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導師坐回到了椅子上,裴景祺皺著眉頭問道,“這小子難道不知道忌諱嗎,怎么能把戲曲融入到流行歌曲中呢,這不是胡鬧嗎?”
崔玲瓏則是眉頭舒展,說道,“難道你們不覺得這樣很好聽嗎,我聽了一輩子戲了,忽然聽到琰之這首歌,頓時讓我有了眼前一亮的感覺!”
高峰則是一臉無所謂的說道,“現在的戲曲都太古板了,我們還在唱著那些幾十年前,甚至上百年前的戲,美其名曰是傳統,其實就是古板。
我覺得這個挺好,最起碼,你們看看下面的那些孩子們,不光是那些觀眾,就連后臺的那些唱戲的孩子們,你看他們的眼睛,我能看出他們是真喜歡!”
裴景祺一看兩人沒有惱怒,也就不再去指責兒子了,也是笑著說道,“我也覺得這種形式不錯,之前就是因為京劇太故步自封了,看不起這個看不起那個,現在都快沒人聽戲了。
雖然咱們三個的票能賣出去,但是還有更多的唱戲的,現在連吃飯都快成問題了,上一次跟老劉他們開會,老劉急的嘴上都起泡了!”
老劉就是華夏京劇院的院長,華夏京劇協會的會長,劉長生,劉派老生,已經快八十歲了,看到了京劇的沒落,心中也是急啊,但是他也是沒辦法啊,年輕觀眾不喜歡京劇,那能怎么辦呢。
今天裴琰之給他們打開了一條思路,雖然不一定合適他們,但是這也是一條新思路。
“濃情悔認真,回頭皆幻景,對面是何人……”
忽然一段念白,讓三個人的頭皮都有些發麻,三人對視了一眼,眼中閃過了同樣的疑問,不是我教的,也不是我,我也不會啊!
崔玲瓏一臉震驚的說道,“如果我沒聽錯的話,這應該是已經失傳的昆曲吧!”
高峰也是點點頭,說道,“沒錯,這就是在幾十年前就已經失傳的昆曲,我當初在南方聽過最后的那位昆曲大師李秀琴唱過,就是這個味,哎呀,了不得啊,沒想到我徒弟竟然會這個,哎!不對啊,他從哪學來的!”
從哪學來的,這是裴琰之從民國二十六年帶回來的,當年他最開始學的就是昆曲,臨死前唱的也是昆曲中最有名的桃花扇。
京劇,在昆曲面前,還是弟弟,昆曲被稱為百戲之祖,不過因為昆曲太過高雅,老百姓根本就聽不懂,所以慢慢就失傳了!
剛才的那一段念白,極見功底,所以才讓三位導師震驚莫名,因為這東西可不是你聽幾遍就能學會的,必須有老師教,氣口,勁頭,都是關鍵。
所有三人都是震驚,這孩子是跟誰學的。
雖然下面的觀眾不懂,但是這句念白韻味十足,而且裴琰之丹田氣十足,這句念白也是繞梁三日之久。
后面還有第二段,但是裴琰之決定就在這里結尾就可以了,留下一點念想,比全唱出來更好。
畢竟今天的伴奏是胡琴,雖然胡琴老師已經拼盡全力了,但是畢竟不合適,所以韻味只能靠清唱,所以到此為止,非常的好。
下面的觀眾聽的也是如癡如醉,沒有想到戲腔在流行歌曲中出現會有這么大的驚喜,忽然看到裴琰之鞠了個躬,不再唱了,大家都是非常的驚訝,雖然大家都沒聽過這歌,但是剛才的念白絕對不應該是結尾啊。
所有人都是揮動著手中的熒光棒,非常的一致的說道,“唱完!唱完!唱完!”
上面的三個導師也是相視一笑,沒想到竟然會是這么個結果,太出乎意料了!
而導演也是個機靈人,知道過猶不及的道理,趕快安排支持人上去,把結束語說了出來,將整個節目的錄制給完成了。
看著下面一個個“欲求不滿”觀眾,裴琰之也是趕緊鞠躬表示歉意,看在他長得好看的份上,大家也都原諒了他,紛紛表示,回去一定會粉你的!
三位導師也都走了過來,三人有著一肚子的疑問要問裴琰之,而裴琰之則是一溜煙就跑到了后臺,根本沒有給三人開口的機會。
崔玲瓏皺了皺眉,說道,“看來這小子有秘密不想讓我們知道啊!”
高峰哈哈一笑,說道,“算了,那就不問了,反正我徒弟學會了,那就是他的本事,管他跟誰學的呢,反正是我徒弟!”
裴景祺也是點點頭,說道,“對,說到天邊去他也是我兒子,我兒子學會了那就是他自己的!”
兩人相視一笑,崔玲瓏在一旁鄙視的看著他倆,說道,“兩個老家伙,真是雞賊!”說完,崔玲瓏就走向了后臺,卸妝去了!
……
回到家中,裴琰之非常的鎮定自若,但是心中也是有些忐忑,因為自己的昆曲根本沒有來源啊,怎么解釋啊。
自己也是知道,自從建國之后,昆曲傳承基本上就算是斷了,只有幾個老人還會一些昆曲,不過自從前些年這些老人紛紛過世,昆曲已經成為歷史了。
而昆曲又出現在自己的身上,而且韻味十足,根本不像是自己聽來的,肯定是有人教出來的,所以裴琰之也不知道應該怎么說。
裴景祺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微微一笑,說道,“以后不管誰問你,就說是家傳,說是你爺爺教你的,記住了沒!”
裴琰之瞪大了自己的雙眼,自己的爺爺,已經死了快十年了,這么做合適嗎?
看出了裴琰之的疑惑,裴景祺也是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說道,“我知道你有難言之隱,所以就不問你了,但是別人問你的時候,你要是不肯說出來,這就是犯了大忌諱了,所以你就用你爺爺的名頭,他們要是不信的話,讓他們下去問老爺子就好了!”
裴琰之伸出自己的兩個大拇指,爸爸,您真是條漢子!你真的不怕爺爺晚上來給你托夢嗎!
“你小子今天這首歌可真算是讓你爹我開了眼界了,我還真從來沒想過戲曲能和歌曲結合起來,你還別說,你這一結合,還真有點意思!”裴景祺驚嘆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