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謙正經八百的說道,“剛才也聽你說了那么一大段,雖然說很肉麻,也很不要臉,不過我還是感受到了你的尷尬,哦不對,感受到了你的真情,不過里面其中有一句話,你說從今往后你就只對我妹妹一個人好,我倒是想要問問皇叔,如果我讓你在我妹妹和你的兄弟們中分個高下,你會怎么選擇呢?”
下面的觀眾也是一陣的起哄,這個問題對于別人來說,也許不算是問題,但是對于劉備來說,可以說是一針見血了,因為劉備混到現在,主要靠的就是自己這幾位兄弟的大力幫助。
就算是旁邊站著的王九瓏,也是一副認真的模樣,想要聽聽于德剛會怎么說。
于德剛笑著說道,“俗話說的好,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誰敢動我手足,我就穿誰的衣服,哎!不對,說錯了,重來啊!”
臺下的觀眾也都是哄堂大笑,什么俗話啊,這俗話是這個意思嗎?果然是曲解俗話第一人。
這句話其實本身就是出自《三國演義》中劉備的口中,當初張飛鎮守徐州,喝酒誤事,結果徐州丟了,將劉備的妻子留在了徐州城,張飛羞憤難耐,想要自殺謝罪,結果劉備就說出了這句話,而后面的話,其實是“衣服破,尚可縫;手足斷,安可續?”
于德剛重新說道,“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誰穿我衣服,我砍誰手足,哎?這也挺別扭的!反正就這樣了,不過還有一首歌曾經說過關于朋友情誼的啊,難道千歲不知曉嗎?”
郭謙一臉茫然的問道,“關于朋友情誼的歌,沒有聽說過啊?”
于德剛一臉壞笑的唱道,“說朋友親,朋友可不算親,”
下面的觀眾一下就聽出來了,于德剛這是在唱德正社的社歌《大實話》啊,只要是德正社的老觀眾,就沒有人不知道這一段的,對于德正社來說,這個《大實話》就跟春晚的《難忘今宵》一樣,只要一唱,那就是要結束了。
這個時候,裴琰之則是靠了過來,居然代替了謙兒哥的位置,來給于德剛捧哏了。
“說朋友親,(朋友?)”
“朋友可不算親,(朋友還不親!)”
“朋友本是路遇的人吶,(萍水相逢!)”
“人心不足這蛇吞象啊,(遇人不淑啊這是!)”
“朋友翻臉就是仇人。(都是利欲熏心啊!)”
“要說親,(怎么著?)”
“觀眾們親!——(這是真理!)”
“觀眾演員心連著心吶,(真心換真心啊!)”
“曾記得早年間有這么句古話,(怎么說來著)”
“沒有君子不養藝人,(全靠衣食父母的照顧!)”
“昨日里趟風冒雪來到塞北,(這是到北邊演出!)”
“今日里下江南桃杏爭春,(南邊也得演吶!)”
“我勸諸位,酒色財氣君莫沾,(沒錯,您就離這些玩意遠遠的!)”
“吃喝嫖賭也莫沾身,(都不是什么好習慣!)”
“沒事啊就把這德正社來進(對了,請認準了,德正社!)”
“聽兩段相聲就散散心,(這兒的相聲天下第一!)”
于德剛趕緊伸手攔了一下裴琰之,行了,我得罪人夠多的了,別給我找事了。
“抱拳拱手尊列位,愿諸位——招財進寶日進斗金!——”
這一段唱完,于德剛竟然也是眼含著熱淚,所有人也都是一起沖著臺下抱拳拱手。
郭謙也是嘆了口氣,別有深意的看了裴琰之一眼,這里除了他和于德剛,并沒有其他人知道,其實這一段詞全都是裴琰之自己即興的,根本就沒有跟于德剛對過一次,當時裴琰之出來說第一句的時候,很明顯的看到于德剛眼中的驚訝和欣喜。
要知道,一直以來,于德剛在德正社成立到現在只固定跟兩個人當過搭檔,在跟郭謙之前的搭檔,就是張武順,去年的時候,德正社唱《定軍山》的時候,張武順先生還飾演了其中的大將軍嚴顏,精神頭還是很足的,但是忽然之間病倒,在送到醫院之后不久,就不幸辭世了。
張武順先生的去世對于德剛來說打擊是非常大的,因為這一位可以說是他的知音,之前于德剛在節目里說了,在德正社剛剛開始的時候,只有三個人,其中一個就是張武順,這位可是元老級別的相聲演員了,而且最讓人津津樂道的就是,張武順先生屬于是無物不捧,不管你說什么,老先生都能給你捧哏,所以,當年于德剛在唱《大實話》的時候,也只有張武順先生能夠插得進話,而且讓節目變得更加精彩。
而讓于德剛非常感動的就是裴琰之給自己捧哏《大實話》,讓自己頓時有了一種張先生的那種感覺,不但嚴絲合縫,而且捧的都非常到位,詞也很好,并不是那些“啊哈這是”這些詞,可見裴琰之也是用心了,這就讓于德剛非常的感動。
但是戲還沒唱完呢,所以于德剛就把心頭這份感動壓了下來,說道,“千歲,你看我這個怎么樣?”
郭謙也是大喝一聲,“什么亂七八糟的,賈化何在?”
忽然,一聲大喝從上場門的方向傳來,“臣來也!”
只見一位跟個竹竿一樣的年輕人,穿著一身藍色箭衣,后面扎著黑色的靠旗,畫著一張倒元寶臉,手里拿著一把大刀,一副雄赳赳氣揚揚的樣子就走上臺來了。
本來大家還沒看出來這人是誰,但是聽這貨一開口,下面的觀眾都是笑成了一片,原來是你啊!
“小子生來膽子大,一心要把劉備殺!”
臺下的觀眾也都是高聲喊道,
“老秦!”
“傻子!”
“傻老秦!”
只見秦霄仙聽到這話就怒了,也不唱戲了,沖著臺下的觀眾大聲的喊道,“我不傻!我不傻!”
臺下的觀眾也都是高聲喊道,“你傻!”
“我不傻!”
“你傻!”
老秦的腦子真是太值錢了,因為從來就沒有用過。
郭謙一看這貨跟觀眾較上真了,也是一臉的無奈,大喝一聲,“賈化,把劉備給我拿下!”
只聽到里面的周九梁大喝一聲,“大膽!剛才劉備的小曲唱的不錯,本太后就喜歡聽這個小曲小調的,我同意招他為婿,大家都同意不同意啊!”
其他人全都是高舉雙手,全票通過。
看著對舞臺上的演出不屑一顧的老秦,所有人都是發出了一聲“這個傻子”的嘆息聲。
但是戲還是要繼續唱下去的,周九梁高喊一聲,“來人吶,去把那個傻小子給我拿下,帶進來!”
老秦正在跟臺下的觀眾掰扯著自己傻不傻這個哲學性很強的命題,就被幾個師兄弟連拉帶拽的帶走了,而且這些位都是一臉嫌棄的說道,“這邊唱戲呢,你去跟觀眾們較真,你說你傻不傻?”
老秦被拖著走,但是依然頑強的說道,“我不傻,我只是有一點不聰明罷了!”
老秦忽然反應了過來,我去,好像現在是在唱戲啊,哎!我怎么被拿下了。
老秦大聲喊道,“我上臺一句整話都沒說,你們就把我拿下了!”
這幾個師兄弟也是覺得這貨太丟人,手下也是使了幾分力氣,讓老秦也是有點疼了,不由得高聲喊道,“各位師兄,留手啊,疼,疼,疼!”
臺下的觀眾也都是一臉心疼的說道,“你們都輕點,你不知道他傻嗎,還那么用勁,這不是欺負傻子嗎?”
明明是在幫自己,但是老秦聽了之后并不高興,但是也知道這個時候不能再去跟觀眾較真了,于是暗戳戳的記下了這個觀眾的樣子,準備等會去停車場繼續跟她辯論一下“我不傻”這個哲學性很強的命題。
于德剛也是趕緊出來阻攔,拱手言道,“太后,且慢啊,斬了此人,于兒花燭不利呀!”
周九梁沉吟了片刻,說道,“嗯,看在皇叔的面子上,饒你不死,還不謝過皇叔饒命之恩!”
老秦站起來,一臉茫然的走到了于德剛的面前,單膝跪下,說道,“多謝師父饒命之恩!”
于德剛也是以手扶額,果然是個鐵憨憨。
看著于德剛的表情,老秦也是后知后覺,趕緊改口,說道,“不對,多謝皇叔饒命之恩!”
于德剛也是嘆了口氣,說道,“罷了,謝過太后!”
老秦沖著周九梁單膝跪下,說道,“多謝太后!”
周九梁說道,“謝過千歲!”
老秦又沖著郭謙單膝跪下,說道,“多謝千歲!”
郭謙說道,“謝過相國!”
老秦看了一圈,相國,誰是相國啊,相國是啥?
裴琰之趕緊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老秦恍然大悟,一臉感激的說道,“多謝相國!”
其實下面還有,讓他去謝謝后面的宮娥和侍衛,但是裴琰之真是有些于心不忍了,你們不能真的拿傻子當傻子耍啊,于是直接說道,“也罷,你下去吧!”
老秦也是愣了一下,其實老秦不是傻,他只是對一些東西反應比較慢,所以別人看起來,覺得他好像很傻,而且他還喜歡較真,所以就成了現在這個情況。
主要還是因為老秦的輩分太低了,云鶴九霄,這是于德剛的四科徒弟,老秦是霄字科的,屬于是徒弟中身份最低的存在,除了霄字科的師兄弟們,見了其他科的都要叫師哥。
德正社的等級是非常講究的,記得最早的時候,岳云蓬還不沒有正式拜師于德剛的時候,也就是還沒有給他這個“云”字的時候,有一次和一位云字科的師兄一起坐車,他上去之后先坐下了,那位師兄直接就讓他滾下去,這是你坐的地方嗎,你有云字嗎?岳云蓬只能乖乖的說聲對不起,然后站起來下去。
雖然這個故事有些偏激,但是也是說明了這種傳統的師徒關系的藝術團體內,最重要的就是輩分關系,規矩。
在相聲界有這么一句話,幾乎所有人都知道,臺上無大小,臺下立規矩。
也就是說,在臺上的時候,你可以隨便開玩笑,但是你開玩笑的對象必須要是圈內人,最好還是得是朋友,比較親近的朋友,否則就會出問題,但是到了臺下見到師父師叔師哥了,該叫人叫人,該鞠躬鞠躬,這就是規矩,沒有規矩不成方圓。
規矩這種東西,永遠都是存在的,既然你沒有辦法去打破他,就老老實實的遵守吧。
老秦知道裴琰之這是向著他呢,所以沖著裴琰之嘿嘿一笑,說道,“多謝相國了!”
說玩,秦霄仙就準備下臺,但是就在這個時候,他的褲子掉了,頓時整個劇場都安靜了下來,一條鮮紅色的內褲就露了出來。
臺下的觀眾也片刻的震驚之后,也是發出了震耳欲聾的“咦——”,臺上的眾人也是沒有反應過來,我去,太刺激了吧!
秦霄仙也是愣在了原地,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手里拿著大刀,低頭看著自己掉在地上的褲子,頓時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說時遲,那時快,坐在一旁的裴琰之一個箭步上前,用自己的身子擋住了秦霄仙的“春光乍泄”,低聲說道,“傻小子,還不趕緊把褲子給提上!”
秦霄仙這才恍然大悟,但是緊張之下,就這么拿著大刀就要去提褲子,裴琰之也是一副看不下去的模樣,說道,“你拿著大刀怎么提褲子啊,不會扔了嗎?”
秦霄仙看了一眼手里的大刀,好像在說,誰在我的手里放了一把刀,是誰干的。
秦霄仙扔下了手中的大刀,趕緊把褲子提上。
其實也不能怪秦霄仙,主要就是這小子實在是太瘦了,戲服一般都是稍微有點大,這樣什么人都能穿,不過秦霄仙一米八三的個頭,體重竟然還不到一百一十斤,這比一般的女人還要瘦上不少啊,所以他的腰也是非常的細,這條彩褲穿在他的身上,顯得就太寬大了,而且他這個角色,腰上還要掛上一些兵器,之前裴琰之剛剛演出過的《龍鳳呈祥》里面,賈化就有一個從身上拿下了七八樣武器的鏡頭,秦霄仙身上的東西雖然沒那么多,但是也是有幾件的。
結果,第一因為腰細,第二因為有東西墜著,結果,這讓秦霄仙在臺上現了大眼了。
于德剛在他身后也是閉上了雙眼,不忍直視啊!
老秦的紅內褲,又是一個名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