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圓月如盤,寂寥的掛在夜空,在它的光輝下,星光黯然失色。
茂盛的森林沐浴在月光中,投下大片大片濃郁的陰影。
而在森林的中央,卻十分突兀的出現一塊坑洞,像是有重物從天際落下所造成的,周圍大片樹木枯萎,更是增添了幾分詭異。
沙沙~
坑洞中傳來異樣的響聲,忽然,一對只剩下半截的手臂,從坑洞的邊緣爬了出來。
數條血紅色的觸手從斷臂的斷口處竄出,肆意的交織扭動著,臂膀、軀體、大腿、腦袋...在即將構建出完整的人型時,忽然崩壞破碎,黑色的血液揮灑四周,粘上血液的植物直接枯萎死去。
血液污染了大地,如果不出意外,百米范圍的土地最后將會化為一片死域,不會再誕生出任何生命。
兩個斷臂啪嘰的落在地上,半死不活。
似乎這一下子耗費了祂全部力量。
過了許久,斷臂才勉強恢復了一點活力,起碼幾根手指能夠動彈了。
手指用力的扣動地面,拉扯著對于手指而言極大重量的手臂,就這么一點一點的移動著。
失去真靈的祂已經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僅剩下渾噩的意識只能通過留存在血液之中最后一點信息,去尋求復活的契機。
斷臂使勁的爬著,血液指引著它不斷前進,最后的最后,祂發現了一個人類。
那名人類坐在一團火堆旁,渾身散發著虛弱和無力的氣息。
直到發現那名人類,斷臂那僅存的渾噩意識才意識到,為什么血液會指引祂來這里。
那名人類已經被血蟲寄生了,而且還十分的虛弱,這意味著祂只需要接近這名人類五米的范圍,就能侵蝕進他的身體里。
血蟲宿主、虛弱狀態,簡直是天不亡祂。
此時此刻,對祂來說,這就是最完美的宿體。
手指放慢了移動速度,一點一點的拖著手臂向前爬進。
很好,那名人類完全沒有發現祂。
五十米,三十米,二十米...近了,最后一點距離。
手指猛然使出了最后的力量,斷臂如同蜘蛛撲向困在網里無法動彈的獵物,高高的躍起,手指張牙舞爪的抓向那名人類。
蓋子猛然關上,葫蘆藤瞬間從地上竄起,將收容器死死的綁緊。
“干得好!”王小風轉過身來,臉上哪有半點虛弱的模樣。
他有些開心的拍了拍葫蘆藤。
忽然的意外收獲,讓他剛失戀的心情好了不少。
人嘛,總是要向前看的。
王小風故作輕松的給自己灌了碗雞湯,隨后拿起盒子搖了搖,聽著里面物體碰撞的響聲,露出科研狂魔的笑容:“從半個時辰前我就發現,寄宿在體內的鬼東西在不停的向外散播著未知的信息素,所以就故意沒處理它,沒想到還真的釣上一只大魚。”
將東西收進葫蘆里,王小風滿意的拍了拍手:“走吧,這一路上說不定能釣到不少實驗材料。”
葫蘆藤鉆入地下,再次等待起“大魚”上鉤。
星羅帝國、天斗帝國、四大王國與公國占據著大陸中央最富足的區域。
而其余偏僻地區因為某些資源極度匱乏,導致發展并沒有中央那般迅猛,而且資源的稀缺導致這些地方長期處于混亂與爭斗狀態。
大陸西側地區大部分由荒漠構成,獨特的地理環境造就了即使靠近海洋,也極度缺乏水資源的奇特景象。這樣鳥不拉屎的地區自然就成了帝國與王國專門用來流放罪人的地方。
當地的土著與罪犯們相愛相殺,時間一長,這里便形成了特殊的文化。
弱肉強食,適者生存。
這里是弱者的地獄,也是強者的天堂。
三號綠洲·地下宮殿,通往最深層的道路。
漫無止盡的臺階仿佛通往深淵地獄,古老深沉的黑色石壁似乎封印著這個世界最初的惡意。
一排又一排的石燈鑲嵌在這條傾斜向下的階梯兩旁,然而那明亮的光芒卻似乎無力對抗這條通道中盤踞的黑暗。
滑輪與鐵鏈摩擦的聲音在階梯和走廊之間響起,貝拉不緊不慢地走在這條通往血肉之淵的通道中。
隱隱約約的瘋狂囈語在她的腦海中回響,但她早已習慣了,娉婷婀娜的身影在無力的火光中向前移動著,而黑暗則在她身后不斷合攏。
一扇格外沉重古老的石門出現在貝爾提拉面前,這扇石門表面描繪著扭曲的血肉、植物,以及壓根不存在于這個時代的神秘星空:這是通往“密室”的最后一道屏障。
在石門前,兩個高大的身影微微彎下腰來,沉默著對貝拉行禮致意。
那是兩個令人生畏的生物——盡管人類的特征還殘留在他們身上,但他們實在已經不能用“人類”來形容。
他們有著布滿贅生物、腫脹畸形的頭顱,眼睛和耳朵都已經嚴重退化并變成了蜿蜒蠕動的觸須狀結構,他們的四肢比人類更加粗壯,并用繃帶層層包裹,以防止那些失控的血肉從身體上分離——他們是地宮的“看守者”。
也是組織利用神明賜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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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知識所創造的最初的怪物。
在成為看守者之前,他們都是組織最狂熱最忠誠的成員。
在得知組織需要一批守衛基地的看守者后,他們毫不猶豫的獻出了自己的全部,甚至變成這副令人不寒而栗的模樣。
普通的人類守衛在這條通道中根本堅持不了多久,但同源的怪物卻可以一直呆在這里。
貝拉對看守者點了點頭,隨后一臉肅然地向前走去。
沉重古老,不知何人建造的石門在貝爾提拉面前自動打開,一個有著三條岔道的小廳出現在她面前。
中間的岔道通往真正的“血肉之淵”,左邊通往“獻祭場”,右邊通往“會議室”。
貝拉向右走去,在跨過大門的一瞬間,無數瘋狂的囈語聲陡然加強,仿佛要將人吞噬一般在她腦海中回蕩著,這位女教長忍不住皺了皺眉,隨后在瘋狂囈語聲的糾纏中走向會議室。
在走進會議室的一瞬間,所有瘋狂的囈語便瞬間消失,那種始終壓在身上的錯亂精神壓力也統統不見,貝拉松了口氣,轉頭看向會議室。
會議室不大,里面除了中央巨大的石制圓桌和椅子之外便看不到任何多余的裝飾。
石桌周圍只擺放著十二把椅子上,其中,十把椅子前漂浮著了十個體型各不相同的血色影子。
貝拉扭動著纖細的腰肢,坐在了最末的位置上。
剛坐下,中間一個兩米多高壯碩血影便大聲嚷嚷道:“所以說,突然召集我們是為了什么事情?好不容易有伙強盜截了貨物,我正玩的起興...”
“好了,穆拉,耐心點我們都知道,沒有重要的事情,教主是不會召集我們的。”最靠近主位的血影溫柔的說道。
壯漢想起了不久前前去挑戰反而被對方一點一點捏碎骨頭,頓時閉上嘴巴,會議室再一次沉默了起來。
“盧瑟的魂燈熄滅了。”
聽到這樣的消息,眾人毫無波動。
敢去接那樣十死無生的任務,也就盧瑟會貪圖那點任務獎勵。
順位第三張椅子上的血影傳來了低沉的聲音,里面混雜著嘶啞的聲響:“今日我們相聚于此,是為了紀念我們的好同伴。
他把一切都獻給了組織,如今更是為此犧牲,我覺得,我們應該停工半日讓信徒念誦教義來緬懷他。”
“呵呵,僅僅半日。”第五席發出尖銳的不似人的笑聲:“外邊都說我們組織是惡徒的聚集地,隨便拉出一名信徒的心臟,都充滿著骯臟的罪惡之血,但我感覺,您的心,還要比這骯臟十倍。”
“雖然我看不起盧瑟,但他終究是為了組織的理想而犧牲的。而你們這些只會在躲在角落里逃避任務的膽小鬼,最好把嘴閉上。”第四席淡淡的說道。
主位上那位存在輕咳一聲,一切爭端化為烏有,“此間的劇目已經落下,所有崇高的犧牲,都將刻于我們心中,在永恒里長存。”
“在無所不能的神明注視下,我們將獲取這個世界坐標,納入神國的領土。”
主位上的血影抬手從墻面上那盞已經熄滅的燈盞,攝取出一絲透明的魂火,投喂到了中央散發著詭異氣息的蝙蝠雕像嘴中。
完成儀式后,椅子上的血影依次消失。
只留下坐在主位上的血影和末席的貝拉。
“教主,您讓我調查的事情有進展了。”貝拉恭敬的說道:“如您所預料的那般,唐昊確實沒有離開天斗帝國。”
“命運的織線不會被輕易的干擾。”教主微微點了點頭,發出低沉的聲音:“我們在巴拉克王國的布置已經啟動了么?”
“有著星羅帝國標志的戰爭物資已經順利接收。遵照您的命令,戰爭將在虛假的和平中降臨。”
教主沉默良久,發出一聲微微的嘆息:“……這是凡人掙脫命運必須付出的代價。”
“有一件事令人很在意,教主。”坐在末端的貝拉突然說道,“武魂殿近期的動作正越來越過激,他們借著打擊異端的名義,開始在各地壓制其他教派,并大規模地吸納淺信徒和新信徒,短短三個月,他們已經從我們教會搶走了1245名新信徒和379名淺信徒了……”
“淺信徒……想要借助于數量么……”主位上的血影自言自語著,并最終搖了搖頭,“自尋死路……再繼續發展下去,他們遲早會被自己信仰的圣光吞噬,他們此刻的所有努力都只不過是在為自己編織絞索而已。”
“但如果他們真的成功,武魂殿恐怕會成為一個無法抗衡的存在……”
“兩大帝國不會看著武魂殿壯大,其他宗門也不會坐以待斃,武魂殿的力量越強,它所要面對的反抗之力也會更強,”主位上的血影微微搖頭,“不管怎樣,現在還不是我們插手的時候。”
“是。”
幾十分鐘之后,貝拉離開了地宮的底層,穿過那充斥著瘋狂囈語、黑暗恐怖的深邃走廊,將所有幻聽幻覺都甩在身后之后,這位十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女主教微微呼了口氣。
看著眼前燈火通明的地宮走廊,她輕聲自語:“又逃過一次檢測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