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沉...
黑暗,混沌,溺水感。
宇智波秀的意識仿佛沉入深海,溺水導致的強烈壓迫感快要使其窒息。
五感喪失,意識混沌,光明愈發遙遠。
我要死了嗎——
漫無邊際的黑暗籠罩著宇智波秀,在這里仿佛任何存在都失去意義。
時間,空間,痛楚,疲憊,平凡不過的東西,在這里仿佛成了奢望。
......
意識再次恢復,外面已是翻天覆地。
他終于能感知到外界,再次睜開雙眼。
這里是...
清醒過后,宇智波秀發現自己正漂浮在半空,身體透明溢散,很像是傳說中的‘魂靈’。
視野中呈現的,不是預想中的病房,而是從未見過的赤紅世界。
半輪殘月高懸于蒼穹,赤色垂到邊際一眼望不到盡頭,在其下方是深不可測的深淵血海,隱隱有靈魂在嘶聲哀嚎。
紅...純粹到極致的紅像一條大褲衩,充斥著他的視線。
高天之原?
獨立于世界之外的平行空間,目前僅有左眼能勉強窺探,可自己為什么會進到這里?
宇智波秀心有疑惑,左眼的瞳術已開發完全,但從反饋的信息來看,并沒有進入這里的功能。
是因為精疲力竭,眼睛自動護主,所以才主動把我拽進來的嗎?
痛楚全無,宇智波秀竟稍稍有些感動,若不是感受到魂體中的精神力量在緩緩流逝,他就信了萬花筒的邪!
他的精神力正以一種小刀割肉的速度,被血海抽出體外,轉化成瞳力溶于蒼穹之上的殘月。
上次戰斗釋放的瞳力,遠遠高出宇智波秀向‘高天之原’存儲的能量。
趁著他意識薄弱,左眼強行將其拉入高天之原榨汁,直到血月完整為止。
坑爹呢這是?真當是超前消費呢...
呵,果然!
任何好處都是有代價的,萬花筒以反噬出名,怎么會好心反過來庇護我。
好在,宇智波秀擁有雙倍精神力,非常持久,喂飽半枚血月還是沒問題的。
趁著喂殘月的時間,宇智波秀難得有功夫,總結起當下的情況。
首先,他很果斷的扇了自己一個大嘴巴子。
水門來救自己的時候,他腦子迷迷糊糊的非要看什么螺旋丸。
要清楚,這個時期螺旋丸才剛被發明出來,能使用的僅有水門,知道的也就三代和自來也,他要怎么解釋?
當然,這還是小事,最讓他不解的是,木葉竟然會派人救自己!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他可不認為自己有值得木葉出血的籌碼。
因為我開眼了嗎?
不現實,木葉最多猜到他開寫輪眼,而絕不會想到萬花筒。
可是寫輪眼的價值,還不足以花費如此大的代價,甚至還派遣了水門!
躺在血海里翻皮水,宇智波秀頭大如斗。
除了眼睛,還有腦中那點無關緊要的情報,他想不出自己還有什么籌碼...
難道?木葉有高層‘看上’自己了?
這么想想,很有可能啊...好看的皮囊萬里挑一,有趣的靈魂二百多斤。
何況是皮囊和靈魂兼備的自己,面若冠玉的自己,木葉那幾個老家伙悄悄饞他身子也說不定。
啊——煩死了,小南在就好了,她比我更冷靜,一定能理清楚思緒的。
宇智波秀有點想念工具人了...
術業有專攻,論戰斗智商和長期規劃,他無疑是非常優秀的。
而需要大量分析和思考的問題,還是小南更合適。
小南心思沉穩,邏輯能力強。
觀察細致入微,能結合他沒注意到的信息,進行深度推理,最后得出八九不離十的猜測。
畢竟...是一手撐起曉組織內務的女人啊。
這也是宇智波秀花血本,不惜用身體來攻略的女人!
只要不讓她管錢,剩下的一切內務都能打理得妥妥當當,今后他就能放心的當甩手掌柜了。
走一步是一步了,相信在自己昏迷的這段期間,小南如果沒事,應該把情報整理妥當了,甚至想好了解決辦法也說不定。
等醒后再說吧,回到木葉手上,總比在巖隱當坦克履帶強。
......
木葉隱村。
就在宇智波秀修養的醫院不遠處,是木葉村的軍政要地。
方方正正的赤紅火字,古樸的夯實圍墻圈成一座顯眼的圓頂建筑,其上五根巨爪向內突起,象征著火之意志的堅韌力量。
火影辦公室大樓內。
三代火影猿飛面色凝重的坐在辦公椅,靜靜聽著單膝跪地的水門匯報情況。
白煙裊裊升騰,三代不停嘬吧著旱煙,直到煙絲燃盡,滿嘴苦澀猶不自知。
煙絲是火之國特供,只有大名一級能夠享受,勁道十足,嗆得下方的水門情不自禁的皺了皺眉頭,好在有人耐不住寂寞,搶先開口了。
“猿飛,把秀君交給我,我會還你一個...”
臺詞不對,一不小心說順口了,開口的刀疤老朽硬生生止住話語,干咳兩聲后,調整語氣,繼續沉聲道。
“秀君就不還了,但我保證他會站在村子這邊,火之意志我會好好灌輸給他,你清楚,那孩子是炎君親自托付給我的。”
魚兒上鉤了。
不急不緩的放下煙袋,三代嘴角微勾,眼睛微瞇遞給水門一個‘你先出去’的眼神后,坐起身子,挺直腰背,饒有意味的注視著團藏。
嘁...老狐貍,又想訛他。
團藏太熟悉自己的老友了,對方抬腳他就能猜出其穿什么顏色的內褲,何況是如此明顯的暗示。
果然,下一刻,三代哼唧唧的開口了。
“老夫也很為難啊,秀君天賦異稟,能在那種惡劣的絕境下完成任務,不用說也開啟了寫輪眼,這樣的人才,戰略意義重大,我覺得需要召開會議,由高層和宇智波一起為其規劃成長路線。”
屁!我信你個鬼。
高層會議?加上宇智波富岳那票,三代能拿到四票,他團藏拿頭去爭宇智波秀?
“我的底線是監護人權,并且秀君成長起來,我要有能決定他任務的權限。”
老實說,出這么大事,整個木葉都看到了宇智波秀的價值。
意志堅定,天賦異稟,年紀輕輕,屢創奇跡,很可能是下一對萬花筒。
不止是高層,宇智波那邊也非常想培養秀兒。
現在的自己羽翼尚未豐滿,大部分權利依附于三代,沒有對方的點頭和幫助,僅憑他個人力量,很難爭取到秀君。
這時候,只能在三代沒有改變主意之前,盡量割肉期望對方支持了。
emm…
“最近雨隱村那邊不安生啊,老是侵犯火之國邊境,為了村子,我需要一個部門幫忙解決,你說,找誰好呢?”
重新換上煙絲,三代悠哉悠哉的點燃煙葉,似笑非笑的說道。
“暗部那邊,已經整裝待發,我會給雨隱村一個教訓,半藏那邊由我交涉。”
這個條件,團藏倒沒多少反感,他本來就是做臟事的。
局勢緊張,戰爭在即,木葉是時候展示出肌肉,震懾住躲在暗處的豺狼宵小。
況且,秀兒逃亡時,雨隱屁事沒做還通風報信,就這還敢訛木葉二十萬兩?
這次找到借口,又有猿飛支持,他不讓雨隱十倍吐出來,就不叫團藏!
“嗯,第二,無論何時,秀君第一效忠的對象都是村子,村子有優先調動秀君的權利,包括指使任務和部門調動。”
“這是當然。”
表面答應的痛快,團藏古平無波的表情下,早已掀起波濤洶涌。
第一對象是村子他不反對,可誰能代表村子?他團藏?不!是火影。
這一條,不著痕跡的掣肘了他對秀君的任務指揮權,甚至連監護權都遭到了一定限制。
必要時刻,猿飛甚至能以‘危害村子’為由,用長期任務強行剝奪自己對其的掌控。
但沒辦法反駁,為了村子,既是團藏的軟肋,也是猿飛的軟肋。
“第三,秀君師傅的人選,我打算從三忍和水門中選擇一位教導他。
“你和我事務繁雜,政敵頗多,很難分出心思細致教導他,而且無時不刻的刺殺,不利于秀君的修行。”
這個要求非常過份,三忍和水門都是三代陣營的強者,宇智波秀成為他們的弟子,很容易被發展成火影一脈的下線。
算盤打得好,讓團藏花精力賣人情培養宇智波秀,自己只需高高興興的摘果子,典型的白嫖思維。
三代瞇起眼睛,一副吃定了團藏的模樣,慢悠悠的補上了殺手锏。
“如果你能提供和三忍同級的人選,那我無話可說。”
“行,我同意了,不過對付雨隱需要的人手可能不夠,你得再撥兩個暗部小隊給我,而且我要秀君其他的所以權限!”
事已至此,團藏雖心有不甘,但還是答應下來,盡量要些好處。
沒辦法,就如三代所說,他勢力有限,提供不出三忍那樣的強者。
不過,摘桃子并非他猿飛的專利!
稍微換個思路,秀兒白嫖三忍的教導,快速成長,最后仍心向自己,這就算摘了三代的桃子!
這無非是能力博弈。
只要他先觸摸到秀兒的柔軟之處,將其變成自己人,任由三代怎么利誘,都只是白送經驗。
至于輸?呵!不存在的,炎留給秀兒的眼睛,還托付在自己手里!
話擺在這里,你日斬能贏我?你日斬要是憑‘火之意識’贏我,我當場就把手上的繃帶吃掉!
“多了,一個小隊。”
“再加一隊新人。”
“成交。”
就這樣,兩人心照不宣的錯開視線后,一場不見鮮血的博弈拉下帷幕,昏迷中的宇智波秀,尚不自知,他已被決定了歸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