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學中心。
自助餐廳。
“你來真的？”
馬克·斯洛安走后，克里斯蒂娜瞪著小眼睛看著亞當。
“什么真的假的。”
亞當輕笑道：“都是為了工作。”
克里斯蒂娜一伸手一握拳，表情非常亢奮，起身就要走。
“你干什么去？”
亞當好笑道。
“我現在就去買一些好吃的零食飲料，明天研討會上大家一起吃。”
克里斯蒂娜歡快道：“我已經迫不及待明天的勁爆場面了！”
說著就走人了。
亞當啞然失笑。
研討會，又叫病人死因研討會，醫學中心每月一次，旨在針對每月在醫學中心死去的病人的病因進行分析研討，讓醫院里的醫生增長見識，規避同樣的錯誤。
因為只有主治和資深住院醫，才有資格主刀某臺手術。
因此上臺主持手術無效死去病人病因介紹的，只有主治和資深住院醫。
而介紹完病情之后，就輪到了最勁爆的研討環節。
也就是所有到場的醫生，無論是主治，還是住院醫，亦或者是實習醫生，只要他有問題，都可以舉手提問。
這些問題，一般都非常犀利，直指靈魂。
一旦病人死去的病因，有一絲一毫是主持醫生的失誤，那對于上臺主持這臺病歷研討的醫生來說，絕對是噩夢般的會議。
克里斯蒂娜在當實習醫生時，就特別喜歡這個研討會。
因為這是每月一次見到那些boss和boss的boss出丑的最好時機。
每次她都是最積極的舉手提問的。
因為善于提前做功課，她經常問的別人下不來臺。
后來馬克·斯洛安來了，克里斯蒂娜見亞當和他不對付，一直蠱惑亞當提問。
但是都被亞當給無視了。
因為沒必要。
在亞當眼中，研討會就該是純粹的研討會，不能借著這個機會來肆意攻擊別人。
哪怕是馬克·斯洛安，只要他沒有犯明顯的錯漏，亞當也不會吹毛求疵，刻意刁難。
現在嘛。
亞當覺得對方有點飄，有點刻意針對自己了，于是決定善意提醒一句。
就這樣。
不提亢奮的克里斯蒂娜和說過就丟開了的亞當，走開的馬克·斯洛安，因為亞當最后一句話，陷入了無限糾結中。
因為上個月他也有病人在手術過程中死去。
所以理論上，他也會上臺。
而看亞當這個樣子……
這個下午，馬克·斯洛安毫無工作狀態，滿腦子都在思考上次的死亡病例。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下班。
他自認為已經對那個病例做了全面的復盤，沒有發現任何問題。
“呼。”
馬克長出一口氣，離開辦公室，回到了他租住的高檔公寓。
按照習慣，一進門，他脫下外套后，一邊打開威士忌，倒入杯中，一邊按響了公寓的電話留言。
“馬克，我是勞蘭，給我回個電話。”
“嘟！”
“嗨，馬克，我是米歇爾，我們在斯坦霍普制藥會議上見過……總之，我想請你喝一杯，so給我回電話哦～”
“嘟！”
“馬克，我是緹娜，今晚有空嗎？我丈夫不在家……上次你說的，我答應了，你抓緊時間過來～”
“嘟！”
“斯洛安醫生，我是曼迪，我覺得你上次給我隆的有點問題，你能過來幫我調整一下嘛，等你哦～”
“嘟！”
各種各樣的女人留言不斷響起，馬克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正當他考慮今晚臨幸誰時，耳邊突然浮現亞當的聲音。
“明天研討會上見。”
“該死的！”
馬克瞬間沒有了翻牌的心思，一氣之下，按下了清空鍵，將這些誘人的聲音全部清除，重重癱在沙發上。
“我沒有錯，鄧肯挑不了刺的。”
馬克嘴里念叨著。
雖然這么嘀咕，但他始終沒有振奮起來，出去大展雄風的意思。
因為對方可是亞當·鄧肯！
一個第一年當實習醫生時，就被傳為‘主治實習醫生’，還是從傳奇醫生愛麗絲·格蕾那里傳出來的，然后迅速獲得絕大部分人的認可。
之前第一次碰撞，亞當那超強的學習和動手能力，就讓他忌憚不已。
之后來了醫學中心后，見到亞當種種神奇之處，馬克心里已經不知不覺認同了亞當是‘不是主治的主治醫生’，而且還是實力超強的主治醫生。
見面時，也下意識的以平等姿態，只敢嘴上嘲諷幾句，不敢以主治的身份來壓人。
雖然他一再復盤他的那次手術，自認為沒有任何問題，不怕任何人從專業角度提問。
但當這個人是亞當·鄧肯時，他總無法心安。
因為他是見過亞當那超強記憶力，和超強的理論知識，萬一亞當從一個他完全沒有考慮過的角度來質問他呢？
就算事后證明他那么做沒有任何問題。
但如果他被亞當從專業的角度質問的瞠目結舌，不知如何回答。
在那種場合，他就輸了，而且是特別丟人的那種。
因為哪怕所有人都認可亞當的實力不弱于任何一個主治醫生。
但到底沒有在萬眾矚目之下，亞當以一年級住院醫的身份，挑戰主治名醫的專業領域，針尖對麥芒，然后將主治名醫質問的目瞪口呆來的震撼人心。
因為之前亞當從來沒有這么干過。
研討會上也基本不會發言，不會讓人下不來臺。
而現在他馬克·斯洛安，貌似就要變成第一個了。
見鬼的！
這一刻，馬克·斯洛安無比懊悔，沒事干嘛去撩撥亞當？
“我還不信了，你真的那么強！”
馬克·斯洛安癱在沙發上，想了又想，一會振奮，一會擔憂，一會沮喪。
總之就是心緒難寧。
最后不得不借酒消愁，想要睡覺，明天還要上班，還要面對這個該死的研討會，還要面對亞當·鄧肯的挑戰。
但喝了一杯又一杯，醉暈暈的躺在床上，卻始終無法入眠。
明天研討會可能出現的場景，時刻刺激著他。
“我是馬克·斯洛安，東海岸最好的整形醫生！我怎么可能會在自己的專業上輸給一個心胸外科的住院醫？”
馬克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自語道：“不會的，不會的……”
凌晨時分。
他實在受不了，起床離開了公寓，返回醫院，重新投入到新一輪的復盤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