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晏之感覺到自己身后的那雙手輕輕地松開了,就算自己沒有看到香兒,也能感覺到香兒的絕望。
劉含賤笑著說道,“對嘛,識時務者為俊杰,裴老板,你這人還是挺識趣的,讓你后面的姑娘過來!”
香兒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腳步都邁不動了。
裴晏之則是淡淡的說道,“她是我的貼身丫鬟,沒了她,我連戲都扮不好,不如,先等等吧!”
劉含賤皺了皺眉頭,正準備發火,邊上的坂田大佐則是微微一笑,說道,“就讓這位美麗的姑娘在你的身邊待上一會吧,晚上的聽完戲之后,我就要帶她離開,你放心,我不會虧待她的,當然,我也不會虧待你的!”
說完,坂田大佐扭頭就離開了,劉含賤在一旁彎著腰跟著走了出去,而佟家和也是一臉賠笑的送他們出去。
“班……主,你真要把我送給那個霓虹人嗎?”香兒的聲音幽幽的從裴晏之的身后傳來。
裴晏之扭過頭,摸了摸香兒的頭,說道,“我不是那種人!”
然后裴晏之看了一下周圍的那些演員們,說道,“各位,你們先各自回房,等會讓我想一個萬全之策,再找大家商量一下!”
裴晏之拉著香兒的手,沖著鄭書同說道,“鄭師兄,你去前面把佟掌柜請來!”
鄭書同點點頭,向著前院走去,其他人則是一臉沉重的回到了各自的房間中。
不多時,佟家和一臉愧疚的走了進來,門關上了!
佟家和進來之后,一臉愧疚的說道,“裴老板,對不住了,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
裴晏之則是微微搖了搖頭,鄭重其事的問道,“佟掌柜,我就問你一點,我今天就算是給他們唱一出戲,再把香兒拱手送上,他們能放過這一縣的百姓嗎?”
香兒聞言也是伸手拉住了裴晏之的衣角,一臉的委屈。
佟家和則是眼睛微微一瞇,沒想到這位裴老板竟然目光如炬,一眼就看出了霓虹人的虛情假意。
佟家和嘆了口氣,搖了搖頭,說道,“京城現在已經危在旦夕,整個華北地區勢如危卵,霓虹人的貪婪殘忍的性格,是不會輕易的放過任何一個人的,而您,也許就是他們來這里的關鍵!”
裴晏之皺了皺眉頭,不解問道,“何出此言?”
佟家和淡淡的說道,“霓虹人的陰謀,并不是單純的從武力上打擊我們,還要從精神上奴役我們,所以他們來到華夏之后,開始尋找那些能夠代表華夏的藝術家們,讓他們為霓虹人服務,創作一些歌頌霓虹的作品,讓老百姓能夠從心里認可霓虹,這就是他們最大的陰謀了!”
裴晏之這才恍然大悟,但是片刻之后,裴晏之臉色劇變,警惕的問道,“你到底是誰,你不過只是一個戲院的老板而已,怎么會知道這么多密辛?”
佟家和淡淡的說道,“裴老板,我也不瞞你了,戲院老板只是我其中的一個身份,我的另一個身份則是紅色軍的聯絡員,這里是我們的一個據點!”
裴晏之眼中一亮,紅色軍,自從離開了京城之后,一路南下,他也是知道了很多關于紅色軍的故事,知道這支軍隊雖然軍力不強,但是卻是一心一意的為了華夏,為了華夏的百姓,沒想到在這里竟然能遇到紅色軍的聯絡員。
裴晏之看了一眼身后的香兒,說道,“香兒,你去門口站著,沒有我的話,不許任何人靠近,就算是鄭師兄也不行!”
香兒一臉懵懂的點了點頭,然后推開門,搬了個小凳子,坐在了門前。
鄭書同一臉疑惑的走過來,但是還沒等他走近,香兒就義正言辭的揮了揮手,說道,“鄭師兄,別過來,班主有事要說,不許任何人靠近!”
看著一臉嚴肅的香兒,鄭書同也是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微微一笑,眼中則是閃過了一絲疑惑,但是他也并沒有靠近,畢竟,裴晏之是他最信任的人了。
屋內,裴晏之和佟家和對面而坐,佟家和說道,“如今的華夏,戰事一觸即發,而這次霓虹人突然進駐無名縣,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北方的戰事已經打響了,所以他們才會如此的肆無忌憚,
而且既然北方的戰事已經打響了,那么他們肯定也不會輕易的放過我們,我的身份也不知道暴露了沒有,但是你們雙慶班,肯定要被他們奇貨可居,當成他們手中一個有力的武器,我認為,裴老板應該不會心甘情愿吧!”
裴晏之狠狠的握了握拳頭,但是感覺自己的憤怒也不知道該向誰去發,感覺到自己如此的渺小,就像一顆小草一樣,任憑誰過來都能踩一腳,自己也沒有任何的反抗能力。
“記住,不要當賣國賊!”
“記住,不要當賣國賊!”
“記住,不要當賣國賊!”
一聲聲如同洪鐘一般的聲音在裴晏之的腦海里不斷的炸響著。
裴晏之的眼中也是閃過了一絲暴戾,但是又被強行的給按壓了下去,裴晏之一臉希冀的問道,“我們有機會離開嗎?”
佟家和搖了搖頭,說道,“不可能的,你跟我都不可能離開這里的!外面已經被重兵把守了,城門也已經被霓虹人接管了!想逃出去,勢必登天啊!”
裴晏之眼中最后一絲希冀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就是一片死寂。
裴晏之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說道,“佟掌柜的,想必你應該有了應對之策吧!”
佟掌柜咬了咬牙,說道,“為今之計,只有一條道路了!”
裴晏之看著佟掌柜的眼睛,兩人同時說道,“同歸于盡!”
佟掌柜瞪大了雙眼,沒想到裴晏之竟然也有這樣玉石俱焚的膽量,臉上露出了濃濃的敬佩之情,激動的說道,“裴老板,您想好了嗎?”
裴晏之淡淡的說道,“我寧死都不會去當賣國賊的,否則,我師父在九泉之下都不會認我這個逆徒的!”
佟掌柜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既然如此,那么,我是這么打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