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起武一大早就趕回了京城。
帶著金子和元寶在后海邊溜達一圈，找地兒吃了個早餐，然后回去又睡了個回籠覺。
九點不到就醒了，躺床上迷糊了一陣子，想了半天，摸出來手機給柯子打了個電話。
柯子的聲音大的很：“小武，有什么事兒嗎？”
“沒大事兒，有小事兒！”老趙回答的也很大聲。“學校的專業和辦公地址你們確定沒？確定了我就去打廣告了！”
“沒呢，我們商量了，打廣告不著急，再等半個月都來得及。”柯子說道。“等十一你放假了再說，現在那邊剛聯系好施工隊，還沒開工呢！”
“哦，那你在干嘛呢？”老趙問道。
“和你萍萍嫂子逛街買衣服呢！”柯子瞬間變得有氣無力起來。“一大早就來了，現在逛了十來家店了，一件衣服還沒買。這天還熱著呢，就要買什么換季衣服，麻煩啊！”
“哦……”老趙沉吟片刻。“你們在那逛呢？我去陪你吧！”
“你這么好心？有事吧？那你來吧！”柯子利索的報了個地址。
老趙更利索，直接按了電話，跳下床洗刷一下，開著車就出了門。
柯子看見自己的那輛舊車開過來，指了指路邊的一個停車位，等老趙一下車，就豎了個大拇指：“行啊小武，這停車技術夠熟練的。”
老趙一臉得意的謙虛道：“哪里哪里，一般而已，還有待提高呀！”
“你就別謙虛了，說吧，來有什么事兒？”柯子打斷他假惺惺的謙虛。
“嫂子不是買衣服嗎？我想著讓她幫忙看看，給我也買幾套……不是我穿的，送人的，女生。”老趙嘿嘿樂著。
“行啊，她還在店里呢，走吧！”柯子一揮手。“想不到談個女朋友這么麻煩，唉，我看今天一天是有得逛了。你小子可以啊，在學校談的女朋友？漂亮不？”
“一般一般。”老趙又開始一臉得意的謙虛。“我們是搭檔，我是班長，她是團支書，這就叫天作之合。哈哈！”
說話間兩人進了店里，萍萍剛好換了身衣服走出試衣間，看到老趙就沖他打招呼：“小武來了，來幫姐看看，這衣服怎么樣？”
老趙就納悶，不是說買換季衣服嗎？你這換的裙子，確定是以后穿的？
不過他還是知道說什么的，夸就對了：“好看，咋看都好看。這衣服就是照著你這身材做的吧，怎么看都合適。”
“別跟柯子學這些花言巧語，假情假意的，沒點意思。”萍萍說著反對，其實都樂得不行。“不過我也覺得這衣服不錯。對了，小武，你這會兒跑來，是有事兒？”
“嗯，想讓你幫忙給我女朋友選幾套衣服。她在老家呢，我今天回去想給她帶幾件衣服。”老趙解釋道。
“哎呀，這么會體貼女孩子啊，人家都不在就給人家買衣服。”萍萍說著一瞪柯子。“這點就比柯子好，你看他，陪我來買個衣服，還不情不愿的。這幫姐幫了，你給我說說你女朋友大致身材，我就知道買什么碼的衣服了。”
趙起武看了看萍萍：“大概和你一樣高，胖瘦和你差不多，那個，上圍稍微大點。”
萍萍當時就樂了：“好小子，知道的這么清楚。你確定這比我的大，不是因為里面戴的那個厚的原因嗎？”
“嗯嗯。”老趙不好意思的點點頭。
“哈哈，還不好意思呢！說，是不是你量過了？”萍萍更樂了。“再說詳細點，大多少你得說說，不然買的衣服緊了也不好。來你給我比劃下，有多大？”
老趙想伸手比劃，又覺得不對，他覺得萍萍是在故意調戲自己。
但是有求于人，他只好很無奈的比劃了一下：“反正就這么大。”
“這么比不行。”萍萍不依不饒。“你得給我說具體點，來悄悄給姐說，一只手握得著不？”
“那肯定不能……”老趙剛說了半句，就趕緊閉了嘴，萍萍沒憋住，笑出來了。
一笑就笑得前俯后仰的：“哈哈哈，小武你還真逗。你直接說她穿什么號的內衣就行，還真給我比劃啊！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哈哈……”
老趙有點郁悶，這熟人就是不好，在廣城那邊，他讓那邊店里的小銷售帶自己買衣服，隨便說都行，人家拿錢辦事，可比萍萍敬業多了。
還是柯子在一旁看完笑話，幫趙起武說話：“好了，你繼續試衣服吧，順便幫他選幾套就行。小武，你那朋友上學的，也不能太時尚了吧？”
“嗯嗯，不要太時尚就行，適合學生穿的就可以。”老趙點點頭。“上衣我不清楚多少碼的，不過褲子我知道。”
“？？？”旁邊樂呵的萍萍止住了笑，瞪著眼睛看向了他。“好啊小武，看著你老實，沒想到你也一肚子花花腸子啊！上衣都不知道，就知道人家褲子？”
老趙這次不是郁悶了，臉一黑：“嫂子你想哪兒去了，我以前給她買過衣服，回去她試的時候說的我記住了。別的她也沒說，我就沒記住啊！”
“哈哈，還以為你這家伙都學壞了呢！”萍萍笑了起來。“好了，你先自己看看，看中哪一套了，喊姐來試給你看，我先換掉這件，再試一套去。”
這一天柯子都是在郁悶中度過的。
本來牟萍萍買衣服一個人試來試去，柯子跟著沒精打采的，挺壞氣氛的。如果老趙不來，估計她一個上午就能買好衣服。
但是老趙來了，就給牟萍萍了一個完美借口，中午在街頭吃了點小吃，下午也沒停，繼續逛。
京城就這么大，熱鬧的地方就這么點，他們都是從小在這里長大的，早逛熟了。偏偏現在牟萍萍帶著老趙當小跟班，繼續逛個沒夠。
柯子就跟著當拎包跑腿的，連跟班都算不上，吃飯幫付錢，買衣服幫付錢，然后還得自己拎著，就和苦力似的。
還不如老趙呢，因為老趙表現積極，和牟萍萍有互動，所以就不用拎東西，只用跟著看就行。
一直到了傍晚，牟萍萍才過足了癮，這會兒柯子都找不到人了，渾身上下掛的都是手提袋，就露了個腦袋在外邊。
總算逛完了，老趙過來幫忙，替他分擔了不少——老趙這次也算血拼了一次，在萍萍的煽動下，什么衣服都買的有，估計柳清影過年都不用買衣服了。
吃過晚飯，老趙就趕緊告辭了。
主要是看吃飯時候，柯子和萍萍兩人的模樣，他覺得自己在這里就不合適了，柯子跑這么一天，搞不好晚上就有福利，自己還是早點走人的好。
當然順便和柯子告別，讓他替自己和王磊他們也告個別，明天開學，他說的是今晚上出發。
開著車回到自己的鬼宅，柯子的這輛舊車他就停在了院子里——本來他是說還車的，但是柯子說不要了，不讓他還。
換上了依維柯，讓金子和元寶飽餐一頓，他也沒直接回三河鎮，又去西薩了。
藥材還是要收的，西薩這邊的氣候，估計要不了多久就得下雪，之后就沒藥材可收了。
他挺喜歡這樣在夜里跑的，還不喜歡坐拖拉機駕駛室里。如果不是要裝樣子，他都想直接在外邊飛著帶著拖拉機車斗跑就行。
天地遼闊，上有星辰點點，下方是無盡黑暗，總能讓他有種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感覺。
可惜還是得干活，總得把地圖先走一遍。
突突突的聲音響徹在荒原上，不遠處居住點的人們蜂擁而出，一個個火把一堆堆篝火點燃，人們興高采烈的抱著藥材出來，然后選出自己中意的物品，一個個笑容滿面滿載而歸。
有病痛的也不怕，神醫出手，手到病除。
就在趙起武正專心看病的時候，那邊牧民里有個老頭正偷偷樂著給周圍的人傳授經驗：“你們看到沒？只要是說話多的，就得多喝兩支那個特難喝的黑色藥水，還得多含一會兒那個小藥片。”
旁邊一個中年人贊同：“對啊，你們看強巴老頭，他上次腿碰傷就喝了七支藥水吃了四顆小黑藥片。土登大哥做刀的時候被割傷，一口藥水沒喝，糊點藥就被治好了。等會你們去了，可別多說話，說哪不舒服就行，知道嗎？”
聰明人還是不少的，牧民們雖然文化水平不高，平時和其他人交際也少，但是人家也不是傻子啊！
神醫在這一帶治過幾次病，每次治病又沒瞞著居住點的其他人，自然有人就總結出來了這一套‘經驗’。
所以神醫治病也越來越省事兒，治療過的病人越多，以后來的病人說話就越簡潔干脆，多余的話一句不問一句不說，自然治病的效率也越來越高——都不廢話，讓怎么就怎么，肯定效率高啊！
忙忙碌碌一晚上，趙起武聽滿意的。
雖然也有幾個外來人，但都是遠處的普通牧民，來的時候都帶了藥材和一些其他貴重物品當診金，治療的時候也不廢話，挺省心。
天蒙蒙亮的時候，他就收拾了東西，開上拖拉機，回到了小山谷。
銅板，皮錢，花花等他一回來，匯合了金子和元寶，就一起圍著他撒歡。
收的禮物中有不少肉干，這些都是動物們的福利，不但現在有，以后也有。
在那塊花花以前藏身的大石頭下面，老趙給那里掛了不少肉干。如果雪豹和馬熊母子尋不到食物，就可以拿這個暫時頂饑——肉干不適合它們吃的，如果能抓到新鮮獵物，它們才不會吃這個。
玩了一陣子，在山洞睡了一覺，他就正式啟程，回家了。
剛好趕上到家吃中午飯。
知子莫若母，田大妮算的很準，上午就宰了兩只雞燉著，等兒子到家，剛好雞也能出鍋了。
啃著雞腿，趙起武心里就有了明悟：“媽，你和爸商量好了，準備去京城了嗎？”
平時這些雞可是寶貝，雖然家里有了錢，可是雞蛋也是能吃的嘛，一般還是舍不得殺雞的。現在一下子殺兩只，肯定是要走了。
果然不出所料，黃大妮看了一眼趙景山，然后對著兒子點點頭：“嗯，說好了，種完麥就走。”
“那要不咱們早點把麥種上，咱們提前去京城，還能趕上大閱兵呢！”趙起武試探地說道，說完立刻拉同盟。“外婆，你說是不是？”
“對對對，乖外孫想的就是周到。”外婆咧著嘴笑著，剛才都不知道聽他們說話沒，反正外孫一問，她必然就是對對對。
不等趙景山開口，黃大妮就眼一瞪：“說什么呢，麥能什么時候想種就什么時候種嗎？得看天氣的，你別瞎出主意，這事兒你爸主意拿的正，聽他的。”
“唔。”趙起武也不爭論這個。“那邊房子還有兩間挨著的沒租出去，回頭咱們就開店用。樓上還能住人，外婆你們要是想住也夠住。不遠有個三四里的路程，也有咱們的房子，帶院的民房，你們想住那也行。那院子也能養雞，到時候你們樂意養就養。要是嫌遠……”
“遠個啥！”黃大妮打斷了他的話。“三四里的路那能叫路嗎？就那都行，其實我們都用不了這么多地兒，有一個門面房，住樓上就行。你那個公園邊不還有房子嗎？讓你外婆住那邊，我們晚上回去住那也行。”
“那就稍遠點了！不過看你們，想住哪兒就住哪兒。”趙起武無所謂，咱現在就是房子多。“不過暫時住不了，修繕得最少半年。我現在住的那地方和鬼宅似的，比那房子更破。不適合外婆你們住。”
不等黃大妮發問，他就繼續說道：“對了，爸，馬上進城了，你不去辦個駕照嗎？”
“我都老了……”趙景山遲疑道。
“老什么老？你上城里看看去，你這年紀人家正上班呢？你打算提前退休咋的？”趙起武不給老爸推脫的機會。“趕明抽個時間，我帶你去市里去，找個駕校去辦個駕照。京城那邊有車，回頭我教你兩天，你自己慢慢練。”
“你就別管了，讓他自己去報名，報完名住那里學幾天。總不能啥事兒都讓你操心，他又沒七老八十的，人家這年齡學駕照開大車的也多了。”黃大妮一錘定音，她還等著坐丈夫的的小車呢！
趙起武心下大定，頷首微笑：“這樣也行，也該讓他獨立了！”
話音剛落，老爸老媽異口同聲：“兔崽子怎么說話呢？找打是吧！”
小院里頓時一陣雞飛狗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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