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戰略上藐視對手,從戰術上重視對手。
仙雄強大嗎?!強大,都郡縣三級,洛風只能在偏僻小縣活動,不敢冒出頭。
但是,仙雄并非不可戰勝的。
一個帝國內部,必定有不平等,重重矛盾,諸多被剝削者。
利用好這一點,能創造出奇跡。
修行天蓬法的劉道人,半步陰神境界,典型懷才不遇,被體制限制住了。
而明悅子與青籠,師徒二人與仙雄有血海深仇,立場堅定,天然的盟友。
多年經營,山林小居是洛風在金沙縣與玄安縣中間的據點,背靠山林,易守難攻,后山更有一條河流直入羅江。
而羅江盡頭則是海洋,一旦出事,可以順流而下,出海蟄伏。
四人端坐一堂,洛風轉身看向青籠師徒,含笑道:“已經到了我的地盤,兩位道人可以褪去偽裝了。”
劉道人側目而視,追逐這么久,他竟然沒有發現明悅子與青籠竟然化妝了,露出的面目并不是真實的。
明悅子神色一凝,然后拱手道:“真人火眼金睛,我師徒二人為了逃避追殺,特意用了夢獸的皮。”
“現在確實不是我們的真實面目。”
說完,往外一揭,露出中年男子的面孔,成熟儒雅,仿佛一家集大成學者,而不是流離在外的余孽道人。
然后又將徒弟青籠的面具揭下,神色憨厚,像農家子,褪去飄飄之意,增添幾分厚重。
明悅子露出真面目,拱手一拜,鄭重道:“我們小術被真人看破,不足為奇,還請真人指點,此術的破綻。”
“讓我們師徒二人好做,免得有朝一日被暴雄之人,以同樣手段識破。”
有理有據,言辭婉轉,明悅子確實是個人物。
難怪能流離這么久,現在才被仙雄的人追上。
洛風緩緩伸出手指,揭下夢獸皮,露出另一張面孔。
桃花眼,白絲發,似妖非道,迷離流轉勾人魂。
洛風淡然一笑:“其實我也是用了夢獸皮,現在才是我真正的面目。”
明悅子恍然大悟,原來不是自家師門秘術出了差錯,而是眼前的高人,也是玩面具的高手,自家是工匠門前弄兵刃了。
“現在大家都是真正面目,也算是敞開胸懷了,可以暢所欲言。”
洛風說道,給三人倒了一杯水。
“不錯,不錯,都是自家人。”
面對疑似天人神魔的存在,劉道人一直賠笑道
青籠看了一眼師父,不知如何是好,只能跟著劉道人一起笑起來。
明悅子作為流離多年的道人,仙雄有名有姓的通緝犯,心思縝密,手段了得。
對于洛風的一番話語,自然是……信的!
不信,又能如何。
明悅子可是見識過,這位高人的慈悲心腸,真得是,念念不離善心,掃地恐傷螻蟻命,愛惜飛蛾紗罩燈
“哈哈……”
“嘿嘿嘿……”
“呵呵,呵呵……”
一時間,山林小居中充斥歡快的笑聲,空氣中彌漫著快活的氣息。
在歡樂的氣氛中,洛風出言定下了基調。
“大家走到了這一步,最終的目地就是推翻暴雄,大家說得對不對。”
明悅子師徒點點頭,他們是堅定的反暴雄者,師門與仙雄有血海深仇,不可不報。
劉道人猶豫了一會兒,也堅定地點了點頭。
殺官等同于造反,他也沒有退路,至于說人不是他殺的,誰信啊。
只有天行司里出來的人,才明白天行司的霸道,只要他敢出面,直接拿下。
老同事,借你人頭一用,領個軍功。
“但是你們,真得有決心,有希望,有信心推翻暴雄嗎?”
洛風鄭重問道,目光如劍芒,刺痛雙目。
劉道人這個半路出家的暫且不提,明悅子這個堅定的造反派,絕望中帶有幾分羞愧,低下頭久久不語。
既然他們吹破天,也改變不了一個事實,仙雄當世無敵,他們只是一個流離者,通緝犯,弱小者。
洛風見怪不怪,相信自家能推翻一個正常帝國的人,不是妖孽就是瘋子。
眼前三個人,很明顯都不是,他們只是隨波逐流的枯木落葉罷了。
但是諸多枯木落葉匯聚在一切,除了腐朽,還會出現一種可能,點燃星星之火。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暴雄雖然強大,但愿所以的反抗者都擺脫冷氣,只是向上走,不必聽自暴自棄者流的話。能做事的做事,能發聲的發聲。有一分熱,發一分光,就令螢火一般,也可以在黑暗里發一點光,不必等候炬火。
“此后如竟沒有炬火:我便是唯一的光。倘若有了炬火,出了太陽,我們自然心悅誠服的消失。不但毫無不平,而且還要隨喜贊美這炬火或太陽;因為他照了不屈者,連我都在內。”
洛風的一番言語,打了動了劉道人與明悅子師徒。
文字是有力量,可以引起共鳴,感情是人類最偉大的財富。
但是,空有文字的感動,沒有經濟的支持,沒有力量的作為基礎,無疑是空中樓閣。
唯有上智與下愚不移,中慧必亂。
然而,這世界中上智與下愚都是極少數,大多數人都是中慧者。
現在一時感動,但是明天轉頭就忘記,這才是真正的人。
于是洛風真誠地邀請道:“請三位道友,看一看我經營的金沙縣與玄安縣。”
三位道人對視一眼,不禁道:“固所愿也不敢請耳。”
現在已經無路可走,留下看看,也是一種方法。
洛風領著三位道人,走到了金沙縣城門下,看到看守的士兵,明悅子師徒本能地后退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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