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爾斯總督,你之前去的是哪個島?”躺在床上的老人緩緩問道。
“碎心島。”
老人搖頭,他伸出干枯的食指在空中虛畫著。
他虛畫了一個圈表示整個迷霧之海,緊接著又在外圍畫了八個點。
“你看,碎心島只是最邊緣的島嶼,像這種島嶼,在迷霧之海的外圍有八座,越往里走,島嶼越密集,至于碎心島只是負責給里面的島嶼提供物質的,食物,燃料,還有……活人。”
這話一出,房間內的氣氛頓時有些凝重起來。
“越往里走,你越會了解到亥克族的恐怖。像亥克族在迷霧之海是比較低等的存在,服務神的不單單只有我們,他們的樣子可不像我們這么正常。”
“而且,你難道沒有發現,碎心島沒有任何孩子嗎?”
“沒有孩子?”查爾斯在腦海中快速檢索著,他很快發現,真的如伊麗莎白祖父所說,碎心島的這段旅途中沒有看到任何亥克族孩童。
“沒錯,亥克族還有其他種族,都是迷霧之海的神用各種你難以想象的辦法造出來的,不同物種的交配只是最普通的。”
“等等。”查爾斯打斷了他的話,“我雖然沒有見過他的神明,但是我見過他們的神使,他們可沒有你說的那么厲害,要不是我把神使它救下來,它能自己把自己渴死。”
“神使跟神是不一樣的,你是不是覺得我們不怎么敬畏神,甚至我們的神還會死,跟外面的“神明”比起來,實在弱的不像話?”
查爾斯沒有點頭,心中卻默默的贊同著。確實,個頭七米,再加上還會死亡,哪怕這些家伙模樣再恐怖,那最多也就是是一些怪物。
“你錯了,我們不敬畏崇拜神,是因為祂們不需要我們的崇拜,而且我曾經去過最里面的島嶼,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嗎?”
說到這,伊麗莎白的祖父仿佛記起某些恐怖的東西,聲音有些顫抖起來。“一具神明的尸體。”
“什么!?”查爾斯的瞳孔瞬間縮到了極小。
“對,沒錯,就是那些水下無法直視的神明。那具比山峰還要大的神就那么僵停半空中,偉大的派波就趴那具尸體上,張開那張一半現實一半虛無的大嘴吞噬著那些還在不斷哀嚎蠕動的血肉。”
“因為好奇,年輕的我只是偷偷看了一眼就徹底暈了,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是一個人類女奴隸救了我。”
“我不忍心讓她進入那片無盡地獄,于是,我把她帶到我的船艙里偷偷逃離了迷霧之海。”
“雖然過去了這么多年,但是那具尸體在我心中還是留下烙印,哪怕它已經死了。”
“你怎么確定是神明?也許你看錯了,那只不過是別的海獸,大海里的東西,大東西多得是。”
老人駝背的身體微微支起,表情看起來有些激動。“我絕對沒有看錯!我曾經也是船員。唯有海里的神明才能有那么大的身軀,迷霧之海的神連“神明”都吃。你現在還認為他們弱嗎?”
“別跟著去迷霧之海,永遠別跟它們扯上關系,也別想著征服他們,祈禱著祂們一直在里面吧,要是祂們真的出來……那……”
查爾斯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回到自己的臥室,回想著老人的話,他的心久久不能平靜。
坐在沙發上,查爾斯皺著眉頭想著剛剛的一切。亥克族的神明到底是什么?
查爾斯想了想,把之前的舊日本本拿了出來,開始翻動起來。
很快,他看到記憶處兩片空白的時間點。
“眼球……巨手……”查爾斯的有著一絲顫抖的手指在那些文字上比劃著。
他仿佛感覺自己大腦深處有什么可怕的東西在涌現出來,那兩段被041刪除的記憶。
查爾斯連忙停止回憶,拿出鋼筆來,迅速在一張紙上寫了起來,為了預防上次怪物從畫里面的出來的事情再次發生,他并沒有精致繪畫,而是用隨便簡略的劃出幾條虛線。
他把自己遇見的各種神明給記了下來,巨爪,眼球,還有最后的003弗坦神。
獨角鯨號的長度是65米,那只巨大蝴蝶是獨角鯨號的十幾倍,就算它是1000米長,比蝴蝶大三倍的巨掌也只有3000米高。
按照這個比率來推算,那巨掌的主人在弗坦神面前根本就是一個弟弟。
神明之間肯定也存在的強弱之分。
可就是最低一個檔次的神明,也是人類難以想象的強大,現在地海人類在祂們面前毫無反抗能力。
可是就是如此強大的存在,那些亥克族的神居然能殺死?
“既然他們如此厲害,為什么不從迷霧之海出來,統治其他地方?難道僅僅只是他們不想?”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查爾斯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這意味著地海的人類在他們面前完全不值一提。
一只摸著紅色指甲油的手從后面環抱住查爾斯的脖子,“我沒別的意思,我只是想讓你知道,別去招惹他們,離他們越遠越好。”
查爾斯默默的點了點頭,伊麗莎白祖父的話讓他對亥克族的神警惕性提高一大截。
對于那些怪物,自己本身是就沒有刻意接觸,但是他十分擔心安娜。
無論的當初把自己從瘋癲中拉離,還是通過先知找到041解除神明的詛咒,安娜都尋找過對方的幫忙。
兩者合作的如此頻率,這證明他們的關系非常不一般,也不知道她知不知道亥克族背后的神明。
“伊麗莎白,總督府有沒有電報,我有要事需要聯系我的妻子。”
看著查爾斯那異常嚴肅的面孔,伊麗莎白微微一頓后點了點頭。
很快,一個電報被送到兩人的面前,然而當查爾斯向著世界之冠發出電報時,卻得到了一個意外的消息。
他們總督的姐姐安娜女士。就在不久前開著戰船離開了,并且戰船上沒有安裝電報,現在誰也不知道她在哪。
“安娜這個時候,能跑哪去了?怎么總感覺她比我還忙。”查爾斯眉頭微皺的想著這件事情。
雖然說亥克族看起來并沒有傷害安娜的舉動,但是他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別人善心上面。
“查爾斯,安娜就是你的妻子嗎?什么時候迎娶的?”伊麗莎白的聲音中帶著某種特殊的情緒。
查爾斯轉過身來看著她,平靜的說到:“沒錯,之前沒空跟你說,她就是我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