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根結底,說白了就是利益。
張封一直以此為目的,也希望周局他們能明白。
但不得不說,自己雖然不知道馮老板的關系和這位姚老板如何,可他這個說賣就賣的架勢,倒是挺狠的。
看來馮老板為了巴結自己,是什么招數都使出來了。
張封思索著,越來越感覺馮老板是一個不簡單的人物,心狠的人物,相對來說,他的利用價值也是蠻大的。
可如今,在副駕駛位置上。
周局聽到馮老板說賣就賣的樣子,卻是暗松了一大口氣,又感慨自己之前幸好提前和城主說了一聲。
不然依照馮老板的性格,依照事情發展。
那么很可能會出現一些不太好的情況,被授人以柄。
比如,馮老板讓自己做一些事,自己瞞著城主做了。
之后,馮老板再以這事作為威脅,揚言著要告訴城主,那么自己還真的作難了。
最后只能一條路走到黑,徹底上了馮老板的賊船。
至于馮老板敢不敢這樣,將來會不會讓自己做什么壞事。
周局感覺馮老板既然會下802事件的套,那么絕對不會這么輕易的把‘功勞’想讓。
同時,張封看到周局在沉思,也大約知道周局想的什么。
不外乎就是聽到了馮老板‘告密、出賣’的電話后,難免有點后怕。
這是人之常情。
可他也慶幸提前告訴自己。
不然他現在應該和趙秘書差不多。
趙秘書如今就被馮老板給‘套牢’了。
這家伙,僅以自己的神識觀察,就發現短短幾天內,趙秘書可謂是把辦公大樓內的所有領導信息,都透漏給了馮老板。
相對的,趙秘書現在手里有二百三十七萬。
馮老板做生意童叟無欺,把每位領導的行蹤,按照職位高低,明碼標價。
多則的如自己,一次五十萬。
稍微低一點的嚴城主,一次十萬。
其余局,一次兩萬。
主任一萬。
這生意做的,趙秘書每天都是在擔驚受怕之下,卻又激動的數錢。
張封心里想著感覺這人也很有意思。
而隨著時間過去。
車子回到桉城,把胡隊與董事長看押。
第二天。
小劉也打過去電話,讓吳老板安排人手過去接手酒店內的股份。
有田局等人的安排這事很簡單法人代表是說換就換。
可也正是如此。
在第二天下午的時候。
首先坐不住的就是姚哥。
他怕張封到時候順藤摸瓜,查到自己,就打了一個電話他至今為止認識最高人物的電話。
省城執法的楚局。
也在下午四點二十。
姚哥一邊在別墅里來回走動,一邊焦急的播著電話。
等電話接通,傳來一聲有點蒼老但不失威嚴的聲音。
姚哥就如實相告把所有事情都說了。
“張封?”
在省城執法辦公室內。
年約五十左右的楚局聽到姚哥說起這事倒是琢磨兩下帶著一種詢問的語氣“你說的人確定是桉城的老一?”
“是他。”姚哥肯定“這次就是他帶隊,把我的人抓了。”
姚哥說著,還又請求道:“老哥哥,你看在咱們多年交情的份上,幫幫我吧..真的要不是事情發展到現在惹到了桉城城主我也不會麻煩您啊..”
‘果然是張封..’楚局聽到姚哥惹事惹到了當地的老一身上,一時間有點為難,帶著一點敷衍與公事公辦的語氣道:“張城主這個人是帝都內派來的人,又身為律法會委員。所以我感覺在律法處理上,張城主應該有自己的見解,自己的處理辦法。
姚哥就不用擔心什么,一切等到結果出來,我相信張城主會秉公辦理。”
楚局話落,就準備把電話掛了。
更不想為了姚老板,就得罪一位空降的當地一把手。
“一千萬..”姚哥卻及時插話,“只要老哥幫我,一點小小心意..”
“哦?姚老板,這我要好好說說你。”楚局聽到這般天價,忽然又拿起電話,“張城主做什么事,有什么計劃,這都是屬于桉城內部的事情。但你現在讓我插手,我怎么插手?
我只能從公正的角度,客觀的找張城主,商討這個事件的解決方法,看看能不能妥善處理。盡可能的削減影響,內部解決。”
“就是想讓您和張城主說說..”姚哥話語中帶笑,知曉利益夠了,夠請動這位佛了,就順勢追捧道:“您身為咱們省府十二城的執法總長,又為律法委員。不管是誰,都得賣給您一個面子不是?”
“什么面子不面子?”楚局愛聽這話,“我只是為了更為公正的處理這個案件,給張城主一些判斷意見,希望這起案件能更快更好的完成,而不是牽連到無辜的人,讓在審人員隨意誹告。”
“多謝老哥..”姚哥真誠道謝。
又客氣幾句,聽到楚局有事,才戀戀不舍的把電話掛了。
只是在之后,姚哥卻又拿起另一個手機,朝著外城的另一人打去。
聯系的人,是一位本省外城的律法會人員。
因為姚哥辦事,不喜歡單靠著一個人。
和楚局說,讓楚局幫忙,也只是其一。
另一個辦法,就是聯系外省一位和自己關系不錯的律紀朋友,讓他通過內部渠道,直接投帝都中紀,匿名舉報張封以公謀私,強行派人占取酒店股份。
這樣就算是楚局打馬虎眼,可是中紀只要出頭,也夠張封喝一壺的。
就算是張封不出事,不被規拘,最少張封要忙于面臨檢查的壓力,希望消減這個事情,把他酒店的股份給放出來。
至于胡隊和董事長放不放,這個就無關緊要了。
只要把事情打住,不讓張封接著查,那就是最好的結果。
并且多年來,姚哥也用這個方法搞定了不少人。
甚至再嚴重一點,還偷偷拉了一位城主下來,以及兩位省府的局。
但這事不能讓楚局知道,認識巴結律法人員的事,更不能讓讓楚局知道。
因為他能舉報張封,搞垮張封,不也是變相的能舉報他楚局?
這話要是說出來,或者做出來的事讓楚局知道,楚局不得防著他,先整死他?
可要是在這節骨眼上內部匿名舉報,再加上酒店董事會的不少人,已經知曉張封接受他們酒店股份與董事長代理。
消息早就傳開,再等匿名信提交上去,這誰也不知道是哪位正義使者舉報的。
姚哥算盤打的響亮,就是要不鳴則已,一鳴驚人,讓張封知道他姚哥混跡世上幾十年,不是那么好惹的。
同一時間。
在遙遠萬里外的帝都,一座地下基地內。
其中數十間房屋中,靠左邊的一個房間,四人辦公室。
西北角,一位青年正在編輯文案的時候,也突然聽到旁邊的傳真機響起等待接收的聲音。
但前段的液晶顯示屏上,卻只是顯示是內部投件。
他看到,才按下了接收鍵。
頓時隨著機器內墨汁的輕微沙沙聲響起,一張A4紙的舉報信被打了出來。
‘原來是舉報..’青年本來是坐著等待接收,看似是經常接到,但無意掃了一眼信件內容后,看著看著,卻慢慢睜大了眼睛,站起了身子。
因為被舉報的人是張封!
是調任部的紅人,前幾天802事件的主要功臣,帝都大學的天才,主張景點計劃建設的張城主!
雖然別人可能不太會關注這些事情,但青年身為帝都的人,身為中紀里管理情報的組員,怎么會沒有聽說過張封?
可就是聽說過,如今又看到有人真材實料的,舉報這位名氣在體系內很大的張城主。
這位組員才有點驚愕,也知道了舉報人為什么要匿名。
畢竟這事情要是傳開,舉報人是有一定的危險,也有不少的網上誹言。
“我去找一下組長。”組員把信件拿起來,同時清除了傳真信息后,才看向了望來的三名同事,“不要問。等我問過組長以后,再和你們說這個事情。”
‘大事..’剩下三名組員對視一眼,知道這次青年接到的傳真,可能是關系到城局級別的舉報文件。
“幫我聯系城主。”組員出了門,就一邊遮攔著文件,一邊向著門口的安保吩咐一句,便徑直向著過道最里頭的房間走。
“通知..”安保抬起胳膊,也向著通訊器內傳達著‘組員要匯報工作’的請求。
等組員繼續向前走,過道兩側的安保就沒有任何阻攔。
不然,以中紀這般的嚴密安保,是沒法直接闖入的。
包括這個世界內,帝都每個總部門都是這樣,防守檢測非常嚴密,需要層層過關。
就這般,組員想見的組長,還只是其中一位組長,桉城中紀組長。
除此之外,中紀一共有二十組,分管著這個世界內的二十省府。
再往上,就是總組長,他也是張封所在律法協會的總會長,管理著這個世界內的最高法庭,更是最高庭長,典獄長。
級別和調任部的一把手相當,都是這個世界內的領導之一。
相當于上個世界內的大理寺卿。
查案、審案,一手抓。
絕對的實權。
可除了他,剩下的這二十位組長,也是名震一方的大督查使。
只要有證據,想辦一個城主,那是簡簡單單。
如今。
這位組員經過層層關卡,就來到了桉城中紀組長的辦公室。
只是組長的實權雖然大,可是這間辦公室卻不大,只有三十來平方。
組員拿著信件,路過了屋中簡單的沙發茶幾,就來到了有些陳舊的辦公桌前。
組長正帶著老花眼鏡,看著報紙,不時品一品有些掉漆的大茶缸,對于這時組員的來到,倒是不以為意的詢問,
“什么事情處理不了,還專門跑到我辦公室?”
“是這樣..組長..”組員深吸一口氣,清了清嗓子,放下信件,“我接到一個外省部里同事的匿名舉報。”
“什么舉報?”組長摘下眼鏡,抬頭望著他,當看到組員有些古怪的神色,一時猜測道:“這位被匿名舉報的人,級別不低吧?要不然犯不著匿名。”
“是不低..”組員搖搖頭,又在組長的示意下,坐在他的對面,“并且這位‘級別不低的人’,還是調任部的人..”
“調任部..”組長摸摸下巴,“那里面可都是人物,就算是下放出去的人,最低也是城里的局..這事有點難辦..”
組長說到這里,望向沉默的組員,“說說是誰?也別說真讓我猜對了,是一位城主。要是被舉報的人,是調任部所派的城主,這可是一個燙手的山芋..
弄不好,咱們就算是調查完,把人家下了,但過幾天,調任部的人,難免要找咱們開個會,吵一架..這..得罪人啊..總組長那里也不好交差..”
“是不好交差,并且您猜的也很對..”組員呼了一口氣,“真的很燙手..還不是一般的燙手..而是燒手了..”
“燒手?”組長眼睛一凝,坐直了身子,“你是說,這位被舉報的城主,是前段被調任部大力舉薦的張封,張城主?”
“嗯..”組員默默的把舉薦信放在組長桌前,讓組長過目。
組長帶著凝重的神色,帶起眼鏡,看了兩眼,眼皮子就有點抽搐道:“原來還真是這位大紅人啊..調任部特殊關照的新星..并且他在帝都內的時候,來咱們律法會的時候,我還見過他幾面,感覺他這個人剛正不阿,不可能徇私啊..”
組長說著,把信件拿起再看了看,可又話題一轉,向著對面的組員道:“唉,對了!前兩天這位張大才子,還組織人辦了一件大案,802事件!
具體的計劃過程,當夜秘密抓捕,當夜封閉審訊,都列入了一些法校的教程,又以張城主當日所說的話命題,‘兵貴神速’!”
組長夸贊著,話語里是一點都不隱瞞自己對于張封的肯定與追捧。
哪怕是如今有人舉報張封,說張封貪污,是嫌疑人。
組長也是一點都不避嫌。
畢竟坐到他這個級別,只剩他查別人,或者被總組長查,除此之外,哪里還有其余外人查他?
這也是周局與當時在場執法人員的保密工作好,他還不知道張封是怎么‘審訊’的。
不然,這話語頭多少要變一變。
可是組員聽著組長的意思,有些推崇張城主的意思,卻是忽然干笑著問道:“組長..那..這封關于舉報張城主的匿名信,我這邊怎么處理?是要調查這位在網上也是紅人的張城主嗎..”
“處理..”組長聽到組員再提這事,又一次感嘆道:“當看到這次被舉報的是張城主..呼我就知道這事確實更難辦了..”
“那..”組員忽然問道:“咱們到底查不查?”
“查不查?”組長驚異的望著他,“有錯肯定查啊!要不然人民群眾要咱們干什么?”
組長訓斥著,看到組員低頭認錯,也是站起身子,循循善誘道:“可是這個查,也是有根據的查,有目的的查,而不是隨便接到無證據的舉報,無端的誹告,就去調查咱們的同事。這樣難免會讓人寒心。”
“組長的意思是?”組員抬起頭。
“暗中調查一下吧。”組長停住腳步,“一定要找到證據,更要了解整個事情的前因后果,然后再下判斷。”
組長說到這里,坐回椅子上,打開辦公桌的抽屜,翻出前兩天的報紙,802事件。
新聞上,張封站在執法局前方,神情嚴謹。
旁邊的周局站的筆直,身后是被押的幾名匪徒。
這樣嚴謹的形象,這樣得功績。
組長看了幾眼,搖搖頭道:“我個人是非常相信張城主的為人,也感覺這樣一位為群眾做事的城主,不會出現什么以公謀私的腐敗問題。”
組長把報紙推在了組員身前,“把十三科的偵查人員調來,查查匿名送信的人是誰。查到以后,把事情先報告給張城主,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仇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