍過去,松梅體內迸射出一道道狂暴的能量,與落下的天羅地網碰撞,發出耀眼的光芒以及一陣陣金屬碰撞的鏗鏘聲,就在這電光石火間,松梅身體詭異地向騰挪,躲開劈頭蓋臉罩下來的巨網,然后騰空而起,躍上半空。
這一切都是楊云的杰作。
松梅自己沒覺得怎么著,忽然便發現自己正御空飛行,松梅擠出一絲笑容,并努力讓自己飛行的姿勢變得自然些,雖然此時他內心已亂成一團。
吳元看到松梅脫離蛛網,正要繼續發起進攻,卻感覺到自己身體被一股強橫的力道包圍,行動非常困難……她瞬間便察覺到情況不對勁,作為一個超能力者,她感覺到侵襲來的能量并不出自松梅身上。
“難道我判斷錯了?”
吳元心中冒出這個想法。
可惜楊云沒給她思考的機會,她身體周圍傳來的力道越來越大,將她硬生生震退六七步,一直退到高臺邊緣,才勉強穩住身形,此時蛛網已經散落地面。
而此時松梅也從空中平穩落地,伸出右手指向吳元,好像他再施加一點力道,就可以把吳元擊飛出高臺。
“收!”
吳元一看情況不對,手一招,蛛網迅速縮小,最后變回拂塵,飛回她手中。
凝重地看了松梅一眼,吳元恭敬行禮:“武尊前輩高明,晚輩認輸了。”
松梅笑著擺了擺手:“小友本事不小,將來造詣必定在貧道之上……你沒輸,就算打個平手吧!”
吳元卻沒有應答,行禮后一個閃身便躍下高臺,穩穩站定。
法凌迎上前去,不滿地質問:“還沒分出高下,怎就輕易認輸?”
吳元面帶慚愧之色:“再斗下去,晚輩必然元氣大傷……要想戰勝武尊前輩,非要家師出馬不可。請見諒,晚輩沒有完成家師囑托。”
“你……”
法凌想指責吳元,但回想起吳元剛才在高臺上的表現,又沒那底氣。
不管怎么說,現在唯一能跟“武尊”過招的只有長春真人派來的這個弟子,得罪吳元沒有任何好處。
李青觀見松梅得勝,振奮地說道:“武尊道友不但道法精通,氣度也是如此雍容,道家賢者風范展露無遺,我等愿意聽從閣下吩咐行事。”
天師道迅速表明立場,站到了松梅這一邊,愿意在道門利益分配上服從松梅的安排。
天師道也是被逼得沒辦法,正面打不過青羊宮,不管人手還是財力、物力都比不過,現在青羊宮還有官府背書,天師道已被逼到山窮水盡的地步。
如今有個武尊真人出來頂鍋,據說其背后有節度使王昱的支持,李青觀調轉風向,不再以道家正統自居,而是支持武尊真人出來領袖蜀地道門。
法凌氣呼呼地道:“好你個李老道,自己在臺上裝神弄鬼也就罷了,現在恬不知恥居然以武尊為尊?別忘了你背后有個張天師,你說愿意聽從武尊號令,他也心甘情愿么?”
李青觀冷笑道:“今日法會舉行前,有言在先,誰能在斗法中獲勝,誰便可以號令劍南道道門同仁,這可是你們青羊宮定下的規矩,怎么,現在見最終獲勝者不是你們的人,便要反悔么?”
松梅伸手打斷二人爭論。
松梅一臉高深莫測:“貧道一向隱居山林不出,從未想過影響地方道門格局,天下修道者本是一家,何至于為一時利益而大動肝火?今日貧道助天師道道友,只是為平衡各方關系,不想站邊,在利益分配上,寧可聽從節度使府調遣。”
隨即他看向公孫簡,做了個請的手勢:“公孫先生,接下來就由你安排如何?”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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