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刀!天浩!”許愿辰的眼眶再次模糊,淚水大顆大顆的涌出濕潤的了臉頰。
一滴溫熱的淚水滴落,落進了冰涼的忘川河水中。
一頭面目猙獰的白皮魚張開了鋒銳的獠牙。
噗嗤!
獠牙刺進了死晶蜥蜴厚實的皮甲,然后白皮魚閃電般張開了嘴,重新和澄澈的河水融為了一體。
忘川河中白皮鬼,終究是魚妖,它不吃充滿陰毒的腐肉。
平靜的忘川河中突然涌起了波濤,一股憑空升起的浪花一層層的向著死晶蜥蜴的后背涌了過來。
這不是波濤!
是化作水的白皮鬼。
只要讓這水沾到了身,白皮鬼就會現身,一口咬中自己。
忘川河水的波濤,從背后席卷了死晶蜥蜴。
死晶蜥蜴閉上了嘴,躲過了這充滿殺機的波濤。
在千鈞一發之際,許愿辰利用從陰石里剛剛吸收來的陰氣,施展出了輕身術,踩在蜥蜴的背上高高躍起,躲過了浪濤一擊,旋即緩緩落下,足尖剛好踩在死晶蜥蜴高昂起的頭顱之上。
嘩啦嘩啦……
平靜無波的忘川河水,再次涌起波濤,這一次波濤是從四個方向合圍而來,而且浪濤之后還有浪濤,這不是一頭白皮魚對許愿辰感興趣,而是一群。
在浪濤及身的一瞬間,許愿辰再次一躍而起,她在空中一個優美的滑翔,橫跨了將數十余米,直接落到了忘川河的對岸,在河畔的彼岸花叢中翻滾著,好不容易才爬了起來。
“天刀,天浩……為師對不起你們,為師不該叫你們送我回來!”
“對不起!”
“對不起!”
“對不起!”
淚流滿面的許愿辰朝著對岸不斷的磕著響頭。
咚咚咚咚咚……
好看的額頭上滿是鮮血。
嘩啦一聲。
一頭三米多長的死晶蜥蜴也從忘川河里游上了岸,趴在了紅艷艷的彼岸花叢中。
死晶蜥蜴張開了大口,一個禿頭男孩從蜥蜴口中爬了出來,露出了劫后余生的笑容。
“姐姐……你別這樣。”王不禿于心不忍的勸道。
突然間。
嘩啦啦啦啦……
溶洞里下雨了。
“姐姐……我的死晶蜥蜴不能帶入城中,我扶你回去吧。”王不禿好心的說道。
“多謝。”許愿辰誠懇的謝道。
商女城。
外城。
朱子山意外的抬頭。
地下深淵的溶洞里真的下雨了,溶洞里自然沒有云朵,不過穹頂之上卻有一根一根的鐘乳石,密集的鐘乳石倒掛,向著溶洞下方滴落著雨水……
也許此時此刻地面上也下雨了吧,雨水來不及通過河流排出,便浸入了地下順著石鐘乳向下低落。
穹頂時鐘乳滴落的水珠越發密集,淅淅瀝瀝的大雨竟有成規模的趨勢。
朱子山從儲物袋里取出一把油紙傘。
油紙傘在這缺乏植物生長的地下世界,幾乎可以說是聞所未聞。
酆都城物產豐富可以制作油紙傘,不過酆都城從不下雨;商女城雖然下雨,卻沒有制作油紙傘的材料。
因此油紙傘這件地面上常見之物,在地下世界偏偏不存在。
商女城的修士門紛紛躲入了地窟,一股一股的水柱從地窟里射了出來。
居住在這里的修士們用法術排出多余的雨水,其余雨水則留在地窟之中,儲存起來日后飲用。
忘川河沒有源頭,不知其盡頭。
剛剛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朱子山并不是很理解。
不知盡頭或許是因為探索忘川河的盡頭,一路上沒有補給無人追尋其盡頭。
可沒有源頭……直到此時此刻,朱子山才有幾分了然。
溶洞中的雨水就是忘川河的源頭。
呼……呼……呼……
無聲秘耳術過濾了淅淅瀝瀝的雨水聲,讓朱子山清晰的聽到了風嘯聲。
這是龍翼扇動的聲音。
微微抬起油紙傘,朱子山看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在忘川河的那一邊,深幽無光的黑暗之中,一頭黑色飛龍,若隱若現……
仿佛是感受到了朱子山的目光,那頭飛龍露出了一鱗半爪之后,便徹底隱沒到了黑暗之中。
這里怎么會有深淵魔龍!?
朱子山打著油紙傘,邁步向著忘川河邊而去。
行至中途。
一個額頭上滿是鮮血的女子,被一個光頭男孩攙扶著向著城中行去。
此女居然是她!
原來她還活著……
纖云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度。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姐姐小心,這里的落水越來越大了,”王不禿說道。
王不禿并不熟悉地形,嘩啦啦的雨水匯聚成小溪,向著王不禿和許愿辰這腳下嘩啦啦的流去。
流水在兩人腳下成溪,兩人渾然不覺,繼續向著商女城蹣跚而去
突然間。
一個高大偉岸的男子站在了兩個人的面前。
許愿辰抬頭望去。
眼前的男子她并不認識,不過卻有一種莫名熟悉的感覺。
只見那男子朝著許愿辰微微一笑仿佛和她很熟悉一般。
接著那高大男子邁步而來。用手中的雨傘擋住了她頭上的落水。
“多……多謝。”許愿辰點頭致謝,顯得客氣又疏遠。
突然間。
許愿辰轉頭看去。
不知何時腳下的落水已然匯聚成溪,溪水流向了忘川河。
一股詭異的浪花從忘川河中沿著溪水涌了過來。
忘川河中白皮鬼!
這頭魚是被自己額頭上的血腥味兒吸引而來。
此時許愿辰不止身上濕漉漉的,內心也是冰涼的,在這大雨天,她就算能夠跳到半空,也未必能夠擋得住白皮鬼的水遁術。
“這把傘你拿著,你們先走。”高大男子不由分說將手中的油紙傘硬塞給了許愿辰,然后一步踏出來,擋在了許愿辰的身后。
“多謝公子。”許愿辰撐著油紙傘,在王不禿的攙扶下快速離去。
朱子山輕蔑地看向了涌來的浪花,抬腿便是一腳。
一股氣勁,直沖浪花。
浪花在半空中爆碎,化作了漫天的水珠。
水遁術果然有幾分玄奇。
一頭鬼臉怪魚突然浮現在了朱子山腳下的溪流中。
一口咬向了朱子山的腳踝。
白皮鬼的確咬中了朱子山,只可惜這魚妖鋒銳的獠牙并沒有奈何朱子山的厚皮神通。
怪魚在現身的一瞬間被朱子沙一腳踢飛,于半空之中咽了氣,落地之后已然氣絕。
朱子山抬手將吃魚肉收入袖中,地下深淵盡皆素食,剛剛那一碗水煮彼岸花雖然新奇但也讓豬沒什么胃口,想要開胃,還得吃這等鮮美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