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技術要求上來說,王忌的設計并不難完成。
很快,王不餓也見到了實物。
但是從使用效果上來說,卻是很差勁兒。
毫無體驗感可言,甚至根本就拉不動。
當然,并非原理問題,而是這個設計太倉促了,他壓根就沒有考慮到更多的層面。
例如說,繩子就是從兩端直接拉出來的,而整個滾輪的寬度大約有兩米左右。
一個人就是推著都能推動,所以用繩子將他拉動也不是什么難題。
但問題是,他壓根就沒考慮滾輪自己會絆住繩子這個問題。
這個問題也很好解決,就是在滾軸位置做一個圓筒套件,然后套件向前延伸出一根一米長的棍子,將繩子的連接部放在滾筒以外就可以了。
讓禁軍推著試了試,王不餓蹲在地上看了陣留下來的痕跡。
“效果肯定是有的,但是這些鐵釘的位置還需要在調整!”王不餓直接給出了結論。
這些布局其實都是要經過長時間的試驗調整才能知道的。
而這玩意兒他也不是說你過去就要像后世一樣平整,沒有任何大一些的土塊什么的。
這是壓根就做不到的技術,后世能夠做到,那是因為刀片在飛速的旋轉,通過機械的力量多次反復的敲打切割才將那些土塊給打碎的。
得到了王不餓的肯許,接下來王忌便一頭扎在了工坊內。
所需的材料,也是一概供應,而且還是不限量的那種。
為了配合,王陵甚至讓鍛打機坊那邊專門騰出來了一臺鍛打機來配合他。
反正皇帝的要求是,盡快的把這東西搞出來,材料什么的都不重要。
至少要先證明這個設計他是有用的,是有效的。
確定了這一點之后,再去逐漸的減配。
能用木頭替代的就用木頭,能用石頭的就用石頭,反正總之就是一句話。
搞研究的時候,鐵料隨便用,但是大規模應用的時候,這么做是絕對不行的。
八天后……
又是一個內閣會議的舉行日。
作為大漢開國,也是華夏有史以來的第一次科舉。
滿朝上下對于這件事情還是很關注的。
不只是朝中,民間百姓對此也很關注。
現在畢竟不是以前了,這幾年家里面的日子也漸漸的好了起來。
不說供應全部的孩子去讀書,但集中力量去供應一個,咬咬牙還是能堅持下來的。
雖然第一屆科舉參加的都是一些權貴之后,但是關于縣學和郡學,以及洛陽書院的報名方式大家是都知道的。
而且這些縣學,并不看你的出身,哪怕你只是一個普通農戶,只要你的孩子達標了,也是能夠進入的。
而說到這里,就不得不提一下大漢的開明之處了。
上學,是要交學費的。
而對于一些交不起學費的家庭,朝廷在這上面的操作也很靈性。
家人可以用出賣勞動力的方式來抵消學費。
可以是耕種官田,若是沒有名額了,就去搞運輸,若是還沒有名額,就去采礦開發什么的,反正總會給你安排個地方的。
只要你被選上了,你想去,那么有沒有錢都不用擔心。
而縣學作為初級教育,一個縣也只有那么一座,規模也很有限制,自然不可能讓全縣的適齡兒童都進來。
于是學部便設立了一個條件,縣學只招收六到八歲的孩子。
即年滿六歲,當年算作六歲,年滿八歲,當年算作八歲。
也就是說,哪怕是這一年的最后一天出生的,他在今年就六歲了,所以他就是按照六歲來報名的。
當然,對于那些出生較晚的學生來說,這是相對不公平的。
大一些倒是無所謂,可五歲可六歲,差別還是有的。
不過好在有三次機會,加上每次考試的時間又是定在秋末,而在考試前,縣學會抽出一個月的時間對其進行輔導,然后擇優錄取。
這一個月也不是白輔導的,一人需要交納一錢的輔導費用。
至于這個年紀的孩子能學到啥,學沒學到不重要,反正考試又不會超綱。
教了啥就考啥,看的是你記住了多少。
在這個制度模式下,年紀小的基本就是陪太子讀書的那種,提前走個過場,熟悉一下流程,為來年做準備。
不過現在大家都在觀望,雖然有興趣的人很多,但現在誰也沒有見到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百姓對于知識的渴望度。
咋說呢!
現實要比想象的更殘酷。
想象中百姓應該是歡天喜地的樣子,一個個急躁躁的想要將孩子送去縣學。
然而現實是,若是不能確定將來真的能通過這條渠道成為官員,那我每年投入那么多送他去讀書干個球啊?
在家種地他不香嘛?
所以,大佬們自然知道這是將來的趨勢,擋不住的那種。
但民間普遍都在觀望,想看一看這條路到底能不能行的通。
在這個局面下,吏部那邊也是加班加點的用了五天的時間,對一百多位考生的試卷進行了不下于五遍的交叉審核,最終又請了三省的長官前來閱卷,共同商議,這才趕在這次內閣會議之前拿出了最終的結果。
“科舉的成績如何?”王不餓也知道今天會出最終的成績,而關于這件事情,他也沒讓人去打聽。
看著王不餓,曹參的臉上充滿了糾結。
早就勸了,可就是不聽,現在可咋弄啊……
“陛下,臣等經過多重考慮,數次商議,最終決定建議陛下,對于此次科舉考試,不錄一人!”曹參深吸了口氣,說出了最終的決定。
興師動眾的搞了這么大的場面,結果一個人也沒錄取。
基本上已經判定了,明年的縣學招生,肯定又是一片慘淡收場。
“這批學生這么差勁兒的嗎?”王不餓微微皺著眉頭。
“陛下,畢竟他們才上了三年,按理說這還差了兩年呢,有所不如意,也純屬意料之中的事情。”曹參忍不住的勸說道。
“難道考題的難度超出了他們這三年的所學?”王不餓看了眼眾人。
他最討厭的就是找借口,就算是找借口,也找個好點的借口啊。
他當然知道提前開啟科舉,對于這些還沒有走完流程的學生來說會有些不公平。
但王不餓這次的心理底線是,至少也要錄取三個人撐一下門面的,其他的就算是讓他們提前體驗了一下這個程序,等到兩年后再來一次。
所以出題之前王不餓就告訴了曹參,參考一下學生們的實際水平去出題,畢竟特事特辦嘛。
然而王不餓壓根沒有想到的是,根本輪不到自己頭疼招誰不招誰,吏部那邊就給自己決定了。
“依朕看啊,就是這些學生覺得祖輩都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去書院學習不過只是走個過場罷了,真到了時候,朕是不會不給他們祖輩這個面子的,畢竟他們的祖輩可是給了朕面子的。”王不餓冷呵呵的說道。
他有理由這么懷疑,因為之前,他壓根看不到這些人刻苦學習的樣子。
除了到點上學放學以外,其他時間該怎么瀟灑就怎么瀟灑,似乎學習跟他們沒有任何關系似的。
而這些學生家中又都有權有勢,那些老師自己出身或許比不過他們,也不管對他們管教的太過嚴厲。
而先前的察舉制,其實也不是完完整整的察舉制,至少對于這些權貴的后代來說,當不當官,就是他們祖輩一句話的事情。
雖然很殘酷,但事實就是這樣。
他們的祖輩只需要一句話就可以將他們領入仕途,往后也能對他們照料些許,君主往往也看在這些大臣的面子上,對他們的后代不會太過苛刻。
有才能的,就提拔,沒有才能的,就按部就班,反正最終不讓他們去到關鍵位置就行了。
“同樣入學三年,為何王忌就考的不錯呢?”王不餓又說道。
“陛下,這文科與工科是不一樣的。”王陵嚇的渾身一哆嗦,連忙開口解釋道。
這特娘的,好好的咋又把王忌給扯進來了呢?
這要是自己不說兩句,他老王家可就把外面那些文科學生的家族給得罪了。
雖然這個真不關他的事情,但有些事情,你是說不清楚的。
只要人家那么想了,那么錯的一定是你,不用去過多考慮的,也不要想著解釋,沒用的,沒人會聽。
“少跟朕扯那些沒用的,上個月的摸底測試呢?王忌的成績每一科都是甲,那些人呢?他們得成績對得起學生這兩個字嗎?”王不餓極其不耐煩的擺著手。
你們不情愿,朕還郁悶呢。
想從文科拉三個出來沖門面的,結果文科全軍覆沒,倒是讓大漢唯一的工科生給干翻了。
也不嫌害臊的慌!
王不餓越想越覺得生氣,看來不給這幫人一些顏色瞧瞧,真就不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了。
“擬旨,這次科舉,只錄王忌一人,任職工部,官階正九品!”
聽著對王忌的安排,進入工部眾人沒有異議,雖然工部尚書是他爹,但他作為一個工科定點生,去工部那是專業對口,誰也挑不出毛病。
但這個正九品是什么鬼?
剛來就正九品?
正九品又是什么級別?
把他放到外面的縣的話,正九品他就是一個縣除了縣令、縣丞、縣尉、以及縣法尉以外,官階最高的了,雖然跟他其名的還有很多。
然而,王不餓的憤怒遠不止這些。
“另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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