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爾馬花園餐廳。
“亞當!”
錢德勒見亞當來了,情不自禁的松了口氣。
“別動它。”
亞當喝止了奧蘿拉想要伸手觸摸的動作,上前扶起她:“現在觸碰或者拔掉都有可能會造成更大的組織損傷,先保持這樣,坐我車,到了醫院再說。”
說完,瞥見錢德勒的褲鏈不知什么時候開了,亞當嘴角不由一抽,心中已經有了幾分猜測:“錢德勒,你沒事吧?”
“我?”
錢德勒從驚慌失措中恢復過來,又被這一提醒,身上也隱隱作痛了,情不自禁的弓起了身子,面露痛苦之色。
“對不起。”
脖子右側插著叉子的奧蘿拉一臉的歉意和憐惜。
“卡洛琳,你扶著她。”
亞當嚇了一跳,上前查看錢德勒,見他雙手捂著胯部,一臉痛苦,站都站不穩了,也沒時間矯情了,直接一個公主抱將他抱了起來,快步向餐廳外走去。
奧蘿拉問題不大,被卡洛琳攙扶著,緊跟其后。
上了車,卡洛琳開車,一踩油門向著最近的紐約大學醫學中心開去。
路上。
“到底怎么回事?”
亞當扶著錢德勒,詢問道。
“都是我的錯。”
奧蘿拉歉意道。
“不。”
弓成蝦子的錢德勒,忍著痛道:“是我的錯。”
“是我的錯。”
“不,是我的錯。”
眼見兩人有言情的酸臭味,亞當忍不住打斷道:“行了,你們都有錯,快說說到底怎么回事?馬上到了醫院也是要說的,現在先捋清楚,節省時間。”
然后,在錢德勒和奧蘿拉你一言我一語中,他腦海中還原了完整的故事。
原來,亞當和錢德勒說了奧蘿拉想要多人運動的事情,錢德勒嘴上自嘲著說不在意反正都不吃虧嘛,可心中還是隱隱作痛的。
回到餐桌上,等到卡洛琳離開后,他就用嘲諷的語氣替亞當再一次拒絕了奧蘿拉。
奧蘿拉可是周游世界的老司姬,深知‘錯了就得認,賠罪要跪正’的道理,在錢德勒不可思議的目光中,餐具‘不小心’掉了下去。
錢德勒左看右看,十分擔心別人看過來,卻又沒有第一時間堅決制止奧蘿拉去撿餐具,或者干脆起身離席。
相比于奧蘿拉能滔滔不絕說上一晚都不帶重復的精彩經歷,縱數他前半生,最刺激的一次,就是坐地鐵錯過站臺繞著布魯克林區一圈活著回來了。
如今,他的人生即將染上濃墨重彩的一筆,他實在沒有足夠的毅力站起來。
原本一切正常,他一邊倒吸著涼氣一邊左顧右盼,心中充滿了感動,完全原諒了奧蘿拉。
可誰知,奧蘿拉突然一陣心悸,言不由衷。
心口不一的結果就是害苦了錢德勒,劇痛之下,直接抓著餐桌上的叉子猛地叉了下去,正中奧蘿拉的脖頸。
然后,看著奧蘿拉脖頸上明晃晃的叉子,錢德勒嚇壞了,一度忘記了自己的疼痛,高聲呼喊求救。
“可真有你們的。”
亞當十分無語。
“咯咯。”
奧蘿拉突然笑了。
“呵呵,哎呦。”
錢德勒也跟著笑了起來,扯動傷口又發出痛呼。
“你們可真樂觀。”
亞當感嘆道。
換成他,這時的心理陰影早就算不過來了,哪能還忍著痛笑的出來。
“這算什么?”
奧蘿拉笑道:“當初我和瑞克穿越以色列陣地,子彈都打中了車子,最后還是有驚無險的過去了。”
“這次是屬于我們的精彩冒險。”
錢德勒忍不住說道。
“當然。”
奧蘿拉太熟悉錢德勒此刻的心理了,毫不猶豫的第一時間給出了肯定的答復,就像她曾經給過其他男人一樣。
亞當嘴角一抽,真想把錢德勒扔下去,太丟人了。
到了醫院。
在急診科,這種引人注目的造型,立刻吸引了在此輪轉的實習醫生的注意,一哄而上圍了過來。
最后在住院醫生的喝止下,問清情況后,分配了兩個實習醫生帶著錢德勒和奧蘿拉去了病房。
奧蘿拉脖頸的叉子也就看著唬人,很輕松的就被拔了出來。
錢德勒就比較麻煩了,傷口比較隱私,一陣推拒和解釋中,尷尬不自在的被檢查了,索性也還好,處理后不方便移動,暫時被安排了住院。
“女士,你需要去做心電圖、心臟彩超和心肌酶的檢查。”
住院醫生走了過來,查看了手下實習醫生處理過的傷口,掃了一下病例,提醒道。
“為什么?”
奧蘿拉一愣。
“你說你當時心中一悸,嘴巴不受控制。”
住院醫生解釋道:“這種情況下,最好先做個心臟檢查甚至全身檢查,確保身體的健康。”
“她沒事吧?”
躺在病床上的錢德勒關切的問道。
“有沒有問題,需要檢查后才知道。”
住院醫生一板一眼的說道。
奧蘿拉無奈,只好按照流程做了檢查,然后就見住院醫生引著一個五十來歲、個子不高、面容冷厲的醫生走了過來。
“這是倫納德·格林醫生,他是我們心胸外科的主治醫生,負責你這個病例。”
“你好,格林醫生,我心臟有什么問題嗎?”
奧蘿拉緊張起來。
倫納德·格林醫生示意其中一名實習醫生回答,這是教學性質醫院的特色,為的是將實習醫生培養成真正的醫生。
實習醫生拿著心電圖、彩超,說了一堆專業術語,聽得奧蘿拉一臉懵然。
“請說英語,好嗎?”
錢德勒叫道。
“她的心臟正在壞死。”
亞當看了不少醫學書,倒是聽懂了,幫著解釋道。
“不錯。”
倫納德·格林醫生驚訝的看了亞當一眼,面色冷峻的點頭道:“病人的心臟正在壞死,需要做心臟移植手術,不過需要先登記,等待器官移植中心那邊匹配排隊,等到有合適的心臟出現才能做手術。”
“不,不可能!這么會這樣!”
錢德勒不敢置信的叫道。
“我的心壞了,要死了?”
奧蘿拉怔怔呢喃。
亞當唏噓的看著這一幕。
晴天霹靂、生離死別是醫院里的常態,在做醫院義工時他就見過了許多,可是距離他這么近,還是第一次。
倒不是為了奧蘿拉,而是錢德勒的震驚和痛苦,讓身為朋友的他,感觸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