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周云雷和師弟董禮義打算一起去往藏經閣。
朱子山要研究《太陰冰壺經》因此不打算與二人同行,只打算在客棧里的移動洞府里看書。
二人辭別朱子山離開了客棧。
此時正當晨時,師兄弟二人準備吃過早飯之后再離開天池坊。
行至藏雪樓,董禮義愕然的發現了一個熟人。
這個人正是白明海大師兄。
白明海幫助師傅白金印管理凌家堡藏經閣,需要對海量書籍分類,拓印,儲存,堪稱最忙的練氣期弟子之一,卻沒有想到他這么個大忙人居然會在一大清早出現在天池坊。
觀其一幅翹首以待的樣子,似乎是在等什么緊要之人。
既是自己的師兄,豈有不上前招呼的道理?
董禮義和周云雷雙雙上前抱拳行禮。
“明海師兄,怎么有空到這里來?”董禮義一臉恭敬的問道。
“原來是你們倆兄弟?”白明海微微一笑。
“怎么,你們住這里嗎?”白明海詢問道。
“回稟師兄,我們二人正是居于此地客棧。”董禮義回答道。
“這天池坊和藏經閣,路途相隔甚遠,你二人不如就在藏經閣附近的林地里布置一個臨時洞府,省得來回麻煩。”白明海說道。
“明海師兄,可那處林地,風景宜人,乃是公產,我二人未經批準豈敢露宿?”
“什么批準不批準的,我批準了就行。”白明海擺手說道。
“這樣啊……那就多謝明海師兄了。”董禮義抱拳致謝道。
突然間。
白明海見到道路盡頭來了一群白衣少年。
他再也顧不得與董禮義和周云雷兩兄弟瞎侃。
只見白明海連忙快步上前,一臉殷勤的笑道:“云逸大師兄,您開天闔可還順利?”
“白明海!我們云逸大師兄乃是下任族長,豈會像你這般無用,云逸大師兄今晨在云雀臺已經一舉成功破開天闔,得天授法,修為大進,只怕此刻已經領悟了上三境。”一名白衣修士溜須拍馬說道。
“哈哈哈哈.....哪里,哪里。”白云逸搖搖頭,神色之中,頗多自得之事,顯然對自己能自開天闔,還是頗有幾分得意的。
“云逸師兄,恭喜,恭喜……我已在藏雪樓設好酒宴,恭祝您破開天闔,得天授法,修為大進!”白明海朗聲說道。
“好!一起上酒樓。”白云逸說道。
一群風華正茂的白衣少年,簇擁著白家的下任族長,有說有笑的進入了藏雪樓。
少年意氣,揮斥方遒。
當真是讓人艷羨。
可惜的是董禮義和周云雷作為外姓弟子,難以融入其中。
“師弟,要不咱們就在外面吃碗面吧。”周云雷提議說道。
“好。”董禮義點頭說道。
兩兄弟就在街邊尋了一家面店坐下,點了兩份大肉面。
“師兄,云逸大師兄是白堡的下任族長,他都來了,那白堡將會由誰主事?”董禮義詢問道。
“若不出意料,白堡現在實際主事人應當是白壽公師伯,明面上的代族長應是白云玉姑娘。”周云雷分析說道。
“白云玉!你說那個還沒有修煉的小姑娘?”董禮義詫異的說道。
“沒錯,但凡世家都很重視血脈嫡長,哪怕修為不足只要身份恰當一樣可以成為族長.....”
師兄弟兩人在面店中議論,白堡局勢,卻不想他們的談吐已
經落入了有心人的耳中。
在他們身邊的一名留著山羊胡的練氣期修士,悄悄轉過了頭。
他目光冰寒,殺意冷冽。
那山羊胡練氣期修士不動聲色地轉過身去,輕輕一拍儲物袋,從儲物袋里取出了一張漆黑的牛皮面具,那面具是一個牛頭模樣。
這家面店中還有些路人,當他們見到了這張面具后,無不神色一變,立刻起身離去。
牛面人再次轉身,他拍儲物袋取出一把鋼刀。便朝著身后的董禮義的脖頸抬手就是一刀。
周云雷眼急手快,狠狠一腳踢向了牛面人,將董禮義從刀口下救了下來。
董禮義一臉茫然,他還不知道自己剛剛從鬼門關走了一遭。
那牛面人被踢飛以后,轉身便逃,頃刻間便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轟隆,轟隆.....
坊市的街道上爆炸聲此起彼伏,這分明是自爆法器的斗法之聲。
周云雷和董禮義沖出面店,便見那藏雪樓已經火光沖天。
一名白家修士驚慌失措的從藏雪樓三樓跳了下來,然后亡命的奔跑,在他的身后,一具又一具的白衣殘軀從窗口扔了下來。
一群衣著各異卻戴著黑色牛頭馬面面具的神秘人,主動站在藏雪樓的窗口,故意暴露出了自己的行蹤,在烈火熊熊的背景下,仿佛一群來自地獄的使徒。
一身焦黑的白明海,此時此刻哪里還有半點揮斥方遒的意氣,他的臉上依舊殘留著不可置信,以及對死亡的驚恐。
正在此時。
青石大街上,一只執法堂的五人小隊,邁步而來。
他們的職責是維持天池坊的治安,清一色的練罡期修士。
見到這只執法堂的五人小隊。
白明海仿佛發現了救命稻草,他連滾帶爬的來到了這只小隊的身前。
“救命!救我!”
“這幫人!就是這幫人殺了我們的少族長!”
“快!捉住他們,殺光他們,我定稟告族長重賞于你!”白明海指著身后的藏雪樓大聲咆哮道。
為首的執法堂弟子使了個眼色,然后沉聲說道:“你們沒看見有人行兇嗎?還不快去!?”
“是的!師兄。”四名執法堂弟子慢吞吞的行了個禮。
然后慢悠悠地架起了遁光,晃晃斜斜的殺向了藏雪樓。
藏雪樓的一幫牛頭馬面,一哄而散。
四名執法堂弟子,像趕鴨子一般把行兇的牛頭馬面趕到了人群之中,再也不見了蹤影。
“這!?”
“這是縱兇!”白明海咬牙切齒的吼道。
他一轉身就要呵斥這名執法堂弟子。
然而讓他魂飛天外的是那名執法堂弟子不知何時已經帶上了一張面具。
漆黑的馬面人面具。
噗嗤!
一把重刀插進了白明海的胸口。
煞氣沿著重刀進入了白明海的體內,將他的所有生機剿滅。
“別看了,快走!”街道角落,周云雷拉著驚慌失措的師弟,進入了坊市巷道里。
巷道狹窄,平日里并沒有什么人,可此時卻很多。
一雙雙冰冷的眼睛看著這師兄弟兩人……
一名山羊胡子的中年修士,對身邊的人使了個眼色。
隨后一群人默默的從儲物袋里取出了漆黑的面具戴在了自己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