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紳貴士皆居大宅,出入有隨從。
因此朱子山只需要找門前馬路夠寬的大房子就行。
“仁賢莊。”
朱子山站在青石道路中央,借著月光看著頭上的匾額。
這里以前叫做聚賢武莊。
王樂凡死后這里應該又被賣給了其他富商。
這里朱子山很熟悉,他十分清楚如何潛進去,這也算是緣分。
既然如此,就讓我幫你化解災難。
......
仁賢莊內院。
秘密漆黑的大屋之中。
七道幽幽鬼火熊熊燃燒。
一具如同泥塑般的女尸懸浮在半空之中,一呼一吸,吞吐著幽藍的火焰。
火焰反復在煅燒她的身體,讓她泥塑般的軀體顯得如同煅燒的陶瓷一樣晶瑩如玉。
嘎吱一聲。
房門被推開,一頭好奇的野豬不請自來。
突然間。
女尸聞到了生人的氣息,她目光中燃燒出幽藍的火焰。
然而下一秒生人之氣迅速消失,再也不見絲毫蹤影。
值守室。
盤膝打坐的天池盟值守段固露出了一絲驚愕的神色。
他連忙掐動法決,紋在后背皮膚上的神魂牽引法陣,亮起了幽藍色的光華。
段固神魂出竅,沿著神魂牽引法陣,在一瞬間便投入到了尸姬體內。
神魂入體。
尸姬瞬間變有了生機,她死灰般的眼瞳竟然生出了靈動之色,如同泥塑外殼的皮膚變得細膩光滑。
一個楚楚動人的女子,飄然落地。
她左顧右盼,眉宇之間竟然有著萬種風情。
尸姬落到了大屋之前,環顧一圈,卻發現一切如舊。
一頭隱身的野豬就在她的身邊,屏住呼吸驚奇的望著這一幕。
尸姬的小瓊鼻嗅了又嗅,它在分辨著空氣中可能存在的不同氣味。
朱子山就在她的身邊,甚至能夠清晰的看清尸姬的天鵝粉頸。
尸姬越靠越近。
隱身狀態下的朱子山眼睛微瞇了起來。
毫無疑問。
對付尸鬼類生物。
火龍術最佳,其次火彈術。
可這一次董禮義考慮到在進攻方面,已經有了中品法器青竹劍便沒有購買進攻類的符箓。
這不得不說是一個失誤。
就算沒有火系符箓也不是不能打。
先一個野豬沖鋒,撞倒之后再連一個崩山勁,打翻之后再用釘頭錘一陣猛敲。
保管他是個什么東西,連肉帶骨頭一起敲爛……
朱子山已經擬定了戰術,野豬沖鋒一觸即發。
突然間。
尸姬猛然動了起來,她化作了一道閃電。
“喵!”
園子里一頭貍貓被當場抓死。
尸姬伸出舌頭舔了舔手上的鮮血。
尸姬的臉上依舊帶著疑惑之色。
貍貓!?
應該不是。
那股強烈的生人氣息,并不像是貍貓這樣弱小的生物能發出來的。
陰風一卷。
尸姬再次返回到了大門處。
刷!刷!刷!
她用利爪在她剛剛懷疑的位置揮了幾下,可卻一無所獲。
朱子山利用尸姬剛剛離開的剎那,挪動了位置,躲到了房門的另一側。
嘭。
大屋的房門關上。
尸姬進入其中,似乎已經放棄了繼續追查生人氣息的來源。
朱子山不敢大意,他依舊秉著呼吸,不敢吐出廢氣,他解除了隱形,悄悄地向后移動,沒有發出一點聲響。
嘭!
大屋的窗戶洞開,一道身影一躍而出。
那尸姬竟然殺了個回馬槍,她如同疾風一般,在仁賢莊的上空轉了一圈,可卻依然一無所獲。
這東西居然會飛!
在修士當中只有到了練罡期才能在半空飛行。
練氣期修士若想飛,要么借助飛行符箓,要么借助一種昂貴的飛行符。
朱子山不得不重新評估這頭尸姬的實力。
這家伙應該沒有想的那么好對付。
此時朱子山已經再次隱身,可他卻許久沒有呼吸了。
作為生靈不可能不呼吸。
雖然朱子山有一個強大的肺,能夠在水里憋很久,但這不代表他不需要呼吸。
快要到極限了……
朱子山感覺自己的臉都已經漲紅了。
必須要呼吸了。
而那尸姬,根本不打算放棄,依舊在天上盤旋。
怎么辦!?
突然間。
百脈行氣歌訣中的一句話跳入了腦海。
七竅相連,五臟相通。
眼耳口鼻,七竅相連。
心肝脾肺腎,五臟相通。
用現代語言來說就是呼吸系統和消化系統是相通的,不是孤立存在。
有辦法了!
朱子山福至心靈。
他將肺里的廢氣吐了出來,這是一口飽含生靈氣息的廢氣,如果吐在空氣當中,一定會暴露他的位置,讓他的隱身神通毫無效果。
朱子山將肺里的廢氣吐到了豬嘴里,他的豬嘴鼓了起來,然后他狠狠一個吞咽。
飽含生靈氣息的廢氣進了腸胃,這口廢氣將經過胃,十二指腸,小腸,大腸,經過九曲十八彎,最后從那個位置排出來。
朱子山將包含生靈氣息的廢氣吞進了肚子,他的肺部已經排空了。
他可以吸氣了。
他美美的吸了一口新鮮空氣。
半空中的尸姬毫無所覺。
朱子山成功了。
他只吸氣,不吐氣。
他練成了只吸不呼大法。
良久之后。
段固終于放棄了,他也覺得自己有些疑神疑鬼。
尸姬飛回了漆黑的大屋,門窗再次緊閉。
七道幽火再一次被牽引,纏繞到了尸姬的身體上。
一頭賊頭賊腦的野豬,悄悄的從仁賢莊里鉆了出來,此時他才如釋重負。
噗嗤!
一個長屁向徹夜空。
濃烈的生氣籠罩了半條街。
一個身穿淡藍色長裙的女子從空中落下,矗立在了廣賢鎮的青石街上。
“好臭!好臭啊!”一個打更人,用手臂捂住鼻子,落荒而逃。
尸姬皺了皺眉放他離去。
想要長期隱藏在凡人城鎮,就絕不能亂殺人。
段固的原則是只殺外地人,尤其是那些在刀尖上舔命的江湖客,這種人死再多也沒人在意。
尸姬足尖一點再次飛了回去。
一個豬頭從街道旁的白沙河里露出了頭,朱子山再一次沉入了河中,悄然離去。
董禮義租用的民宅。
一頭叼著錢袋的野豬闖了進來。
野豬將錢袋扔到地上,袋子里露出來的竟然全都是金子。
“哪家的?”董禮義詢問道。
“仁賢莊。”朱子山隨口說道。
“可這錢袋子上明明寫的是文舉府,不是仁賢莊。”董禮義拿著錢袋翻來覆去的看,似乎已經找到了金子的來路。
“哦……那就是文舉府吧。”朱子山不在意的說道。
“朱子山,好好休息吧,明日我帶你出城。”董禮義微笑說道。
“啊!”朱子山打了個哈欠便去往了院子的角落酣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