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沒有能力進行全范圍的探測,所以陳鋒之所在的煤礦只能臨時進行開采計劃的改變。
工部從其他地方調來了一批鐵礦礦工,坐落在洛陽附近的煤礦,搖身一變成為了煤鐵雙礦。
開采出來的的鐵礦石直接就被運到了洛陽,在各個工坊內自行冶煉。
對于他們來說,無非就是增加了點工作量而已,但是資源卻能夠比以前更加豐富了。
之前的鐵料都是從其他地方運來的,路途遙遠不說,還要分配用量。
而且在最早的時候,每一個礦上都是有冶煉設備的,就算是現在,這個設備也依舊保留著。
他們還需要對這些鐵料進行二次冶煉,所以整體上而言,技術方面沒有問題,就是多開設一個班組就可以了。
而洛陽周邊新發現的鐵礦由于沒有全部探測出來,產量未知,所以這部分鐵料就沒有被計入規劃當中。
而是整體打包給了科學院,若是有多余的,則劃撥給兵器工坊。
當然,現在的兵器工坊已經不只是生產兵器了。
隨著軍隊規模的持續穩定,該鍛造的兵器已經鍛造完了。
現在的任務就是繼續鍛造一些用于更新的裝備就行了,這里全部采用了水力鍛打機,所以效率方面很可觀。
但也正是因為效率方面太可觀了,所以現在根本就不用全力生產就足夠了。
但這么大一個工坊,又都是最先進,設備體量和質量都是最大的工坊,還有那么多的人要養。
老是這么停工也不是個事兒。
所以兵部尚書王離跟工部尚書王陵商量了一下,從農具工坊那邊接了點代工的單子做一下。
賺大錢倒是不太可能,但是在養活這個工坊的同時,在積攢下一筆資金還是沒問題的。
每發生一件事情,總要有一批人跟著收到好處的。
在煤礦中發現了鐵礦的陳鋒之,由于自身并不屬于煤礦上的人,也不屬于工部的人。
他甚至不屬于一個在編的人,只是憑借著關系人脈進去的。
換而言之,他就是一個不會有任何記錄,官方也不會給他任何的待遇,甚至連最基本的工錢都沒有。
礦上的一些約束對他沒有用,也沒有人會管他太多。
而陳鋒之待在這里,只需要不斷的學習就行了。
這就導致了一個問題的出現,由于沒有編制,沒有記錄。
所以發現鐵礦這個功勞就給不到他。
若是尋常人,一番操作或許還會讓他成為在編的人。
但陳鋒之不需要啊,這份功勞對他來說是可有可無的,他并不缺少入仕的機會。
在換句話說,他入不入仕,什么時候入仕?又去哪里入仕?
這不就是他爹一句話的事兒嗎?
雖然很殘酷,但這就是現實,陳鐵山做不到將陳鋒之提拔起來,但是給他一個正兒八經的身份還是能做到的。
于是乎,這份功勞自然而然的就落到了李懷的身上。
該忙的事情都忙完了,兵部反倒是成為最忙的衙門了。
軍事改革已經定下來了,計劃也已經訂好了,但是怎么改?從哪里開始?
這個還是要繼續深入研究一下的。
而現在已經是夏天了,還在西域的那四十萬人,今年顯然是沒辦法進行改革的。
但是對此,兵部也做出了詳細的計劃。
請示皇帝之后,給遠在西域的韓信和英布發去了一道命令。
各自手下部隊返回駐地一半的兵力,于明年夏季進行改編。
而去西域的,則是純粹新編的部隊。
當然,編制是新的,人卻是老的,都是從其他部隊中挑選出來的。
按照兵部的計劃,就是先組建兩個甲級軍,組建三個乙級軍,在明年開春之前完成這五個軍的整編。
然后在明年開春以后,跟著陳鐵山一起去西域。
余下的一半,則在接下來兩年內完成。
起碼西域那邊有五萬人坐鎮,是不會出現什么問題的。
“喲,今天這是什么風?竟然把咱的陳經略使給吹到咱們這舞刀弄槍的地方了?”忙碌不堪的王離抬頭看到了陳鐵山,不由得打趣道。
雖然曾經是敵人,但并不妨礙現在的關系。
陳鐵山這個老好人在朝中的人脈還是挺不錯的。
幾個趾高氣揚的還在擔任郡守,張不衣那廝不太好評論,說他皮他比誰都皮,說他好接觸吧,又沒那么好接觸。
比起那幾個同樣是老資歷的人來說,陳鐵山這個人顯然更容易讓人接受。
“我這叫無事不登門……”陳鐵山不太好意思的笑了笑。
這若是換個其他人,直接就順著話給接上來了。
但陳鐵山覺得今天自己來的目的很讓人不恥,就連他自己都不太好意思,所以下意識的就硬不起來。
“你都成了文官了,脫離咱們軍隊弟兄了,還能有什么事?是看中了哪個縣尉或者郡尉了嗎?”王離笑呵呵的回應道。
這年頭文官武官的區分還沒有那么明顯,但也正在漸漸的形成差異化。
倒也不能說誰強誰弱,兩者的地位基本上是相持平的。
而武官轉為文官的先例也不是沒有,例如說灌嬰,例如說跟著一起起家的那幾位老弟兄。
但是有一說一,對于陳鐵山他們來說,轉為文官顯然是一件好事。
繼續待在軍隊中的話,一是不太好升,二是總是會讓人有所擔憂。
當然,王離的話雖然是在調侃,但話音中也提醒了陳鐵山,最多給你安排點你屬意的縣尉郡尉,至于軍隊那邊的,那就無能為力了。
“都不是!”陳鐵山四下看了看,有所猶豫。
見狀,王離直接揮了揮手,示意旁邊的人暫且退下。
待到沒人之后,陳鐵山這才扭扭捏捏的說道:“這不還是為了我那個不爭氣的兒子嗎?之前費盡心機都沒能找到讓他感興趣的事情,這次回來陛下說讓他去礦上試試,結果這一試還真讓他找到了興趣,學的認真不說,這肚子里的貨也越來越多了,前些日子我跟他聊了聊,覺得老待在礦上也不是個事兒,主要還是孩子想去拼一下,畢竟前面浪費了那么多年……”
王離驚訝的看著陳鐵山。
他還以為是什么事兒呢,鬧了半天,屏退了左右,就這點事兒?
當然,驚訝的不是因為事兒太小。
“你想好了?真要把他送去黃金部隊?”王離一臉正經的問道。
“去那就是純吃苦的,一年四季都在野外亂逛,搞不好等他再回來的時候,你都不一定能認識了,孩子不知道黃金部隊的情況胡鬧,你也不知道嗎?真就舍得?”
陳鐵山滿臉苦笑道:“孩子愿意去,我總不能攔著不是?”
“胡鬧,你們倆一個比一個還胡鬧,回去好好跟孩子商量下,實在不行我給他安排個縣尉,再不行就去讓王陵給他在西域找個礦待著,干點啥不行非要往野外跑?”王離極力的勸阻道。
然而陳鐵山還是搖了搖頭,笑言道:“不能因為他爹叫陳鐵山,他就走到哪里都能享福啊!如果我的兒子要去黃金部隊都有這么大的阻力,那黃金部隊其他人又該怎么招呢?人家難道不心疼嗎?不管怎么說,既然孩子愿意去,那就讓他去試一試,實在不行我就是拼著不要這張老臉,也要用一把特權把他調出來,跟那些人比起來,起碼他還有個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