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的雙眼睜開著,一動不動地看著天花板上亮白色的節能燈。
她看了很久很久,一直到一片細微的灰塵緩緩飄在她的角膜上,卻依然沒有任何動作。
就在這時,一雙帶著橡膠手套冷冰冰的手伸了過來,它們輕輕地把安娜的腦袋捧起,把它搬離了身體,放進一旁的福爾馬林里面浸泡起來。
雙冷冰冰的手從刺鼻液體里面提了起來,慎重地拿起旁邊的手術刀,“助手開始記錄。”
停尸間內另外一位人用手指在平板上快速敲打著,一邊敲打一邊說著,“4點21分29秒,315遺體解剖開始。”
緊接著房間內所有帶著口罩身穿白大褂的法醫們,慎重的對著面前無頭女性尸體的皮囊深深地鞠了一躬。
“姓名安娜”
“編號315”
“年齡17周歲”
“性別女”
“死因外心室破裂引起的急性大出血。”
“任務一觀察軀干肌,(系解局解)”
“無異常病變,無感染,無任何非正常增生組織。”
“任務二觀察軀干骨及聯結”
“無異常病變,無感染,無任何非正常增生組織。”
“任務三:觀察四肢肌,(系解局部)”
“無異常病變,無感染,無任何非正常增生組織”
在法醫們一聲聲冷冰冰的術語中,安娜的軀體如同一個禮物般被拆開,身上的一切一切都被徹底解剖,分析的清清楚楚。
這次的解剖并不是封閉的,而是全程直播的,if最頂層的那些人此時都在觀看著。
很顯然對于315,if無比的重視,甚至可以說315異常的一切事情都是他們的頭等大事。
315剛出來時,他們以為只是一位沒有任何人形的人形異常,擁有著特殊控制人心的辦法。
哪怕得知315擁有能讓人體吸收異常的辦法,他們也僅僅只是把她的等級提升到b,畢竟全世界的麻煩都要他們處理,在這些東西中,315的表現并不算出彩,甚至可以說是過于平庸。
但是他們錯了,錯得很離譜,315的潛力遠比他們想象的還要強大,她居然真的可以召喚某種可以摧毀地球的存在。
經過破碎之神的證詞,還有精神已經被嚴重污染的”豺狗”
當得知這個消息后,315的優先級被提到了最高,if馬上進入了緊急狀態,在那一刻,所有部門都以這唯一目標而動作。
好在結局還算不錯,315甚至連第一輪都沒撐過去,就已經被擊斃。
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畢竟一個人再怎么強大,也無法跟承載著所有人類底蘊的組織作對。
315雖然已經死了,但是事情還遠遠沒有結束,相反遺留下來的問題更多了。
一位穿著灰條紋服裝的男人一邊喝著咖啡一邊聽著特遣隊隊長的匯報。
聽完后,他把咖啡杯輕輕放在桌子上一嗑,有些不滿地說道:“你應該知道這次任務的重要性吧?你居然能讓那個小男孩逃掉,一個普通八歲的小男孩。”九九九)(
他面前帶著黑色墨鏡的軍人站直了身體,不卑不吭地回答到“守夜人博士,我的人并沒有在目標建筑中找到所謂的小男孩,我們唯一看到的就是那位瘋狂逃竄的面具異常。”
“那東西再強大,在我們的圍剿下也被輕松收容。”
“哼!迦南隊長,你還真是自我感知良好啊,你們作為alha4的一員,抓一個早已經記錄在案得異常,我真不知道你有什么好意思顯擺的!”
“我告訴你,那個男孩才是關鍵,他之前跟315關系緊密,說不定他就是下一次315!”
聽到對方這么說,迦南不甘示弱的回懟。“我明白這件事情的重要性,但是我需要申請對情報的重新核查,現在汽車火車飛機已經全部進入嚴查狀態,依然沒有任何收獲,我有合理的理由懷疑,這位所謂的男孩是否真的存在。”
守夜人皮笑肉不笑,從懷中掏出手機扔了過去,“你自己跟他們說吧,看看他們信不信你的鬼話。”
當迦南聽到電話里的聲音時頓時連忙站定,一言不發地聽著,最后臉色有些難看的他把手機扔了回來,轉身走了出去。
“切,這干粗活得幫大頭兵。”守夜人把杯子里的咖啡一飲而盡,轉身向著左側的門口走去。
門外面的環境看起來像一個巨大的監獄,自然光少得可憐,用來關押的犯人的隔間就像一個個放大的棺材。
通過旁邊的窗戶可以看到監獄隔壁的軍營,手拿槍械的士兵在上面走來走去,這足以見得這地方關押的人的危險程度。
守夜人并沒有去那些關押犯人的地方,而是直接前往了審訊室。
透過單邊玻璃,雙手抱胸的他看到了里面的人,曾經同樣是if成員的李璐,可惜她反叛了。
“我知道的就只有這么多,我的孩子在哪?我要見他。”一身紅色囚犯臉色異常憔悴的李璐對著自己面前審訊的人問道。
一位女人看了一眼測謊儀上面的指數,微微地笑了笑,“別急,只要你配合我們的工作,你會見到你的孩子的,你既然是if的特工,應該也知道我們的辦事法則。”
“我已經什么都說了!你還要我說什么?你到底讓說什么?我只想看圖巴一眼而已!就一眼!!”這么多天的詢問,已經徹底讓她問煩了。
從那森林回來后,她就再也沒有見過自己的孩子,李璐明白,if之前肯定通過了那些飛機上人,已經知道了圖巴的特殊性。
她甚至不敢往下想,自己的孩子現在到底受到怎么樣的折磨。
守夜人走到控制臺,對著麥克風說道“對她說,關于那個叫高志明的小男孩知道多少,其他都好辦,只有他在逃。”
坐在李璐對面的男人用手扶了扶耳麥,開口問道“關于那個叫高志明的小男孩知道多少?”
歇斯底里的李璐聽到這個問題,她的表情逐漸萎靡,緩緩地坐回到了凳子上。
“對于他,我知道得很少,我只知道他是被安娜帶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