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爺手中的這朵四葉花,是張小滿放在他衣服中的,為的也在關鍵時刻可以用來保命。
那白色小狐貍空洞的眼神終于有了一絲神采。
它鼻尖微不可查的動了動,雙眼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抹復雜的情緒,夾雜和意外、渴望、感激……
六爺感受到它心中的情緒,小心翼翼地將四葉花塞進了它的嘴里,而后掌心貼在其額頭,一抹精神意念傳遞了過去。
這是契約·通靈術,由張小滿幫他烙印,一共可以收納三個靈獸,現在只有一個大黑,這只小狐貍是第二個。
將四葉花吞入腹中,白狐的傷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復原。
它本身就以精神力擅長,身體素質方面并不是很強,一朵四葉花足以拯救它的性命。
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白色小狐貍也知道自己成為了眼前這名綠衣老者的靈獸,心底與其多出了一絲若有若無的聯系。
畢竟這契約是需要經過雙方同意才行的,不存在強買強賣的可能性。
“今日你報了仇,也差點丟了性命,也算是了卻了此間的因果,我將你從鬼門關上拉回來,你以后便跟在我身邊修行,不得再造殺孽,如若讓我發現了你隨意殺人,那我就親手收回你的這條命!”
小狐貍低下了腦袋,前肢半跪趴伏在地上,口中還嚶嚶叫了兩聲,算是回應了六爺剛才的話。
“好,從今往后,你便是我六爺的靈獸了,我且問你,你可有姓名。”
小狐貍搖搖頭。
裴老六看了看它那雪白的毛發,又看了看一旁的大黑,脫口而出一個名字。
“既然這樣,你以后就叫小白吧,跟了我,以后就再也沒有人能欺負你了。”
他說著將小狐貍抱了起來,這家伙雖然吃了四葉花,但是并不能完全將它治好,所以現在還是很虛弱。
它初通法力并未太久,本身也無法說話,只能夠借助其他人之口發聲。
裴老六又去查看了一下那兩個孩子。
他們因為被小白吸收了部分精氣,導致現在陷入了昏迷之中。
索性這狐妖道行也不深,這么一會也沒有能吸多少,那兩孩子并沒有性命之憂。
這也是裴老六為什么愿意收留它的原因。
這狐貍雖然殺了人,但也只是為了報自己全家的仇,并未造成其它殺孽,尚有拯救的余地。
周圍幾人也陸續醒來,此間之事到底為止應當算是了結了,只需要由城衛軍的人將那兩個孩子帶回去即可。
只不過這一切是對于裴老六來說的,對于邢日龍可就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他強撐著身子站起來,跟在六爺身后走了出去。
裴老六剛出院子大門,卻忽然聽到身后傳來一個帶著些許虛弱的聲音。
“城衛軍聽令,此人乃是修道之士,手里的妖狐是殺害錢家的兇手,務必捉拿此賊!”
他這番話一出口,所有的人都愣了一下。
怎么剛才還好好的,現在突然又翻臉了呢?
還有那個什么妖狐,是認真的嗎?
不過大家身為城衛軍的一員,原因什么的雖然好奇,但執行命令才是他們的天職,在回過神來之后,當即便舉起長槍圍攏了上來。
“刑隊長,你這是什么意思?難不成還想跟六爺我動手嗎?”
裴老六也冷下了臉來。
那邢日龍很是激靈,已經在第一時間沖到了李強的身邊,長劍拔出架在了后者的脖子上,說道:
“前輩,我知道你武功高強,還會一些奇怪的手段。但是兵不厭詐,現在這小子在我手上,只要前輩乖乖束手就擒,交出那只妖狐,我邢日龍在此向你保證,保證不會為難你們。”
裴老六聞言看了看懷里的小白,背后的山河劍卻是發出了輕微的震動聲。
小白也聽懂了邢日龍的話,此時正毛發豎起,望著他發出低吼。
腳邊,大黑也弓起了身子,一副隨時準備戰斗的姿態。
“前輩!還請你不要輕舉妄動!晚輩知道你乃是當世的絕頂高手,所以晚輩現在很緊張,只要你或者那條黑狗有任何動作,我就會一刀殺了這個小子!”
邢日龍緊緊握著手里的寶劍,掌心中全是汗水。
李強原本在門外等待,卻不想會突然遭遇這樣的事情。
不過他此刻還是盡量保持著鎮定,不給六爺惹麻煩。
他眼神堅定地看著裴老六,相信對方一定能夠將自己平安無恙的救出來。
“呵呵,想不到我六爺一生行事,今天倒是大意了一回。不過你可要想清楚了,如果你殺了這小子的話,那你和在場的諸位,怕是就要全都留在這里了。”
裴老六威脅道。
那邢日龍搖了搖頭,說道:
“前輩,我知你手段高超,也知道我這么做的后果會是如何。但是請恕晚輩無禮,我有不得不這么做的理由。”
“這妖狐光天化日之下殺害我邗越城百姓,證據確鑿,它也已經親自承認了。我身為城衛軍隊長,本就有守衛城防,保護百姓的責任,又豈能讓你就這么帶著兇手離開?”
“況且,近日來城里詭譎之事頻發,很難說不是這只妖狐所為。”
“城主大人已經下了死命令,如果五日內還不能找到真兇的話,那我和這幫子弟兄們恐怕都要人頭落地。與其到時候死在法場,還不如和真刀真槍的戰死來的痛快!”
“能夠死在前輩這樣的高人手下,想必我的眾位弟兄們也是死而無憾的!”
他說完,那些城衛軍也都紛紛發出了暴喝聲。
“死而無憾!死而無憾!”
裴老六沉默了。
他知道,對方說的確實有著自己的道理。
對方身為城衛軍,保護百姓是天職,本就沒有錯。
況且在他們看來,無論事情的因果是什么,這妖狐就只是一只動物而已。
一只動物殺了人,旁人又哪里愿意管你有什么理由?再多的理由,也沒有他們的人命重要!
再加上城主那邊的壓力,所以,對方能夠做出這樣的舉動,也就不奇怪了。
但是所生活時代的不同,造就了思維方式的不同。
裴老師是來自信息發達,思想更為自由的水藍星,在面對一些問題的時候,并不會只看一面。
如果說這只狐貍只是一只普通的野獸,那它殺了人,別人要殺了它,自己也不會說什么。
但它卻是一只開啟了靈智的靈獸。
作為一個智慧生命,為自己的親人報仇,在六爺看來,并沒有什么過錯。
更何況,它還和自己簽訂了契約,是自己的仙寵。
如果六爺什么也不做就將小白交出去的話,那也太不是東西了。
只是,現下那邢日龍截有人質,縱使他飛劍在快,也很難保證能夠在對方痛下殺手之前命中目標。
六爺在腦海中盤算了一下當前的情況,要交出小白是不可能的,但是李強又不能不救,現今之計,似乎也只有爆靈術這樣的攻擊可以在瞬間擊殺對方了。
但是爆靈術他使用的并不像御劍訣那般熟練,很難保證精確度,如果一個不小心偏移了一點,那可就罪過了。
“前輩,不知道您考慮的怎么樣了,是交出那只妖狐,還是要您徒弟的命?”
那邊,邢日龍開始了催促。
一眾城衛軍們也挺著長槍又靠近了一些,隨時準備發動攻擊。
“狐貍和人,當然是兩個都要了!”
一道聲音突然自邢日龍的后方響起,等眾人反應過來時,發現后者已然被制住了手臂,一腳踹翻在地。
六爺定睛看去,臉上露出一抹驚訝。
來人竟然是他今天剛剛在酒樓認識的顏劍通。
顏劍通趁著剛才雙方對話之際,悄悄潛入到了邢日龍的身后,一擊就將其制服。
他動作悄然無聲,前行功夫當真是了得,就連六爺這個服用了大量太陽精華的人都沒能察覺到。
“六爺,你帶著你的小徒弟先走,這里就交給我吧!哈哈哈!城衛軍的狗雜種們,今天我就要你們下去給我兄弟陪葬!”
顏劍通大笑三聲,身形飄然而起,瞬間就沖入了人群之中。
他手中長劍上下翻飛,如入無人之境,饒是數名軍士一同圍上來,也上不到他分毫。
“轟!”
顏劍通一掌拍出,空氣中響起了龍吟般的震蕩聲,四五名城衛軍被齊齊震飛,看的六爺也是一愣。
“這難不成就是內力嗎?竟然沒有半點暗能波動,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裴老六心中驚嘆,對這個世界的好奇又多了幾分。
顏劍通雖然看上去斯斯文文的,但是動起手來卻格外兇猛,一點也不像是一個文弱書生。
先前那邢日龍的武功與之相比,哪怕是六爺這個門外漢都能一眼看出來,兩者簡直是有著云泥之別啊。
六爺見狀,也逐漸放下了手里的劍訣,數十名城衛軍看上去,竟然還不是顏劍通一人的對手。
“龍吟掌!是顏魔頭!是顏魔頭!快跑啊!”
城衛軍中,有人發出了驚恐地大叫,似乎對這個顏劍通很是畏懼。
就在這時,黑壓壓的人群從遠處的街道跑了過來,是周圍的城衛軍趕過來了。
這些人其實是先前邢日龍讓人叫來抓妖狐的援軍,不過此刻趕來,倒是正好解了他們的圍。
來的士兵數量至少由三五百人,各個都身著精良的鎧甲,那些甲胄若是放在華夏古代,每一個都能夠讓那些將軍們當做傳家寶流傳下去了。
由此可見,這個世界的生產力還是很發達的。
這么多的人口,這么好的裝備,這里絕對擁有著高產的糧食和豐富的物資。
“刑隊長!”
援軍中,一名健碩男子見到了這里的景象后,當即便大喊一聲,率領著眾人將他們團團圍住。
士兵們紛紛拿出了弓箭,對準在場的幾人,不過卻并沒有激發,因為他們的隊長邢日龍還躺在這邊呢。
“城衛軍的敗類,你們也就只能靠著人多逞兇了。六爺,我掩護你,你退進那個院子中,從后門走!”
顏劍通殺將回來,對著一旁的裴老六說道。
有幾名士兵也跟著過來了,其中一人新來的不知道這里的情況,又見到六爺年事已高,偷偷摸摸準備過來擊敵軟肋。
“小心!”
顏劍通雖然武功蓋世,但同時面對如此之多的城衛軍,也是有點招架不住,難免出現漏網之魚。
“嗡!!!”
裴老六拔出山河劍,只是輕輕一揮,便將那人的武器砍斷,抬腿就給他踢飛出去數米遠。
“好劍!!”
顏劍通被這劍鳴聲嚇了一跳,而后立即回過神來,口中還不忘對六爺的武器大聲夸贊起來。
“六爺,你這武器簡直是我平生見到的最好的寶劍,敢問此劍和名?”
裴老六大笑一聲,說道:
“哈哈哈,此劍名為‘罰天’,乃是我太一門的鎮門之寶!不過現在可不是討論它的時候,你且過來,讓六爺我帶你離開!”
他說著手中御劍術發動,山河劍發出一陣響亮的名叫,在空中劃過幾圈之后停在了三人身前。
“小子!站上去,六爺也讓你體驗體驗御劍飛行的感覺!”
不理會被這突如其來一幕震驚住的眾人,裴老六拉著李強和大黑一下子就跳上了飛劍。
他擁有御劍訣在手,固然可以輕松殺死這些城衛兵,但他并不愿意妄遭殺孽,此刻還是選擇了直接帶顏劍通離開。
顏劍通也是愣在原地好半晌這才回過神來,而后一臉不可思議地跳上了飛劍,三人的身影頓時化作一道流光沖向了天擊,眨眼就消失無蹤了。
下方的城衛軍此刻全都看傻了眼,萬萬沒想到自己過來圍剿的那幾人,竟然通過這樣的方式離開了。
“神,神仙啊……那是神仙啊!”
“神仙老爺!這世上真的有神仙老爺!”
“我,我剛才對神仙老爺出手了……完了完了……我……我會不會……”
士兵們全都驚駭地放下了手里的武器,有許多人還跪在地上朝著裴老六離去的方向磕起了頭來,腦海中早已把皇帝陛下說過的話給忘到了九霄云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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