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元和段紅顏在畫像系統上足足用了半個小時時間,最后才勉強拼出了一個兇犯的畫像。秦天元最后眼睛都直了,看著模擬畫像都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得了臉盲癥,因為他怎么覺得有些不對勁。
不過貌似特案局的專家們還很滿意,跟兩個人真誠道謝了一番。
出了門之后,段紅顏有些不屑的撇了撇嘴,“什么破玩意,只有固定的模型拼接,壓根不能自己DIY,最后弄出個什么東西,靠這個去能抓到人才是活見鬼哦。”
秦天元嘆了口氣,“人家都說了死馬當活馬醫,再說有這個東西不錯了,你總不會希望他們拉著咱倆天天上大街上認人去吧。”
段紅顏吐了吐舌頭,“我只是吐槽一下那個畫像系統嘛,還不如我自己動手畫呢。”
秦天元詫異的看了段紅顏一眼,“你會畫畫啊。”
“那當然了,我就是靠畫畫吃飯的。”段紅顏一說起這個頓時驕傲的仰起了頭,顯得十分得意,“我畫的絕對比那個破系統要像。”
秦天元賊兮兮的湊了過去,低聲說道:“那你給我畫一個唄。”
段紅顏臉一下紅了,“我畫過了,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我隨便畫的……”
秦天元大喜,“哪呢哪呢,給我瞅瞅……”
“在我家里呢……”段紅顏促狹的眨了眨眼,“我最近剛搬的新家,你要不要來坐坐啊。”
“呃……”秦天元有些為難,因為沈為民已經警告過他了,遠離段紅顏,自己再湊過去……
不,我這是為了公事,以大無畏的勇氣犧牲自己,這種毫不為己,專門為公的精神應該表揚。
秦天元正在給自己做心理建設的時候,走廊里突然出現了一大隊人,這些人統一穿著黑色風衣,滿面的不善,不過走在最前面的卻是一個穿著灰色風衣的女人。
一頭干練的短發,配上嬌小標致的面容混在彪形大漢人堆里,顯得分外惹眼。
當人群經過秦天元兩人時,那個短發女人忽然不經意的瞟了一眼秦天元,微微扭頭看了他幾眼,留下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和人群漸漸走遠,進入到盡頭的一間會議室內。
段紅顏拍了他一巴掌,嗔怪道:“喂,眼睛都要掉出來了,看什么看。”
秦天元剛要解釋,忽然看見張北國出現在拐角處擺了擺手,秦天元拔腿就跑,急匆匆的只來得及撂下一句話,“我回頭聯系你。”
氣的段紅顏在原地只跺腳,決定等下一次見面,一定要讓秦天元好看。
秦天元一出門,就看見一輛七座的商務車停在路邊,周清遠面無表情的坐在車上看著他。秦天元也不敢多話,和張北國灰溜溜的鉆到了車上。
剛上車就看見寶元無精打采的躺在最后一排,秦天元擔憂的湊過去檢查了一番,發現寶元神志還清楚,才稍稍放下心來。
“周局長,咱們得送寶元去醫院啊。”秦天元建議道。
“這個已經安排了,陸軍總醫院最好的腦科專家已經準備好了。”周清遠看了秦天元一眼,“你有沒有事?”
“我沒事,連皮外傷都沒有。”秦天元拍了拍胸脯,表示自己強壯健康的很,然后有些好奇的問,“周局,這次是以什么名義把我撈出來的,我看柳迎雪氣的要死啊。”
“異常事務控制管理局。”周清遠道。
臥槽,秦天元一下子就激動起來,現在自己的身份終于可以光明正大的曝光了嗎,簡直太好了。
終于不用再遮遮掩掩了,以后可以特別大聲的跟人介紹自己是什么部門人了,廢舊檔案管理局這個名字太LOW了,哪有異常事務控制管理局名字拉風啊。
“那我以后外出調查就可以直接跟人說我是異常事務管理局的嗎?”秦天元滿臉驚喜,用期待的眼神問道。
“不。”周清遠搖了搖手指,然后指了指自己,再挨個點了張北國和寶元一下,“我是,他是,你不是。你依舊是廢舊檔案管理局的員工。”
“不是,這是為啥啊?”秦天元一下傻了眼。
“因為你是正式員工,他倆是借調的。”周清遠回答道,“至于我,我一直都是兼任異常事務控制管理局的副局長。”
“啊?!”秦天元懵逼了,他沒搞明白這里面到底有什么關系?
商務車一路直接奔著檔案館而去,在提心吊膽過了半天的調查組終于回到了自己的老窩,一進院子,立刻就有幾個護士迎了上來,把三個人架進了醫務室,那里有早已等待的醫生小組。
三個人被詳細的從頭到腳做了檢查,秦天元是毫發無損,張北國的傷口被重新包扎了一番,醫生給了他一支去疤藥膏,叮囑他要按時上藥。
寶元受傷是調查組里最重的,輕微腦震蕩,需要臥床休息兩天,好在沒有其他傷。
體檢完秦天元和張北國扶著寶元剛回到辦公室里,姚琪一看三個人凄慘模樣頓時哇地一聲嚎啕大哭起來。
秦天元翻了翻白眼,“你干啥啊,我們還沒死呢”
“騙子!你跟我說出任務沒危險,這出去一趟三個人都是傷。”姚琪一邊抽泣一邊說道,那凄婉欲絕地模樣無情控訴著,仿佛秦天元是個十惡不赦的罪人。
“我們沒事,你看我們三不都是全須全影的嗎?”秦天元急忙安慰道。
寶元此時也有氣無力開口說道:“解解,您了介是干嘛~呢。我們揍是出個印務。”
“你們太嚇人了,每次整的跟世界大戰一樣。”姚琪強忍著要哭出來的沖動,“我都擔心你們回不來。”
秦天元愣了一下,微笑著摸了摸姚琪的腦袋,輕聲安慰道:“好了,不要哭。我們這不是回來了嗎,你去訂一桌海底撈,慶祝一下。”
姚琪傲嬌的打掉了秦天元放在她頭頂的手,轉身就走了出去。
這時沈為民一臉陰沉的闖了進來,張北國和張寶元兩個人眼看情形不對,立刻默默蹲在角落里,只留秦天元一個人站在原地。
秦天元瞅了一眼臉色不太好的沈為民,很識趣的默默走到兩人旁邊蹲下,三個人互相望了一眼,非常默契的誰也沒說話。
沈為民慢慢踱步到他們面前,“都站起來。”
秦天元偷偷看了眼沈為民,那越來越陰沉的臉,急忙老老實實的站好,知道馬上就要挨訓了。
沈為民忽然說道:“這次行動你有什么想說的嗎?”
秦天元低著頭,努力檢討道:“我這次犯了左傾盲動主義錯誤,對危機意識不強,對嚴峻形式認識不夠,思想麻痹大意……”
“停停停,我不是聽你說這些屁話的。”沈為民不耐煩的打斷了秦天元的檢討,“我是讓你深刻認識到自己問題出在哪。”
“你要記住咱們十九局雖然干的是玩命的活,但不是去送命的。”沈為民嘆息了一聲,語重心長的說道,“我讓你當組長,就是全組人的性命都交到你手上了。”
秦天元默然無語,沈為民的話像重錘一樣砸在了自己的心頭,他回想起在槍林彈雨中,寶元癱倒在一邊,張北國滿臉鮮血在持槍奮戰,而自己卻幾乎無所作為。
如果下一次自己和同伴身處險境,那又該怎么辦?
沈為民停頓了一下,面色沉重說道:“當然,這次事情也不能全怪你,咱們十九局調查力量是足夠了,但是缺少強大的武力支持。機動特遣隊動作緩慢,見死不救,部門之間溝通不暢,這是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求人不如求己,天元,你把這次行動寫一份報告,把過程細節,和自己心得體會寫一寫,要重點突出一下,調查組在必要時,需要快速、及時、強大的武力支援……所以,十九局考慮酌情建立一支快速反應、跟時刻跟隨調查小組機動火力支援部隊……”
“鑒于十九局編制小,人員少,資金預算都匱乏,懇請上級部門適當調整補充一下,增加十九局的力量。”
秦天元心中一驚,他看著沈為民一副正氣凜然模樣,語調激昂的述說,忽然有一種明悟,這個局面恐怕是沈為民期盼已久的了。
或者說,他是不是有意縱容調查小組陷入險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