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費米鎮被殺得一個活人都沒有。
血染紅每一寸土地。
饒是如此,阿德琳內心的饑渴還是沒被填滿,或者說,愈發饑渴。
她握著刀前往下一個小鎮。
坎蒂絲沒有跟上,反而向著阿德琳來的方向過去。
“我們不跟過去嗎?”巴雷特疑惑道。
坎蒂絲搖了搖頭道:“過去也沒用,女人的直覺告訴我,這邊有更重要的事情。”
“哦。”
巴雷特沒有反駁,這個女人的直覺,有時候準得可怕。
玩那種戰術欺詐的撲克游戲,他一次都沒有成功瞞過坎蒂絲。
比見聞色霸氣都還要靈敏的直覺。
說不定也是見聞色霸氣的一種形態。
飛速疾馳在山林之間,穿過一個平原,翻過幾座山,坎蒂絲看見倒在地上的沃利。
“沃利!”她急忙跑過去,抱著熊腦袋大喊,“你醒醒啊,沃利,沃利。”
沒反應。
坎蒂絲拍一下臉,有點動靜,她大喜過望,連忙左右開弓。
啪啪。
“很疼啊!你這個笨蛋!”
沃利醒過來,一爪子拍飛坎蒂絲,接著,虛弱地倒下,叫道:“快,給我吃得。”
“哦,哦,”坎蒂絲顧不得自己好心還被打的委屈,連忙就地取材,抓幾頭老虎,熊,拔毛,去皮,鉆木取火。
烤熟就塞沃利嘴里。
沃利一邊趴著睡,一邊吃。
漸漸地,烤熟的肉都供應不上,坎蒂絲和巴雷特忙上忙下,山上的動物都抓過來,連小鳥都沒有放過。
沃利吃得肚子撐圓,沒三秒,就在呼吸之間變回原樣。
“快,我還要吃。”沃利醒過來說一句,又接著睡。
坎蒂絲跑去其他山狩獵。
連續獵空五座大山,沃利總算是吃飽了,不再睜眼喊餓,趴在地上呼呼大睡,幾乎喪命的傷勢開始漸漸好轉。
坎蒂絲將風鈴綁在樹上,也靠著沃利睡起來。
巴雷特待在樹上戒備。
同一時間,尼西亞那邊還在歌舞升平。
貴族們為誰是下一任執政官而進行權力斗爭,宴會就是他們彼此試探對方能力的關鍵。
從軍部呈上來的急報兜兜轉轉,不知經過多少人手里,卻始終沒有人做出批復。
誰都不愿意讓第一第二軍團離開太遠,那樣會讓貴族們感到不安。
私軍到底是私軍。
帝國最強的戰力是在軍隊之中。
他們寧可讓尼西亞外邊血流成河,也不愿意讓軍團遠離尼西亞。
那些泥腿子貴族和百姓,死多少,關他們什么事情,他們只要保證自己的富余和權力。
“真是令人作嘔。”
哈魯莉待在角落,看著宴會大廳里面的男男女女,只覺得是一頭頭豬穿上華麗衣服,貪婪而丑陋地釋放著自身欲望。
“團長,別那么生氣,好好享受宴會不行嘛,我們能夠逃過一劫,還不都是阿德琳覺醒狂血,正在四處屠殺的緣故。”
眼罩男笑著,勾搭著一位豐滿的貴族女人,手很不老實地觸碰女人母愛的象征。
哈魯莉冷冷瞥一眼,“滾遠點。”
“阿拉,團長吃醋了?”
“少說無聊的話,明天會是一場艱難的戰斗,別搞得腳軟被殺,”哈魯莉說著,轉身離開宴會大廳,獨自一人待在月光鋪灑的陽臺。
她喝一口紅酒,酒杯放在護欄,“臭老頭,你待在下面吹風很爽嗎?”
“我們見面的話,很容易讓人誤會。”
渾厚的聲音從底下傳出。
哈魯莉輕笑道:“確實,炎狼首領和第一軍團支持的貴族,誰都會認為,那個貴族有可能成為執政官。”
“哈魯莉,帝國正處于危險之中,你應該比里面的家伙更明白。”
她輕蔑道:“假如你是勸我支持那頭豬,會讓我小看你的,馬爾斯。”
“我沒那個意思,我只是想說,明天我會牽制住阿德琳,你不需要客氣,連我一起殺了。”
哈魯莉面色終于變了,“她有那么強嗎?”
“你們都太年輕,不知道狂血的恐怖,那份異常強大的力量,絕不是人能夠抵擋。”
馬爾斯吊在陽臺底下,腦海回想起立于尸骸之上的孤高身影,“人數在她面前,沒有一點意義,狂血最恐怖的一點,就是能夠永無止盡地戰斗下去,我說的不是三天三夜,十天十夜,是三四個月,甚至是半年。”
“絕不能和她陷入持久戰,必須以最快的速度,將她擊殺,拖久的話,死的人一定是我們。”
夜風卷過枝頭,哈魯莉輕笑道:“沒興趣,我有我的戰斗方法,你要是能將我和她一起殺死,我也是不介意。”
“哈魯莉……”馬爾斯或多或少了解一些關于這個女人的往事,“活著的人不能光盯著失去的人。”
“人各有志,”哈魯莉端起酒杯,一口飲盡,味道不是很好,這種酒要慢慢品,而不是一口悶。
但她就是喜歡這樣喝。
馬爾斯無奈,他已經老了,活下來又能護衛帝國多少年?
偏偏對方執意想要早自己這個老頭一步去往那個世界。
“沒辦法啊。”他嘆口氣。
明月落下,朝陽緩緩升起,在晨光之中,第一第二軍團終于向著尼西亞外開拔。
天羅傳來的消息,阿德琳正在逼近尼西亞。
貴族們不想在經歷一次沃利那樣的逃亡,決定御敵于尼西亞之外。
戰場選擇在一處遼闊的平原。
第一第二軍團早早到達,迅速布置大炮,大多數都布置在山頂,居高臨下,比較有威力。
平原是披著重甲的部隊,每個人都手持巨錘,能一擊轟開城門的那種。
哈魯莉是不在乎,她對部下們就一個命令,“阿德琳是我的對手,你們在后面看著就行,別隨便插手。”
眼罩男攤開手道:“我們是無所謂,關鍵是第二軍團,在這個爭權的時候,他未必會聽從你的命令。”
“切。”哈魯莉不滿地哼一聲。
風從遠方吹來,裹挾著濃濃的腥味。
哈魯莉凝神望去,“來了。”
平原的另一邊,阿德琳散步一樣,悠閑地走著,血從刀尖低落,冰冷的視線望向前方。
“不錯的氣勢。”哈魯莉贊嘆著。
“出擊!”
第二軍團長沒有遵從命令,讓自己麾下的軍團率先沖上前。
哈魯莉眼眸浮現出陰霾,“那個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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