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娛樂圈中,存在了論資排輩,以及看人氣高低排咖位的情況。晏慎入行多年,人氣更是居高不下。”
王曉龍慢聲道:“這個級別,稱為巨星。目前來說,周牧地位肯定不如晏慎,他自己也有清醒的認知,所以抬出了同樣級別的胡英商,在表示自己沒有狂傲到,認為自己可以與晏慎相提并論。”
“另外還有一層意思……”
王曉龍分析透徹,“他想告訴大家,這是節目組的安排,如果觀眾有什么怨言,罵節目組就行了,不要連累無辜的自己。”
“這么復雜?”
老板聽傻了,“這家伙,這么有心機的嗎?”
“廢話,沒點心機,怎么在娛樂圈混?”
王曉龍嗤笑,眼神有幾分復雜,“要知道,才兩年時間而已,他就從籍籍無名的小演員,混成了現在的一線。手腕多高,可想而知。”
“不說周牧了……”
王曉龍指著屏幕中的晏慎,“你看他,提胡英商的時候,口吻多么的親切,一口一個老胡。知道的,都清楚他們是事業上的競爭對手,貌合神離。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是多年的好朋友呢。”
“嘖!”
老板搖了搖頭,眼神充滿了困惑,“真的假的啊?”
“我能騙你不成?”
王曉龍撇嘴,“娛樂圈里,都是表面的兄弟朋友,今天稱兄道弟,好像一家人。明天為了爭資源,轉手就捅對方一刀,多正常。”
“哦。”
老板點點頭,“跟商場差不多嘛。”
“一樣的……”
王曉龍才說著,就被老板打臉了。
他轉頭,不解道:“你不是說,晏慎的地位比較高嗎,怎么一幫人匯合之后,各種安排,誰做什么事,都是周牧在主導的呀?”
王曉龍啞口無言,臉色變幻莫測。
這問題,不好回答啊。
幸好老板,沒有問到底的意思,他拍腿直樂,“哎呀,這美女真傻還是假傻呀,怎么連香蔥與韭菜,都分辨不出來。”
“正常。”
王曉龍趁機道:“有臺本的,她在賣蠢。”
“什么?”
老板沒聽懂。
“就是故意犯傻呀。”
王曉龍又分析,“這綜藝節目,是拍給城里人看的。在物質豐裕的大城市,肯定有不少人,分不清楚香蔥與韭菜的區別。”
“所以看到了花奈,也是這樣的生活白癡,他們自然覺得,這是自己人,粉上了對方。”
“而另外的大部分人,自然清楚香蔥與韭菜的區別,所以看到了花奈犯蠢,肯定產生了優越感,然后覺得對方挺可愛的,也粉她了。”
“畢竟……”
王曉龍嘲弄道:“很多盧瑟心里清楚,聰明的妹子,他們搞不定。只有蠢妹子,自己才有一絲絲機會。”
“所以一些明星,通過一些賣蠢的行為,直接籠絡了一批盧瑟,讓自己的粉絲量大增,然后再吸引路人的關注。”
王曉龍輕描淡寫道:“總而言之,這樣的手段,在娛樂圈之中,屢見不鮮,不算稀奇。”
“哦。”
老板似懂非懂,只是覺得王曉龍可能很懂,姑且信之。
又一會兒,他看到周牧切韭菜,頓時贊賞,“刀工不錯,比食堂的師傅好多了。”
“剪輯的,賣人設。”王曉龍斷定。
再之后……
在花奈的幫忙下,晏慎抓了兩只雞回廚房,在少女捂臉遮眼下,直接抄起尖刀,麻利抹了雞脖子。
老板感嘆,“這明星不錯……換我,可不敢殺雞。”
“肯定有人幫忙。”
王曉龍看穿一切,“小明星可以賣萌、犯蠢,缺乏生活技能,大家不會批判。但是晏慎這樣的巨星,表現一定要完美……你沒看到嗎,在殺雞的一瞬間,鏡頭立即避開了。”
“所以啊,肯定是別人動手,功勞記在他身上。”
王曉龍十分篤定。
老板皺眉,“至于嗎?行就行,不行就不行,何必這樣搞。”
“你不懂。”
王曉龍搖頭道:“對巨星來說,越是小細節,越不能出錯,免得粉絲對他失望,這才是致使的打擊。”
老板沉默了下,又興奮了,“扎魚,我會啊。不過這種事情,也需要一點技巧……”
王曉龍卻有不同的看法,“一堆魚聚在一起,正常人多扎幾下,都能夠成功的吧。”
“嗯!”
老板不說話了。
接下來的劇情,也十分的平緩。
就是周牧與晏慎,在廚房里忙碌,說說笑笑。
而客廳中,一片寂靜。
后期還刻意做了個對比,一邊是陽光燦爛,溫暖如風,另外一邊則是孤寂冰冷,寒風呼嘯,快凍成冰了。
冰化,砰!
炸開!
在晏慎的示意下,周牧走進了客廳,拿出了兩條毛毯。
一條是客氣遞過去,一條直接蒙頭蓋下……
這舉動,讓老板笑了,“不對,不對,我收回剛才的評論,這家伙不是直男,還是懂撩女人的。”
“什么?”
王曉龍不信,他皺眉道:“這叫撩?分明是在惡作劇,欺負人。看著吧,他肯定要挨罵,虞妲的粉絲,罵得他狗血淋頭。”
“你們這些粉絲罵不罵,我不清楚。”老板笑著說道:“但是虞美人不罵他,我就知道她肯定不反感。”
“這是錄制節目,不好發脾氣。”王曉龍辯解。
“或許吧。”
老板也不爭,只是笑瞇瞇看下去。
“鳳仙花?”
他眼睛一亮,“啊,水點桃花……還有這典故呀,我要記下來,回頭跟小七講一講,裝個逼……”
“這小子,挺博學的嘛。”
老板贊許。
王曉龍不同意,“臺本,這肯定是臺本,提前背下來的。”
老板不說話,只是低頭玩手機,搜索相關的典故。
頁面一片空白。
他笑了,關閉了手機屏幕。這么冷僻的知識,連網絡都搜索不到,怎么提前背下來?
他抬眼,突然激動叫道:“停!”
“什么?”
王曉龍被嚇了一跳。老板不管他,急忙捉起鼠標,把進度拉回去一點,然后按下了暫停的功能。
視頻停住了,老板打量片刻,眼中透著狐疑,“你看這個角度,虞妲的腳是不是在踹周牧?”
“有嗎?”
王曉龍觀看,一臉茫然,“哪里啊,你眼花了吧。她就是坐累了,側倚身子而已,雙腳是收攏的……”
“呵呵。”
老板笑容玩味,“老王啊,你沒老婆,又沒女朋友,有些姿勢你不懂。”
“……切!”
王曉龍翻白眼。
老板點了播放,他審視了一遍,發現了端倪,“嘖,剛才還是給一個全景的鏡頭,現在只固定在側邊,恰恰說明了有蹊蹺。”
“你想多了。”
王曉龍嗤之以鼻,“之所以固定在側邊,恰好可以看到廚房中,在忙碌的晏慎。”
他說罷,就看到花奈起身,跑去廚房幫忙。
“看!”
他得意了,“我說對了吧。”
“呃!”
老板遲疑了,自我懷疑。
他不混圈,對娛樂行業的內幕,并不是很了解。
但是他卻很清楚,一個女人,特別是漂亮的女人,當著一個男人的面,把自己不拘泥于禮節的一面,毫無保留展現給對方看。
更何況,還拿腳去踹人。
不說普通朋友,就算再好交情,也不能這樣干啊。
這其中,必有貓膩。
可惜證據不充分……
老板鎖著眉頭,以他縱橫情場多年的豐富經驗,他直覺告訴自己,兩個人的氣場很微妙,繚繞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息。
“你不要瞎想了。”
王曉龍哼聲道:“就算有什么不對,也是節目的策劃。拉郎配,硬生制造粉紅氣氛,故意誤導人。”
老板聳聳肩膀,沒再糾結下去。
真假不重要。
他沒那么大的好奇心。
節目在繼續,四個人吃飯,主要是周牧與晏慎聊天。
稱贊飯菜美味,香,好吃……
然后聊起了,拍電影的不容易,各種困難。反正就是趁機為兩部電影,再打一波廣告。
晚餐結束了,就是流螢谷之行。
漆黑的山谷中,只有朦朧的人影在等待。
冷不防,漫天的熒光出現,如繁星璀璨的美妙奇觀,讓老板忍不住再強調,“安排,必須安排……云巔山,我去定了。”
這時候,四個明星,已經不是主角了。
節目安排了攝像師,在山谷不同的角度,甚至在高空之上航拍,把這壯觀絢爛的景觀,全部納入到鏡頭中。
不同的角度,經過了剪輯,變得十分唯美,充滿了詩意。
足足三分鐘之后,螢火蟲飛走了。
節目也進入了尾聲。
字幕浮現。
贊助商、畫片廣告,輪番登場。
另外還有,下期預告。
叮鈴鈴……
鬧鈴、纜車,黑乎乎的山峰輪廓。
還有絢爛的霞光,以及“圓滿佛光”,經過了快速的剪輯,走馬觀花一般閃現……
最后固定。
老板轉頭問道:“沒了?”
“沒了,要等下個星期,才有……咦。”
王曉龍說著,頓時感覺到不對。因為這時候,屏幕轉跳了,出現下一個視頻,不過卻是付費的視頻。
他操作鼠標,察看了一下,頓時破口大罵,“什么玩意,這節目想錢想瘋了吧。”
老板笑了一眼,卻直接笑了,“開通會員,再掏三塊錢,就可以看下一期節目,不然就等一周,才能免費觀看。”
“這是在搶錢。”王曉龍吐槽。
“你可以選擇下周看。”老板笑了笑,然后直接拿手機掃碼,先開通了會員,再充錢。
幾十塊錢對他來說,根本算事兒……
“這是我的手機。”
王曉龍無語了,不過他還是老實填入了支付密碼。
口嫌體正。
節目開始了,兩人繼續觀看。
跳過廣告,還有一些前情回顧,王曉龍也懶得看了,直接拉了一點兒進度,直接切入正題。
周牧等人離開了山谷,回到了小客棧。
然后……
黎明時分,鬧鈴聲響起。
晏慎率先起床,洗了臉出門,敲門叫醒了花奈、虞妲,最后來到了周牧的房間,叫喚了幾聲,周牧都沒醒。
無奈之下,他只好拉開了毛毯,周牧這才睜開了眼睛。
“換成是我,絕對會翻臉。”老板笑道:“我的起床氣比較大,最討厭別人在早上叫醒我。”
王曉龍撇嘴,“這是心機,他裝睡呢,多蹭幾個鏡頭。”
“不會吧,感覺挺真實的……”
在兩人探討中。
一行人匯合,來到了天柱峰,坐著纜車登頂。不久之后,就是一輪紅日初升,染紅了煙霧,氣象萬千的場景。
特別是一輪佛光,籠成了山頭之后。
老板不禁質疑,“老王,這會不會是特效?”
“應該不會……”
王曉龍輕輕搖頭,“早在一個月前,這事就曝光了。當時山頂,除了他們幾個以外,還有許多群眾,他們也拍到了佛光。節目組可以撒謊,但是一幫沒利益相關的游客,總不能幫他們圓謊吧。”
“也是……”
老板深以為然,“定了,過了國慶,我就去小住幾天。”
他倒是明白人,知道國慶出門,那是自尋煩惱。
反正他是老板,不需要任何人批假,想什么時候出都行,完全可以避開游客高峰。
王曉龍除了嫉妒,還能說什么?
節目在繼續。
欣賞了無限風光,四個人也離開了天柱峰,從纜車下去,也可以觀看云嵐起伏,茫茫如海的景觀。
這不是綜藝節目了,反而像是風景記錄片。
當然,風光再好,只作為點綴。
畫龍點睛之后,還是要回歸到現實的人間煙火。比如說,回到了小客棧,幾個人又要為早餐而忙碌。
周牧煮了面,混合晏慎制作的各種配料,就是豐盛的早餐了。
吃飽喝足,如果按以往的流程,他們可以呆坐不動,等著下一批明星到來交接,然后就可以收工走人。
然而這是最后一期,收官在即。
所以肯定沒人來了,四個人也不會立即走,而是繼續錄制下去,等到有足夠的分量,才會順利結束。
吃了早餐,四個人回到了客廳,盤坐在一起聊天。主要是感懷,小客棧多好,風光多美,真想住一輩子。
聊著聊著,自然而然又談到了,昨天的螢火蟲奇觀。
晏慎忽然道:“花奈,昨晚大家回來,很快就休息了。但是我聽攝像師說,你的房間燈亮到了兩三點鐘,窗簾上還有你伏案的影子。也就是說,你差不多通宵沒睡,到底在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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