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車在縱橫交錯的電線下疾行,半小時后,渡邊徹在御茶之水下車。
跟著導航找到“耍流氓”事件的那條巷子,仔細觀察了一番,發現是一個標準的死胡同。
看來只能提前把少女帶走,或者靠武力取勝了。
距離事件開始還有一個小時,渡邊徹連少女長什么樣都不知道,自然也不會提前去四周亂找。
在巷子對面正好有一家咖啡店,他推門進去,店內放著年代久遠的搖滾樂。
他點了一杯咖啡,坐在窗邊的長條桌上。
這位置不錯,雖然看不到巷子里的情況,但能看到哪些人進了巷子。
為了保持清醒,咖啡他故意沒有加糖,這樣也可以喝得久一點。
渡邊徹拿出手機,下載了一款廣播軟件——這東西在島國意外的盛行,搜索英文,然后點進最熱門的一個。
主持人是一個聲音好聽、笑的時候像鵝叫的女生,她用日英兩種語言,說著生活中的趣事。
話題漫無邊際,自由散漫。
上一刻還在聊超市打折,勸觀眾多屯一點肉,下一秒又說起今年日食的時候想和誰去看。
渡邊徹認真聽著,不斷學習。
望著窗外盡情享受夜生活的東京市民,他嘴角微笑。
‘喝咖啡的時間都在努力的我,將來會比魯迅更了不起吧?’
給自己施展這樣“心靈魔法”后,渡邊徹學習得更加積極。
當會了一個新單詞,知道一句話該怎么表達,都會讓他感到滿足和得意。
枯燥的學習生活,需要這樣的“心靈魔法”調劑。不管是現在一直努力的他,還是玉藻好美拿到雙A,都證明了這一點。
所以謊言是需要的,清野凜是錯的。
想到清野凜,渡邊徹不明白對方想干什么。
一會兒對他不理不睬,一會兒故意嘲諷他,一會兒又說些好像情侶之間打情罵俏的話。
他噘了一口苦澀的咖啡,認真聽起廣播,眼睛盯著巷子。
時間到了晚上九點,渡邊徹突然緊張起來,連廣播都聽不進去。
他不得不又點了一杯咖啡,這次要的是最苦的意式濃縮咖啡,小口小口喝著,因為實在太苦,緊張情緒緩解了不少。
九點十一分,一位白裙子的少女匆忙跑進了巷子。
渡邊徹把咖啡一口干了,長身而起,雙手插兜。
‘還好明天是周六,要不然和這么多咖啡,肯定要失眠。’
“感謝惠顧。”店員的聲音此時顯得十分遙遠。
插進兜里的雙手,分別握住強光手電筒和辣椒水噴霧,感受著別在腰后的合金鋼伸縮棍的重量,渡邊徹朝巷子走去。
“喂,沒事吧?”
他的聲音似乎有一瞬間讓戒備的少女很警惕,但很快放松下來。
“你,過來。”少女命令道。
渡邊徹有些驚訝,一般“被耍流氓”的少女,不都應該柔柔弱弱的嗎?
‘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陸游誠不欺我,又學會了一項知識。’渡邊徹不斷通過走神來緩解自己的緊張,全部注意力放在巷子口。
那里,很快就會迎來三個成年流氓。
得趕快把少女帶去人多的地方才行。
“你家在哪,我送你......”
渡邊徹話沒說完,少女拽住他領口,強行把他拉了過去,然后又把他按在墻壁上,嘴對嘴吻了上來。
‘被下藥了?’
少女的唇很柔軟,像是世界一切美好的事物放在家里,而你看著手表,等待下班的那一刻。
但渡邊徹大腦很清醒,沒有經歷過這些,不代表他一碰就變成了色鬼。
借著漏到巷子里的微弱燈光,渡邊徹看清少女的樣子。
一頭及肩黑色直發,漂亮的眼睛充滿無盡的怒火。對方略微失神的目光讓渡邊徹能感覺到,生氣的對象不是他。
因為吻在一起,看不清鼻子和嘴。
這是一位不輸于清野凜的美少女。
但再漂亮,這樣隨便的女人,渡邊徹也沒絲毫興趣。
更何況現在可不是做這種事的時候。
他沒用手,而是扭動身體推開對方。
“你喝多了?我送你去醫......唔。”
少女又吻了上來。
渡邊徹手松開辣椒噴霧,轉而放在電擊槍上,準備把少女放倒,直接帶走。
比起待會要來的三個成年男子,少女好對付的多。
另外,他受夠了,少女的唇讓他感覺惡心,誰知道對方什么職業,上一刻用嘴做了什么。
然而,正當渡邊徹準備行動的時候,一直分心留意的巷子口傳來腳步聲。
與此同時,壓在他身上的少女貼得更緊了,兩人看起來比如漆似膠的情侶更火熱。
渡邊徹仍由少女吻著他,自己也裝出沉迷的樣子,但手里把電擊槍又換成了辣椒水。
靜等三個流氓進來,先給對方一發遠距離攻擊,讓對方短暫失明。然后再用強光手電筒照著對方,同時強行拉少女逃跑。
御茶之水開往池袋的電車,九點十五分有一趟,跑過去,剛剛好。
但是,今晚超出渡邊徹計劃的事情太多了。
巷子口出現的三個成年男子,不是穿著花哨的流氓,盡管穿著和常人沒有區別,但冰冷堅毅的表情,還有一看就能輕易放到普通人的體格,怎么看都像是打手或者保鏢之類。
不是耍流氓事件?!
渡邊徹反應過來,活動內容從來沒有說過這是耍流氓,他被自己的先入為主誤導了!
這極有可能是一起綁架事件!有生命危險!
怎么辦,怎么辦!
面對專業保鏢,身上武器不能給他帶來任何安全感。
渡邊徹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心臟跳動的聲音在這時候顯得十分刺耳。
三人看樣子不是很確定少女的具體位置,到這巷子口來,也只是在搜尋。
他們看了抱在一起熱吻的兩人一眼,居然立馬轉身走了。
‘什么情況?’
渡邊徹大腦一片空白,緊握著辣椒水噴霧和強光手電筒的雙手,因為發麻而微微顫抖。
失去思考能力后,整個人不受控制的貼在墻壁滑落,蹲下,接著蜷曲成一團。
“呸!”
他一邊忍受劇痛,一邊看向少女。
對方吐了一口唾沫后,拼命地用袖子擦嘴,力度很大,像是要把嘴皮直接刮掉一層,而嘴皮也的確很快破裂,帶上絲絲血跡。
“為、為什么?”他表情猙獰地問道。
“該死!該死!該死!”少女低聲咒罵,雙手仍然十分惱火地使勁擦著不斷流血的嘴唇。
疼痛緩解的過程漫長得可怕,渡邊徹感覺自己汗水已經從眼角滑落了好幾次,仍然疼得站不起來。
“小姐!”
巷子外傳來聲音,于此同時,視網膜內的游戲面板抖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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