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淺一句話,天柱劍豪黑著臉在那里半響未曾說出一句話。
“天柱前輩,此事不是不做聲就能蒙混過關的,畢竟通嶺匪于嶺州道浪跡多年,讓我嶺州道損失無數,總要有個說法,不是么?”
如果世上有惡魔,周淺必然是其中之一。
明明是前來專門找茬敲詐勒索,可是從他嘴里說出來,卻是為民請命,大義凜然。
天柱劍豪終于有了反應,深深地看了一眼周淺,冷聲道:“說法,老夫自然是有的!”
說罷,竟然頭也不回的朝門外走去。
見老祖離開,禰榛子卻依舊坐在那里一動不動,似乎很期待接下來的事情進展。
此時此刻,她和天柱劍豪不是一條心已然是明明白白。
天柱劍豪說禰榛子記性不好,甚至很多人都說禰榛子記性不好,這是真事。
可是禰榛子記性不好,不是因為她本身腦子不夠用,而是因為她心中有事,有那么一件事,需要她不斷的回憶,不斷地回憶,才能不會忘卻。
也就是那件事,占據了太多的心神,讓她無暇記憶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才顯得記性不好。
就像前日里演霸王別姬中無雙姬的男孩一樣,在暗地里,禰榛子已經記不清多少次流著眼淚告誡自己:
我……本是男兒郎!
今朝,她看到了天柱劍豪的末路,或者說即便是梧雨本不打算殺天柱劍豪,她也一定會給梧雨一個必殺的理由。
于是,終于不用再陰暗中藏著了,也不用繼續強顏歡笑,可以無視天柱劍豪的所有吩咐。
“我們也出去,看看這老頭到底發什么主意。”
周淺起身,也要跟著天柱劍豪離開。
哐!
啷~
也就在這時,大殿的大門卻突然緊閉。
這一刻,周淺呆住了,梧雨呆住了,甚至禰榛子也是一臉迷茫。
天柱劍豪,意欲何為?
而隨著大殿之門突然關閉,天柱劍豪的聲音也是悠悠傳來。
似乎是來自于反派專有的嗶嗶,聲音讓人很煩。
“周家小兒,你要老夫一個說法?好!老夫便告訴你,這!便是老夫給你的說法!”
周淺:???
梧雨:???
這是,要關門放狗?
問題是,狗呢?
“不好,深藍海棠!”
還是禰榛子第一個反應過來。
“奧?不愧是我的好徒孫,竟然發現了。可惜,晚了!”
深藍海棠,若風干燃燒,先天之下聞一口內氣全消。天人之下,聞一口修為十不存一。即便是上三品,聞一口內氣也會受到很大影響。
只是這東西無法人工種植,而且存世極少,整個大始國都不一定有一株活的,也不知道天柱劍豪是怎么得到這種寶物的。
“這間大殿,昔年打造之時,我便取了一整座鐵山之精鐵練就,上三品又如何!如今如此牢籠之中,加上老夫的深藍海棠,注定是甕中之鱉!”
“老夫!”
“今日,天人屠法相!!!”
梧雨的境界,被人一直以來都傳言為法相高手,天柱劍豪這話沒毛病。
奈何此時明明深藍海棠的煙味已經越來越濃,禰榛子都有些無力,只能閉氣,梧雨卻還正常呼吸,甚至眼神充滿了一種叫做看智障的情緒。
且不說她梧雨受沒受到毒煙的影響,就說天人屠法相,就感覺有點讓人想笑。
若是天柱劍豪乃是不世之材,天人屠法相或許大家還信。
可是如今已經老到要死了,連爆發都爆發不出來了,天柱劍豪竟然還癡人說夢,莫不是智障?
且一座鐵屋子就想困住上三品強者,應該是對上三品有什么誤會吧?
“出去以后,我要你落霞宗全部高級武學。”
突然,周淺開口。
禰榛子愣了一下,隨即看見周淺和梧雨竟然全然不將天柱劍豪的美夢放在心上,也是颯然一笑。
這一笑,攝人心神。
說一句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也不為過!
多年的壓制這一笑中一招開肆。
竟然敢算計殺一個上三品強者,
天柱劍豪,死定了。
“好!奴家應了。”
“那就行。”
周淺不在說話,靜靜地開始等待天柱劍豪接下來的行動。
說到底天柱劍豪都一百好幾了,難得一次裝逼,無論是周淺還是梧雨,本著尊老愛幼的品行,沒好意思打斷。
“怎么,不說話了,哈哈哈哈哈哈哈,絕望了嗎?”
“法相強者?哈哈哈哈哈哈哈……”
“可是,這還沒完呢!你們猜老夫在做什么?奧,你們應該猜不到,老夫便告訴你們吧,老夫正在往大殿之上倒桐油……”
“中二姐,你老實說,你是不是偷偷打了這老頭一拳,觸發了錘人必白癡的被動,怎么感覺有種瘋了的樣子?”
“誰打了,本女神了清清白白,別冤枉好人。”
梧雨不屑,“要我說,這老頭應該是因為你突然變臉,氣的,奧!還有他徒孫也一副背叛的樣子,失心瘋了。”
額……
還真有可能!
外邊熊熊烈火已經燃燒,落霞宗門人弟子大批向這邊而來,卻被天柱劍豪驅趕離開,讓整個落霞宗人心浮動。
終于,大殿里邊的溫度也開始提升了,見周淺額頭有了些許汗水,梧雨走到了大殿門口。
伸手,提拳,打出,一氣呵成。
而那原本傲然聳立的大門,在這一拳中轟然倒塌。
精鐵有韌性,若是別處打,或許梧雨也需要費點力氣,可惜大門之處,只有十幾根精鐵鉚釘鑲嵌,哪里能承受得住堂堂科技世界走出來的神明一拳。
烈火之中,從大門走出,再次抬手,拔劍。
隨時都要破碎的寶劍悠然出鞘,流光劃過,還沒能反應過來的天柱劍豪,突然捂著脖子應聲倒地。
“弱!”
這是梧雨的評價:“連寒山宗太上長老五分之一都不如。”
“知足吧,我也是前不久才打聽到,寒山宗那位可是勵志未來要和北州道那位劍主爭雄的人物,這個不過是一個垂死老朽,縱然武道境界一樣,可是其他境界,差得遠呢。”
“是嗎?”歪著頭,梧雨沒感覺出來。
“反正江湖這么傳言的,說那位曾今挑戰北州道劍主,被吊起來打。對了,禰宗主,莫要忘記答應的事奧,東西送到我們的客棧就成。”
拉著梧雨,一大一小兩個人影朝著落霞宗外走去。
天柱劍豪身死,禰榛子重新出現,落霞宗長老弟子再次圍了過來。
“師傅,這是怎么了?”一個怯生生的小女孩跑到了禰榛子身邊。
“沒什么,不過是老祖和人比武輸了,來人!”
“在!!!”
“厚葬老祖。”
留下一句話,禰榛子帶著小女孩同樣離開,不再理會天柱劍豪的尸體,仿佛那就是一些可有可無的塵埃一樣。
“師傅,那個唱戲的娘娘腔已經哭了好幾天了。”
“放了吧,讓他以后換個名字,重新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