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像您這樣的存在，直接觀察命運的時候，已經在影響著命運，甚至是決定命運了吧？”愛麗絲沒有忍住開口詢問道，這種能夠向上帝左手討教的機會，即使是失禮，她也不愿意放過。
“強觀察者理論，不錯的理論。”路西法笑著說道。
塞德里克忍不住打斷道，“我可以詢問一下什么是強觀察者理論嗎？”
愛麗絲想了想，解釋道，“你聽說過‘拉普拉斯妖’嗎？”
塞德里克頷首，‘拉普拉斯妖’理論中，假設有一種生命，能夠知曉宇宙之間一切的信息，那么這種生命就可以準確無誤地預知未來。
突然，塞德里克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你的意思是‘拉普拉斯妖’不是在‘預知’未來，而是在‘決定’未來。”
看到驚訝莫名的塞德里克，愛麗絲展顏一笑，這種給大佬上課還真是一種特殊的體驗啊，“是的，‘拉普拉斯妖’在觀察者理論中，可以算是‘最強觀察者’，自然可以決定未來的走向，而且確實有這么一位‘拉普拉斯妖’存在。”
說道這里，愛麗絲看向了路西法。
路西法抿了一口紅酒笑道，“你說的是我的父親嗎？祂確實算‘強觀察者’，不過你剛剛提出的‘拉普拉斯妖’有一個巨大的先決條件，那就是在一個封閉的單線宇宙之中，一旦單線宇宙開放，即使我父親也做不到‘全知全能’。”
全知全能······塞德里克弱弱地問了一句，“你們是在說上帝祂老人家嗎？”
愛麗絲展顏一笑，她有些明白為什么路西法會說塞德里克可愛了，看到這樣一位大佬變成萌新，確實有一種別樣的享受，“你現在面前坐著的就是偉大的‘天國嗣君’，‘神之左手’，路西法·晨星冕下。”
路西法笑著擺了擺手，“這個稱呼我不太喜歡，女士，以后你稱呼我為晨星就好了。”
愛麗絲微微一愣，不過很快就反應了過來，“是，晨星。”
“回到之前的話題，既然觀察可以決定命運的走向，那么大多數先知其實看到的都不過是命運的假象，因為他們沒有辦法影響，甚至是決定命運，所以看到的只是別人觀察和決定的命運走向，這種走向隨時都可能在‘強觀察者’的干擾下變動，并不存在預知的價值。”
“這就是神人之限嗎？”愛麗絲感嘆道，這就是成為真神的意義，只有成為了真神，你才能拔超命運之河，不被‘強觀察者’無聲無息之間決定你的命運，當然，這里的‘強觀察者’指的是八階以下的存在。
“那你觀察的命運呢？”塞德里克已經明白了路西法的身份，“你是不是可以直接打破這條該死的世界線，直接通往happyend？”
路西法微微搖頭，打破了塞德里克想要躺贏的想法。
“如果我直接決定了這個世界線新的走向，那么我們之前的所有成果都將白費，‘強觀察者’決定命運線最簡單的方法，就是用自己的命運覆蓋一段命運支流，對于這個封閉的宇宙來說，無疑是引進了新的‘熵流’，在外部打開這個宇宙，重新引進三大至偉之河，那沒有任何的意義，作為你的風投人，請允許我拒絕你現在不成熟的想法。”
“你們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愛麗絲忍不住詢問道。
“你知道多少？”路西法笑盈盈地看向愛麗絲。
“塞德里克冕下在還沒有失憶的時候召見我說，祂想要做一個關于熵應用的實驗。”愛麗絲老老實實地答道。
“這樣啊。”路西法思索了一下接著說道，“你知道逆熵最大的難點是什么嗎？”
愛麗絲搖了搖頭，這種課題她覺得每一處都是難點，就像是初中生看理科博士論文一樣，每一個字都認識，但是連在一起就完全不知道意思了。
“是‘封閉的系統’。”路西法沒有賣關子，直接說道，“萬事萬物相互聯系，即使宇宙也一樣，而聯系的紐帶就是三大至偉之河，所以在宇宙海之中，即使是八階的存在也只能算是強觀察者，而不能算是‘最強觀察者’。”
說道這里，祂停頓了一下，給兩人消化信息的時間。
“黑夜本身擁有一個宇宙雛形，不是神國那種殘次品，而是真正的有著三條至偉之河流經的宇宙，借助著這個宇宙雛形，黑夜創造了現在這個封閉的世界，阻斷了三條至偉的河流，于是祂成為了這個宇宙雛形中的‘最強觀察者’，這才是逆熵的一個難點，因為如果不能完全決定一個宇宙的走向，怎么能夠控制這種代表著一個封閉系統混亂程度的東西呢？”
“然后呢，我自己玩脫了嗎？”塞德里克無辜地聳了聳肩。
“沒有，到現在為止，一切都還在我們的計劃之中，逆熵的另外一個難點就是‘最強觀察者本身’。”
“什么意思？”塞德里克帶著好奇詢問道。
“因為在一個封閉的宇宙之中，‘最強觀察者’也算是其中一個量，如果這個量是恒定的，沒有變化，并不能說明我們完成了逆熵，所以我們需要你從一個定量成為變量，于是借助著這個宇宙一次次重啟，我們也對你完成了真正的重啟，而你現在需要做的，就是找回你的一切，那樣你就有了開辟新的世界線的資本。”
塞德里克算是勉強聽懂了路西法的話，“說到底，我大號的密碼到底是什么？”
“這么急迫，我還想喝完這杯酒呢。”路西法笑著說道。
“什么意思？”沒有等塞德里克說完，眼前的路西法就化作了一團信息流涌向了塞德里克。
旁邊的愛麗絲露出了然的神色，路西法說過，真正的先知本身就是干涉和決定命運線的存在，祂們在看到未來的同時也在影響未來，顯然這會干預塞德里克開辟新的世界線。
而要保證先知的作用，同時又不會影響塞德里克最為‘最強觀察者’，最簡單的方法就是塞德里克奪取先知的一切，這樣既保證了塞德里克能夠知曉未來的一切，又不會因為新的‘強觀察者’的出現，干擾祂布置的世界線。
獲得了路西法的信息流之后，塞德里克眸子突然變成了瑰麗如同大海的寶藍色，笑著道，“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