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孜隆巴村。
當突突突的手扶拖拉機聲，還有伴隨著刺啦啦聲音的小喇叭收蟲草的聲音響起，村子里的人雖然奇怪為什么噠噠噠變成了突突突，但還是很快就穿衣起床帶上了蟲草朝村口趕去。
到了村口大家才發現，貴客多金的三輪車，換成了手扶拖拉機。
什么車無所謂，只要還收蟲草就行。
不過也有好奇的忍不住問，現在多金已經能和大家用本地話聊上幾句，不需要什么話都要人翻譯，和他說話的人就多了。
聽到有人問自己的高科技三輪車，趙起武就解釋：“嗯，那輛三輪車是試驗型新車，現在去檢修了。暫時先用這輛拖拉機，不過這個也不差，和一般的拖拉機也不一樣的。”
必須得不一樣，因為布孜隆巴村在山窩里，一般的手扶拖拉機，別說是夜里，白天想開進來都難。
也沒解釋拖拉機有什么不一樣的，他就站拖拉機車斗欄上，大聲喊道：“今天帶來了衣服來，男人女人孩子的都有，收蟲草送衣服，大家把蟲草都先準備好，想好要誰穿的衣服。”
一聽有孩子的衣服，有的人撒腿就往家跑。
孩子們睡覺沉，大人們也沒喊他們。現在有新衣服，那就得喊來讓他們看著了。
有了小孩就熱鬧，特別是即將穿上新衣服的小孩。
何況趙起武還帶了書本和筆過來，有的小孩抱著書本就美滋滋的，那模樣看著就喜人。
不過趙起武也發現了一個問題，這個手扶拖拉機的車燈，和三輪車的沒法比，亮度太差了。
而且人一多就亂糟糟的，趙起武沒法，喊了他熟悉的以前給他當翻譯的一個中年人和一個老人當助手，幫助維持秩序。
還有個大媽主動來幫忙，讓趙起武很有點不好意思——這邊的居住點上，一般出面和外人打交道的都是男人，女人最多在旁邊看著，話都很少說的。
再說這還是晚上，有的地方還不讓女人出來呢！
所以趙起武收完蟲草，趁著別人商議選衣服的時候，他就給大媽許諾：“大嬸也去挑選兩件衣服吧，我送你的，感謝你幫忙。家里有孩子的話，書本和筆你也可以拿一套。”
那兩個幫忙的可是只許了一件衣服出去的。
大嬸非常高興，都不加考慮的拿了一套男裝出來，又拿了一套書本。趙起武看她就選了一套衣服，瞬間明白了，自己說是兩件，一套就是兩件，其實應該說兩套的。
趙起武回憶了下，這個大嬸家庭好像有了問題，男人沒出來，而且賣的蟲草也很少，也沒個頭大的。
因為這里女人出面的很少，所以趙起武記得還算清楚。
都沒多考慮的，就示意大嬸繼續選，讓她再選一套出來。
大嬸很高興，美滋滋的又選了一女裝，還在自己身上比劃了一下。
衣服的顏色是很鮮艷的那種，趙起武帶回家讓老媽穿的時候，黃大妮就鄙視她眼光不行，自己那么大年紀還穿什么花里胡哨的衣服。
但是大嬸就很高興。
趙起武也發現了，大概是因為這里的原野太大太空曠，人們更喜歡那種色彩特別艷麗的衣服，和其他地方的審美是不同的。
這里的人都挺守規矩的，按照自己蟲草的多少，選衣服拿書本什么的也不用趙起武操心。
等忙的差不多了，還有人幫著把剩下的衣服重新捆好放車斗里。趙起武手都不用伸，做生意做到這樣，他覺得太舒爽了。
看到都收拾差不多了，他喝完手上的酥油茶，就準備上車走人。
這時候抱著兩套新衣服的大嬸跑了過來：“多金客人，你還沒結婚吧？要老婆嗎？”
“啊？”趙起武當時就傻眼了，怎么問這個？
他都不知道怎么接話，大嬸用手指了指人群邊上站著的幾個女孩：“那兩個長得一樣的，就是我弟弟家的。拿著火把的是姐姐，旁邊的是妹妹，都是十六歲，她們一起出生的。你覺得怎么樣？“
趙起武還沒有被人介紹老婆的經歷，所以就好奇多看了幾眼。
兩個女孩長相都挺不錯的，雖然膚色不夠白，但是都是耐看型的，明眸大眼，各有一個小酒窩，兩個人正在笑著，一個人左邊酒窩，一個人右邊酒窩，好看。
大嬸看他多看了兩眼，就更來勁兒了：“客人不用不好意思，只要你喜歡就行。要不要我把她們喊過來，你再仔細看看？”
趙起武不說話不行了，趕緊阻止：“不用不用，我還小呢，還沒過十七歲生日呢！”
一激動都忘了說本地話，看大嬸沒聽懂，又用本地話說了一遍。
沒想到大嬸一點不介意：“那正好呀，和她們一樣大。”
“不用不用，真不用。我還沒找老婆的打算呢！”趙起武連連推辭，他還的上學，找什么老婆？
說著趕緊上拖拉機準備走人，還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再說兩個長得一樣，真找個當老婆，以后分不清咋辦？”
“不用分不用分的，我們這里能干的男人，養活得起的話可以多找幾個老婆的，兩個都是給你介紹的……”簡直是神奇，拖拉機都還響著呢，大嬸居然聽見了趙起武的嘀咕聲，又給他解釋。
正伸著胳膊掛擋的趙起武差點沒閃住腰，兩個都給自己當老婆？
沒忍住又多看了一眼，又一眼，又……
然后趕緊開車走人。
……
雖然老婆沒要，但是趙起武心里還是挺高興的。
這里地方習俗各有不同，但是有些方面都差不多，比如輕易不會與外人通婚。有人介紹老婆，這件事說明，這里的人開始接納自己成了自己人。
那以后自己在這邊做生意，就會方便很多。
……
每次來收蟲草換禮品，都是第一次會耽誤點時間，等到了其他地方，有了經驗就能節省很多時間。
所以接下來每到一個地方，趙起武就找以前熟悉的人給自己當助手，然后臨走了送人家衣服當謝禮。
他能熟悉的人，大部分是以前給他當過翻譯的，在居住點或者村里，應該算是說話比較管用的人。而且多少有點見識，當助手能讓他的速度快很多。
在這里做生意的最大好處就是，沒了繁瑣的講價還價過程，大家賣完蟲草自己選禮品，也都很守規矩，不存在多拿的問題。
現在當地牧民們都知道了這家伙的風格，不進門不閑扯，就收蟲草送禮品，最多也就是站外面吃點喝點東西。
大家都很自覺，很省心。
所以速度就快得很。
不過人還是分散了點，一直忙了一天一夜，都要去上學了，還有一部分地方沒去到。
只能改天再來了，畢竟他還要上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