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璃姑娘提起春燕這個名字,錦兒姑娘頓時蛾眉倒蹙,她張嘴欲語,但話到嘴邊,又憋了回去,只是罵了一聲:“那個騷蹄子!她怎么不看看她的原形!我們回去了,她能有第二個下場嗎?”
璃姑娘看了錦兒姑娘一眼,便一轉身,頓時霧浪翻滾,璃姑娘的身影也隨之不見。
錦兒姑娘見到正主已經走了,便也走了。
不過她走出幾步后,卻是感覺有些不對勁,急忙轉身,看向了那銅鏡,卻只看那面巨大銅鏡化作飛灰的場景。
其中有道道流光飛出,那是被銅鏡奪走的壽元。
有些流光消散無蹤,而有些流光則飛入了虛空之中,隨之消失不見。
前者是因為這些壽元的主人已經死了,便直接消散,后者則是循著冥冥之中的天數,又回到了那些壽元的主人體內。
錦兒姑娘頓時杏眸瞪大,嬌俏的臉蛋上滿是不可思議之色。
她的鏡子,居然被殺了。
她連忙施法,想要查出是誰干的,一番心力交瘁后,卻只看到一道詭異的金色痕跡,在虛空中一閃而逝。
“這個叫于喬的秀才,到底招惹了什么東西?怎么比我那出了問題的本體還要邪門?”錦兒姑娘不由嘀嘀咕咕起來。
三部阿修羅魔經,知者甚多,然而這劍妖魔經,卻是曇花一現后徹底失傳,若非無常山未除其名,世人早已不知還有這么一部阿修羅魔經了。
……
于喬看著迎向他的兩人,正準備開口,卻不想聽兩人中的一位笑道:“這位書生,可是外來之人?”
“外來?”于喬也不知道眼下是何處,便點了點頭,自報家門:“學生于喬,涼州郡渠府瓊山縣人士,這是學生的秀才文書。”
說著,于喬就把他的秀才文書給遞了過去。
這功名文書,在朝廷各地可都是“硬通貨”,只要是有人的地方,拿出這文書,那么可以免除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還真是外來的,自從桃花觀的道長們離開后,這外來之人是年年都有。”一人聽到于喬這番話卻是這樣說道,然后看也不看于喬手里的秀才文書,只是輕笑一聲:“快些收起來吧,這東西在這里可無用,這里可不是那個腌臜之地。”
于喬聞言,頓時怔了一下。
另一人見于喬不說話,以為是于喬還沒明白,就說道:“這里是桃花源,一個洞天福地,我們的祖先,是受不了你們那邊人吃人的習慣,所以和桃花觀的道人們一起逃到了這里。”
“人吃人?”于喬聞言呆滯,一臉詫異。
“難道不是?有人高高在上,一出生就是錦衣玉食,但有的人卻是饑寒交迫,一年到頭都難見點葷腥,而前者可以無所事事,一生享受,后者卻要終日奔波,一生疲苦,這是為何?可不就是前者食盡后者!”一人給于喬解釋了下,然后看了一眼于喬的打扮,就說道:“說了你也可能不懂,因為你也算前者,不過我們也不會對你做什么,就是你想要吃什么,喝什么,都要自己動手罷了。”
“對,桃花觀的道長們已經和我們說過了,發現你們這些外來之人,就帶你們進村便是,一切規矩如舊,等到時機合適,我們便把你們給送回去。放心,要不了你們等多久的,就在這近幾日。”
于喬心中頓覺驚奇,這從給孤園的枯井出來,居然到了這樣一個地方。
桃花源?
聽這兩人的說法,這地方似乎不存在那所謂的“前者”和“后者”,但真要是這樣的話,那么這村子里那幾個高墻大院又是怎么回事?
于喬滿是不信任之感,畢竟他是從給孤園的枯井來到的這樣一個地方!
既然能從給孤園過來,那么這里又算什么世外桃源呢?
畢竟有給孤園,那么就可以另一個“園”,這樣的話,這一個洞天福地,多少有些自欺欺人的意味。
不過想是這樣想,于喬卻是神情嚴肅行了一禮,嘴上則說道:“那么學生叨擾諸位了,學生是庶出子弟,自食其力不成問題。”
他這番話是為了防止他們把他當成權貴子弟后,給區別對待。
那樣的話,那么他可就太冤了。
眼下他一身晦氣,連給孤園里的橋下女姬,那位璃姑娘都嫌棄無比,可見這霉運已經濃到什么地步了。
于喬可不想他來了這地方,還要倒霉。
兩個年輕人當即就領著于喬進去,有人出聲相問,一個年輕人便如實說道,聽到于喬是外來之人,其他人便對于喬不好奇了。
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
看來確實如他們所說的那樣,最近幾年,有不少外來之人來到了這里。
于喬被領到了一間空的茅草屋里,雖然簡陋,但里頭的桌床板凳和灶臺,卻是一應俱全。
當即,于喬就掏出銀子,表示想要買柴米油鹽和被褥。
不過帶于喬過來的那個人卻說道:“我們這是不用銀子的,想要什么,都是以物易物。不過,你現在很需要這些東西,這樣吧,不如我先給你一些,你明日來幫我去抄點書怎么樣?”
“多謝兄臺,還未請教兄臺高姓大名?”于喬連忙道謝。
“我叫常映發。”
“那另一位兄臺呢?”于喬說的是另一個引他進村的,當時進來后,這位常映發帶著他過來,安置他,另一位則走開了。
“他啊,他叫徐福地。”
“多謝。”
似乎是受不了于喬這一副文縐縐的客套樣,常映發隨即就擺了擺手走開了,然后沒一會兒就給于喬送來了一些柴米,量不多,勉強夠于喬燒一碗粥來吃。至于油鹽,那是沒有。
挑水劈柴,淘米熬粥,于喬簡單吃了點,便仰頭睡下。
眼下還沒到晚上,但來了這樣一個陌生的地方,于喬是不敢晚上睡覺的,所以現在先睡一會兒,晚上就只需要打會兒盹兒就行了。
于喬沒有睡得很死,他只是稍微恢復一下精神,而這時,一道流光忽然從虛空中鉆出來,左右一晃后,就往于喬身體里一鉆。
這是那被銅鏡奪走的十年壽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