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里方圓的石臺之上,鐫刻著無數的神獸雕刻,這一刻,化為了一方小石盤落在了黃天手中。
黃天神識微微在那石盤上一掃,那石盤卻是瞬間化作一道流光向著他的泥丸宮中落去,十二品功德金蓮化作護罩保護在泥丸宮外,但這石盤卻是微微一陣扭曲,下一刻,已然出現在了他的識海之中。
識海之上,作為保護神魂的一道防線的大陣自動觸發,卻被那石盤輕易鎮壓住,悠悠然沉入識海之中。
黃天神魂化出一道落到石盤之上,竟是毫無阻力的就被吸入了進去,頓時一片萬里范圍的微小空間展露了出來,空間內,一張獸皮懸浮半空,一只迷你九嬰攀附在獸皮附近,在那獸皮之下,還有一枚銀灰色的獸蛋。
而在看到這一枚獸蛋的一剎那,體內世界中一顆巨大無比的龐碩巨蛋突然抖動了一番,那龐碩巨蛋正是吸引黃天到精魄城中的根源,亦是寶光上人口中那位教主所需之物。
那只迷你九嬰打量了黃天神魂一番,身形一晃,化作了一個身高七尺,面目嬰童的人形存在,那嬰童面上,還留著幾縷白胡,顯得詭異莫名。
黃天心中雖然暗暗戒備,但此時只是一縷神魂進入,他倒也不怕發生大的意外,且看這道亦是有一縷神魂化成的九嬰,到底要做些什么!
“道友,還請救吾一命!”
卻不料,化成人形的九嬰下一刻卻是跪伏在地,大呼救命。
黃天微微一愣,九嬰妖祖被自己一人砍下了兩顆腦袋,按道理此時應當恨自己入骨,為何又會求助自己?難道它篤定會被紫金神龍斬殺不成?隨即開口道:
“九嬰妖祖,你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你我生死大敵,為何又來求我救命?”
那九嬰所化人形,頓時苦笑一聲,才開口道:
“道友,吾等之間分個你死我活,大可不必,你之目的,吾已知曉,不過是那萬眼魂獸罷了!道友若是需要,老祖為你找來便是!”
黃天神色一動,卻更是不明白了,靜靜站在那里不說話,等著九嬰妖祖下文。
九嬰妖祖等了片刻,看黃天并無接茬打算,臉色一苦,道:
“道友,你尚未進入準圣層次,卻是不知,在這準圣路上存有三劫,第一劫,是為道果之劫。
道果之劫,亦是道友快要碰到的第一劫,大道之花凋零結出大道之果之時,外有天道降混沌雷劫滅你肉身,內有夢落神劫消你神識,冥冥中亦有人劫壞你道行。等你完全渡過了道果之劫,便成了這世間準圣一尊。
第二劫,是為混元斬尸劫,大道之花全部化為大道之果,大道之果蘊養到極致,便有三尸生成,斬落三尸,方才有一線證得大道之機,而此時天道亦會降劫。
老祖如今道果完滿,終于要斬三尸之跡,外有人劫壞我修行,內有衰劫損我道果,不久后還有道劫毀我大道。
人劫是劫亦是一線生機,若是道友能發慈悲,收留老祖這具善尸,未來老祖我定然肝腦涂地,以報大恩!”
黃天神色震驚的看著這化作了人形的九嬰妖祖,竟是一具善尸,一具寄托了準圣果位的善尸,這九嬰妖祖的道行竟然已經到達了這等層次!
“九嬰妖祖,就算本座放過你,你又如何度過衰劫,又如何對抗接下來的道劫?”
九嬰妖祖臉色微微一白,許久才道:
“道友,老祖我衰劫已然渡過,若是道友助我,這人劫也算是渡過!至于道劫,道友若是護我這一道善尸,老祖亦有一絲可能渡過!”
“哼,本座又怎知你不是誆騙于我?若是大劫渡過,你翻臉無情,本座又如何治你?”
九嬰妖祖何等精明存在,聽到黃天這般言語,知曉黃天心中已然動了心思,連忙說道:
“道友,你身為圣人門徒,難不成還會怕老祖一個未成圣之輩不成?今日老祖既然決定尋求庇護,自然不會讓道友心生嫌疑!”
九嬰妖祖言罷,只見得一道神識靈光陡然從眼前之人腦海中升起,落在了黃天面前。
“道友,這乃是老祖本源神識,只要道友與我達成誓約,毀約者,自有天道懲處!”
黃天想也不想,便搖了搖頭,道:
“本座不會用自己本源神識與你簽訂誓約!”
誓約一成,天道感應,黃天可是知曉未來鴻鈞合道之事,到時候天道到底是何種存在,猶未可知,說不得生出許多事端,他又怎么這般輕易將本源神識交于天道定奪!
九嬰妖祖神色微微一怔,雖然只是在黃天泥丸宮中,依然是不由自主的抬頭望了望天,搖搖頭道:
“道友只需言語承諾即可!”
黃天一愣,這么一來,自己就算是反悔,也沒有任何懲罰,而若是九嬰妖祖反悔,便會落得個魂飛魄散的下場!為何要這般信任自己?
“道友,老祖我還可答應你,外界肉身那體內世界中無數魂獸,全歸道友所有!道劫將至,還望道友盡快定奪!”
黃天神色一動,原來那遍尋不得的萬眼魂獸,竟是在這九嬰妖祖體內世界之中,怪不得如此多年以來,須彌山中即便是教主親臨,都無法找到萬眼魂獸的下落。
“既然如此,本座答應你便是!”
“多謝道友!”
九嬰妖祖所化人形,頓時拱手一拜,并道:
“道友,還請與吾本體簽訂誓約!”
黃天點了點頭,神識出了泥丸宮,只見得外面一切尚未曾有變化,紫金神龍巍峨矗立在蒼穹之下,神色冷漠的盯著九嬰妖祖。
九嬰妖祖看到黃天睜開眼睛,頓時雷首微微一點,一道神光夾雜著本源神識沖向了黃天,黃天伸手一觸,心中念頭涌動,這道神光帶著本源神識沖向了蒼穹之上。
“轟!”
一聲雷鳴炸響,這片世界轟然震動,一道巨大無比的眼眸,陡然在世界之外,隔著世界胎膜,朦朦朧朧中冷漠的朝著黃天與九嬰妖祖掃視了一眼,便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