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
“這是誰?怎么不見樓總?”
“你第一天來帝都混嗎?連樓老太太都不認識?”
“老太太?什么老太太?不是說樓家已經沒人了嗎?”
“她姓傅,的確不算樓家人,但樓家還真繞不開她。”
“那個……不好意思啊,我不是第一天來帝都混的,我已經來一個月了,可我還是不知道這人,所以能科普一下嗎?”
“要說這樓老太太年輕的時候,那也是號人物,平民出身,還離過婚,傍上了當時的樓家獨子樓云眾,在外面偷偷給她置辦了小窩,又陸續生下一兒一女,就是現在被關進監獄的樓氏前總裁樓明心和現任總裁樓明深。”
“不是樓明月嗎?”有人問。
“嗤——樓明月跟她可沒關系,那位是正經大房生的,能跟小娘有什么牽扯?”
“大房?這么說樓老家主當時已經結婚了?!”
“可不嘛?娶的還是趙家大小姐趙楚秀,兩家屬于商業聯姻,可惜,如今時過境遷,趙家敗落,帝都豪門中早已查無此人。”
“然后呢?這位怎么成了樓太太的?”
“幾年之后,大房生病去世,不到半年樓云眾就把她娶進家門,還附帶兩個跟樓明月差不了幾歲的弟妹。”
“嘶——聽起來很像小三上位啊。”
“不是像,是本來就是。”
“那樓明月這個真正的千金大小姐、名正言順的繼承人能同意嗎?我可聽說她強勢得很,商場上更是殺伐果斷。”
“樓明月早年被樓太太送走,并不住樓家,樓云眾去世之后才回來繼承家業,在此之前,從未在圈子里露面,可以說相當神秘。這樣一來,她和樓明心姐弟相處的時間并不多,自然矛盾也沒那么大。”
“后來她接管樓家,忙著開疆擴土、叱咤商界,根本沒空理這姐弟二人,對于他們的態度也只是花點錢養著罷了,至于費多少心思,我倒覺得沒有。否則,樓明心不會蹲大牢,樓明深也還能走得更高。”
“可我怎么聽說這姐弟仨的關系好像還不錯?”
“那是后面了,在樓明心小意討好和樓明深裝傻賣乖之下,樓明月對兩人的態度才有所軟化。”
“更何況,樓明月本來就是個光明磊落、心胸開闊的人,真正意義上的大氣從容。當年我家老爺子有幸與她合作過一次,如今提起她都贊不絕口,惋惜不已。”
“是啊,若樓明月還在,樓家何至于是今天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謝家也不可能獨大。”
“要不然怎么說這老太太段位高呢?樓云眾死后,除了兩處房產留給她之外,像公司股票和債券期權這些關鍵東西,她半點沒撈到。如果是一般人,早就鬧開了,哪能善罷甘休?”
“難道她沒鬧?就怎么同意了?雖然是小三上位,可她好歹跟樓云眾結了婚,是合法夫妻啊,遺產再怎么分,也不可能偏差這么多吧?”
“樓云眾倒是想給她多留點,可老爺子盯著呢,他替樓明月把家產護得滴水不漏,愣是全部交到她手上以后,才放心咽氣的。在這種情況下,再怎么鬧也百搭。”
“這老太太也是個聰明人,知道樓明月掌權后不可能喜歡她,不僅沒吵沒鬧,還主動搬出樓家別墅,住到外面。”
“就這?不爭不搶也算高明?”
“她走了,可樓明心和樓明深這兩個和樓明月有一半血緣的孩子被留下了啊!沒她這個小三后媽在眼前蹦跶,時間一久,還怕樓明月跟弟弟妹妹處不出感情來?”
“只要感情到位,樓明月手指縫里稍微漏那么一點,都夠這兩個孩子享受不盡了。”
“好家伙!想得夠遠啊!”
“這不樓明月一死,樓明心和樓明深倒成了名正言順的繼承人?你說說,這等心機和遠見,她不高明誰高明?”
“一己之力把整個樓氏收入囊中,樓家幾代人努力的果實就這么被一個外姓女人給摘了,嘖嘖……樓老爺子的棺材板壓不住嘍!”
“說起來樓明月當年的死因外界眾說紛紜,誰知道這里面有什么貓膩?”
“這老太太也挺不容易,忍辱負重這么多年,終于守得云開見月明,勾踐臥薪嘗膽都沒她勵志。”
“以前受點委屈,現在可就神氣了,瞧那高高端起的架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有多正統呢。”
“不過我聽說樓總跟他親媽的關系可不怎么好,一走就是二十年,再未踏足樓家半步,也是今年決定接手樓氏才回來的。”
“哦?這母子倆有仇?”
眾人小聲交流著八卦。
都說豪門最健忘,風大浪高,浮浮沉沉,很多人和事都淹沒在深海里。
但有些事卻并沒有被浪卷走,只不過暫時鎖進了匣子里。
而今晚樓老太傅綢珺突然現身,恰好成了打開匣子的那把鑰匙。
議論的當口,她走下最后一級臺階,微笑站定人前。
“沒想到今晚大家都來了,我老太婆在這里多謝各位賞臉。今天這場宴會,一來是我離開太久,想必很多新朋友和小輩們都不認識我,正好趁此機會大家可以熟悉熟悉。”
眾人——
“嚯!聽這口氣,老太太是要在帝都常住了?”
“她不是一直在外地莊園療養嗎?當初樓明心入獄都沒見到她回京,這次為了什么?”
“事出反常必有妖!”
“誒,你們有沒有發現今晚樓總根本沒出現。”
“不會是這老太太越過樓總策劃了一場酒會,請我們來的吧?”
“嘶!別說,還真有這種可能!”
“笑話!大家來都是沖著樓總的面子,她算什么?”
“如果是真的,那這老太太可不像省油的燈,這么大件事說辦就辦了。”
“聽聽,看她接下來怎么說。”
傅綢珺把眾人的反應看在眼里,表情從容,微微含笑:“二來,也是想看看我們圈子里這些如花似玉的小姑娘。”
“說來也不怕各位見笑,我兒子樓明深四十多歲了,如今還是孤家寡人一個。樓家就剩他這么一根獨苗,我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他繼續單身下去,所以啊……”老太太優雅一嘆,適當流露出幾分無奈,“婚姻大事也該操辦起來了。”
難怪——
難怪每張邀請函都特別注明邀請家里的女孩兒也一并出席!
竟然打的是這個主意!
呵……
虧她想得出來!
這些小姑娘多少歲,樓明深又多少歲?
商業聯姻那也不是這么“聯”的。
有些疼愛孩子的父母當即嗤之以鼻,老太太這手玩得可不磊落。
你要替你兒子征婚,沒問題,那麻煩事先告知,我們也好決定自家女兒要不要摻和進來。
現在算什么?
先斬后奏?
反正我把你們先騙來,像買豬崽一樣把所有存貨都看一遍,再慢慢挑、慢慢揀?
哦,你兒子就是獨苗?我家女兒就不是寶貝了?
“什么玩意兒啊?”
“太不體面了。”
“小娘就是小娘,三兒永遠也脫不掉身上那層小家子氣,哪怕年紀再大,再養尊處優!”
“這是不是就叫——本性難移?”
“沒錯,跟狗改不了吃屎一樣!”
“呵!早知道她打這個算盤,我今天來都不會來!”
“誰不是呢?還以為樓總出面邀請,沒想到是這老太太搞的。”
“一場烏龍!走了!”
當即便有人離場。
卻也礙于樓明深的面子,沒有把話說得太難聽,只是臉色難看得很。
偏偏傅綢珺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對于這些人的離開下意識皺眉,老眼充滿疑惑。
可能在她眼里,沒有誰會傻到拒絕給她當兒媳婦吧?
畢竟,樓氏家大業大,樓明深儀表堂堂,只要女人不傻,都會主動貼上來。
“呵……”
江扶月冷笑出聲。
小三兒老了,也還是小三兒,看誰都像小三兒。
骨子里的東西,再怎么努力也擺脫不掉。
還貼上來?
他樓明深算個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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