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克萊夫醫生，這里交給我了。”
亞當迎了上去，笑道。
“你說什么？”
阿歷克斯一怔，隨后大怒：“這是我的病人。”
“不。”
亞當搖頭：“你的病人還在等著你檢查直腸，這個病人是槍傷，傷口在肩膀上，不是直腸上，所以他不是你的病人。”
“嗨！我喜歡克萊夫醫生，我要他做我的醫生。”
非裔男子顯然和阿歷克斯痞氣相投，見亞當欺負阿歷克斯，立刻幫朋友出頭了。
“抱歉。”
亞當搖頭道：“這里是急診，我這就聯系劉易斯醫生。”
“我不是急診！”
非裔男子非常義氣，捂著傷口就站了起來：“我和伯克醫生有預約的，我要求阿歷克斯做我的管床醫生。”
顯然他是醫院常客了，不僅預約了具體的主治醫生，還知道管床醫生的概念。
“我會幫你聯系伯克醫生的。”
亞當笑道：“但是相信我，就算伯克醫生過來了，克萊夫醫生也做不了你的管床醫生。”
“為什么？”
非裔男子一愣，看向了臉色已經和他差不多的阿歷克斯。
阿歷克斯無言以對。
他能說什么？
因為他的疏忽，伯克醫生讓他管理的病人差點死了，所以伯克醫生懲罰他兩周不許進手術室，貝利醫生還加罰他干兩周的直腸檢查？
這么丟臉的事情怎么向‘好哥們’說嘛。
“不管如何，我有權利決定自己的管床醫生。”
非裔男子來勁了，固執的說道：“阿歷克斯，放心，我和伯克醫生也是老熟人了，我一定讓他指定你做我的管床醫生。”
說道這里，伸出手，做抖動狀。
阿歷克斯也伸出手，放在非裔男子手邊，做同樣的抖動動作。
和非裔喜歡做的撞拳儀式很像。
阿歷克斯臉色好了許多，朝著亞當露出嘲諷的目光，滿滿的都是‘別以為你厲害，就能搶我的病人’的得意表情。
亞當讓護士呼叫了伯克醫生。
“我更想以其他方式再見到你，歐文斯先生。”
伯克醫生伸手和非裔男子握了握。
“叫我迪戈比就行。”
非裔男子笑道。
“發生了什么事情？”
伯克醫生看向亞當。
亞當將事情一說。
“迪戈比，鄧肯醫生是我們這里最好的實習醫生。”
伯克醫生冷冷看了一眼阿歷克斯，溫聲和非裔男子說道：“他將作為你的管床醫生，負責你的病情。”
“不！”
非裔男子搖頭道：“我只要克萊夫醫生。”
“迪戈比，克萊夫醫生觸犯了醫院的規定，短時間內無法做管床醫生。”
伯克醫生勸道：“我是你的醫生，又是老朋友了，你不相信我的決定嗎？”
非裔男子浮夸的叫道：“年輕人誰不犯錯？這沒什么。而且我的傷勢我知道，很簡單的縫合而已，或許都不用住院，讓阿歷克斯來做又有什么大不了的，我相信你，也相信他。”
伯克醫生無奈的搖了搖頭，最后只能尊重病人的選擇，點頭道：“那行，克萊夫醫生，先做縫合，然后拍CT，你來負責，恭喜你！”
說道這里時，伯克醫生看向阿歷克斯的目光充滿了厭惡。
阿歷克斯老油條了，根本不看伯克醫生，推著非裔男子走向病房，路過亞當時，挑釁十足的看了亞當一眼。
走過去之后，阿歷克斯和非裔男子擊掌聲傳入亞當耳中。
“鄧肯醫生，你做的對。”
伯克醫生給與了亞當充分的肯定。
亞當笑笑。
“對了。”
伯克醫生厭惡的看了一眼阿歷克斯離去的方向：“幫我通知貝利醫生，克萊夫醫生的直腸檢查多延續一周。”
“我知道了。”
亞當點頭。
阿歷克斯自以為能夠繞過禁令，把別人都當傻子。
可是能當醫生的誰是傻子？
更別說伯克醫生這樣的名醫了。
對上級醫生的命令陽奉陰違，敢這么做的，才是真傻子。
中午時分。
醫院餐廳。
“聽說你搶阿歷克斯的病人沒搶成？”
克里斯蒂娜端著餐盤，一過來立刻就開始了八卦。
“沒辦法，碰到一個不怕死的病人。”
亞當聳肩。
“嘖嘖，阿歷克斯這家伙還真有一手啊。”
克里斯蒂娜嘖嘖稱奇：“昨天差點騙了那個巨型腫瘤的女病人，今天又在你面前硬生生的騙到了一個不怕死的紋身自虐狂。”
說不怕死或許過了，準確來說是不作死不舒服斯基。
他肩膀上的槍傷，是讓朋友瞄準了打的，為的是增加一塊槍傷的傷疤，是紋身的升級作死版。
而且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上一次，子彈擦著腋下而過。
“這個病人是愛荷華州摔跤隊的。”
喬治插話道：“阿歷克斯好像也玩摔跤，上午檢查時，就聽到他們倆在那大談摔跤精神。
什么‘沒能擊敗你的事物，能讓你變得更強’。
‘除非殺了我，不然你無法擊敗我’。
‘疼痛是一道分界線，所有一切都是看我們如何處理傷痛’。
阿歷克斯還幫他借來相機，對著槍傷，拍了特寫，兩人好的跟兄弟一樣。”
“裝的！”
利茲冷笑道：“就像他騙那個可憐的巨型腫瘤女病人一樣，真想讓這個病人聽聽他內心真實的心聲。”
“希望阿歷克斯別又玩得太嗨。”
亞當笑笑。
“你知道什么？”
克里斯蒂娜心中一動。
“他第一次槍傷，為了紀念，竟然沒有把子彈取出來，這一次的槍傷造成了肋骨折斷和血氣胸。”
亞當說道：“雖然伯克醫生給他插了管引流了肺里的血液，修復了他的肺，但槍傷可能引起他的身體應急反應，想想看，這時候如果他身體上有任何小傷口，會造成什么？”
“感染！”
克里斯蒂娜幾人異口同聲的叫道。
“你們覺得一個以疼痛為信仰的紋身受虐狂，身上有小傷口的幾率大不大？”
亞當漫不經心的說道：“如果我是他的管床醫生，我肯定會詳細詢問一下，不過這些都是常識，阿歷克斯肯定也知道……”
利茲猛地起身，留下一句話就跑了。
“我不相信阿歷克斯！”
亞當自顧自的用餐。
正如非裔男子說的那樣，這是他的自由，也是他的信仰：凡是殺不死他的，都能讓他變得更強。
亞當能做的也只有尊重和祝福，再說他也不差這0.01點壽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