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劍山。
山腹密庫之中。
一名中年黑衣道人眉頭深鎖的來到了地窟之中。
“父親……東西被薛冀康的后人帶走了。”黑衣道人說道。
“呵呵呵呵……”被石碑鎮壓的枯槁老者不怒反喜,反而呵呵的笑了起來。
“不必了,他們已經來了天劍山了,老夫已經發出了召喚,祖巫帝江將從上界而來取回他的靈骨,哈哈哈哈……”枯槁老者發出了狂笑。
“父親,帝江飛升上界萬年,如今修為之高只怕已經不可揣摩,這等仙境上修若是返回下界,我等只怕會如同螻蟻一般灰飛煙滅。”中年道人蹙著眉頭說道。
“你不會跑嗎?”
“可是父親您動不了啊。”
“你放心,為父只是借助帝江的滔天神威瓦解鎮身碑,又不是真的想和他們同歸于盡。”枯槁老者笑道。
“奎明……你先走吧,那帝江就算是渡劫真仙,他的目標也僅僅只是萬年前遺留在這方世界的靈骨,你提前跑開,不會有任何危險。”
“父親……那帝江如此修為為何還舍不得自己萬年前的靈骨?”鄭奎明奇怪的問道。
“帝江修煉的方法與我等感悟天地大道的道門修士大不相同,他們的一身大道蘊藏在血脈之中,故而他們對血脈極其珍視,你放心帝江一定會來的。”枯稿老者一臉篤定的說道。
論劍谷。
三十二座高臺。
近百余名劍修論劍一日。
時至夜晚。
眾劍修依舊興致高昂。
突然間。
一道遁光降臨。
遁光斂去。
一名青年出現在了眾人頭頂。
此人身著青色道袍,臉方正,耳大,眼細。
雖然談不上英俊,但卻讓人有如沐春風之感。
他一臉微笑的望向眾人,笑而不語。
在場中人無一人能看出此人修為,只以為是凡人而已。
可正是因為如此眾人才心里一突。
“止殤殿詹進初。”
“止殤殿張令千。”
“止殤殿王凌。”
“拜見祖師爺!”
一座高臺之上三名金丹修士朝著懸浮在半空中的男子齊齊拜倒,口稱祖師爺。
是從止殤殿出來的!
難道是?
“我等拜見理劍真君。”
包括朱子山在內,近百名金丹修士齊刷刷地向著半空中的男子行禮。
男子一臉微笑的四下掃視,最后將目光停留在了朱子山的身上。
“諸位無需多禮。”理劍真君一抬手,眾人齊刷刷的坐在了蒲團之上。
“諸位討論的如何?”理劍真君一臉微笑的問道。
“此番辯題莫非是真君所出?”坐在最高處的那名鶴發童顏老者出口問道。
“正是。”理劍真君落在了最高處的石丘之上,點頭承認道。
“老朽不才,老朽認為世間沒有最快,只有更快,這何為至快之劍實在無法參透其中精要。”
“爾等都是如此認為嗎?”理劍真君環顧四周。
眾人無不皺眉,不敢與之對視。
最后理劍真君看向了端坐在蒲團之上,眼觀鼻鼻觀心的朱子山。
“這位妖修道友,對我人族劍修之道如此感興趣,想必應該有自己的見解吧。”理劍真君朗聲笑問道。
“什么妖修道友?”
盧傳風和薛夢瑤同時轉頭詫異的看向了朱子山。
朱子山的額頭沁出了一溜的冷汗。
自己這是當人當久了都忘了自己本相是頭豬了。
朱子山雖然知道天劍山上有元嬰甚至化神修士,但想到與之交流的不過是一幫金丹期劍修,他只要不去做太顯眼的事,應當不會被人族高階修士注意。
豈料這化神期修士理劍真君竟然直闖論劍谷,一眼就看出了朱子山的豬妖本相。
還好化神期修士對自己這一顆妖丹不感興趣,要不然根本連說話的機會都不會給自己。
面對眾多人族劍修驚疑的目光,朱子山深吸一口氣,徐徐開口回答道:“確有見解。”
“說來聽聽。”理劍真君饒有興趣的問道。
“圣人曰大智若愚,大辯若納,大音無聲,大象無形,世間萬物莫不遵循物極必反之規律……”
“故而世間至快之劍,巋然不動也。”朱子山朗聲說道。
眾人觀其言行舉止,無不驚駭。
此妖修絲毫沒有一絲妖修兇蠻之相,比起他們還要人修的感覺。
只見朱子山一指天空繼續說道:“天上星辰,巋然不動,其速如何?”
“地上飛蟲,靈動飛舞,其速如何?”
“星辰之快,萬倍于飛蟲,然星辰巋然不動,飛蟲靈動飛舞。”
“坐地日行八萬里,巡天遙看一千河……”
“若單論飛劍速度確實沒有最快,只有更快,然而辯題中所謂的至快,指的并不是最快,而是達到了一定程度的快。”
“非是說持劍不動就能超過這種快的界限,而是說飛劍快到了一定程度,達到了某種極致,就會如同天上星辰一般看似巋然不動。”
“故而至快之劍,當巋然不動也。”朱子山說完以后向著四方抱拳。
啪啪啪啪……
薛夢瑤率先鼓掌,盧傳風也一臉驚愕地拍起了手。
“彩!”
“上彩!”
“真彩!”
近百余名劍修,紛紛鼓掌喝彩,看向朱子山充滿了敬佩之色。
就連理劍真君也點頭微笑。
“妖修你叫什么名字?”理劍真君詢問道。
“在下朱可夫。”朱子山抱拳答道。
“本座對妖修其實并無歧視,爾剛剛所言確實也道出了至快之劍的真諦,按規矩此番論道獎勵當歸爾所有。”
“然……”
說到這里,理劍真君的眼神頓時冷冽了下來,并以陰冷的口吻說道:“爾卻不該為了取金丹而殺我人族修士,爾于人族為惡,人族又豈能留爾性命?”
“大仙饒命!朱某乃是靈獸,素來與人親善,從未害人性命!”朱子山一臉惶恐的辯解道。
“爾身上靈氣浮動,必然在近期吃過人族金丹,爾作何解釋?”
“那人非朱某所害,非但如此,朱某還救了他的女兒。”朱子山一指身旁的薛夢瑤說道。
“原來我父親胸口的傷是你造成的。”薛夢瑤指著朱子山大聲呵斥道。
“你父親的致命傷是在額頭眉心處,你親手安葬了你父親,難道還不知道嗎?”朱子山反問道。
“那我怎知是不是你先殺了我父親,再取他的金丹!”薛夢瑤大聲咆哮道。
“殺你父親的是金系法寶飛劍,我根本就沒有那東西。”朱子山急辯道。
薛夢瑤面色一愕。
細細想來,朱可夫的確不可能是兇手。
“哼!朱可夫,二十年前你誘殺我火鑾殿兩位金丹真人,此事人盡皆知!你還敢說你與人親善從不殺人?”姚廣圣冷笑道。
“20年前我剛過雷劫,你們火鑾殿就來殺妖取丹,結果被白堡前輩所殺,卻又怨得誰來?”朱子山大聲辯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