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扶月從樓上下來,剛抬頭就對上四雙打量的眼睛。
“姥爺,大舅,二舅,小舅,”她挨個叫人,“你們在看什么?”
“啊……沒、沒什么。”韓恒不動聲色放下平板。
韓恪撓撓頭,看向別處。
韓慎則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
江扶月一臉莫名,卻也沒多問,只是拿上包朝玄關走:“我出去一趟,晚上不回來吃飯了。”
“去哪?”四人異口同聲。
江扶月:“?”
韓恒:“呃!我是說……那個……我剛好也要出門,用不用載你一程?”
“不用,我自己開車。”說話的時候,已經換好了鞋。
老爺子輕咳一聲:“月月啊,晚上我讓廚房煨了湯,你看……”
言下之意,還是回家吃飯吧。
江扶月朝他笑了笑:“不好意思啊姥爺,我約了人,給我留一碗就行,晚上回來再喝。”
約人?!
誰?!
登時,“韓家四大金剛”兩眼放光。
韓恪:“咳……這么熱的天,不會覺得曬嗎?小姑娘不是都怕被曬黑?”
江扶月:“我涂了防曬霜,而且大多時候都待在室內,不會在太陽底下暴曬。”
“哦,這樣啊……那還挺好……”
韓慎放下茶杯:“月月,冰箱里有木瓜燉雪蛤,據說女孩子吃了美容養顏,已經讓劉嫂打包好,給你朋友帶一份去吧?”
江扶月一愣:“不用。”
“怎么?”
“呃……男的好像不用吃這個。”
呼!終于問出來了!
果然是個男的!
韓恒朝韓慎暗戳戳豎起大拇指:牛還是你牛!
韓恪:厲害了,又學到一招。
老爺子這會兒已經瞪大雙眼,心情沉重,差點脫口而出:你要去見哪個男的?是不是謝定淵?
好在,韓慎及時把他攔下,然后朝江扶月若無其事地點了點頭:“行,路上注意安全。”
“好。”
江扶月走了。
家里卻鬧翻了天——
韓啟山:“你攔我干什么?!沒大沒小!無法無天!是不是想氣死老子好獨吞家產?!”
韓恪和韓恒立馬躲開,遠遠觀戰。
老爺子和大哥交火,那就等于兩個炮仗同時開炸,看誰蹦得高。
未免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他們還是走開點比較好。
韓慎:“我要不攔,你是不是就直接問月月那男人是誰?是不是謝定淵了?”
韓啟山:“……”靠!這臭小子在我腦子里裝監控了?
韓慎:“您現在肯定在想——他怎么知道?”
韓啟山:“……”
韓慎:“這事兒就不能這么辦!您腦子一熱把話說出口,有沒有想過月月如何自處?”
“她是個女孩子,臉皮本來就薄,您還這么去問,不是故意給她難堪嗎?”
“不管她跟謝定淵有沒有關系,有什么關系,咱們能不能講究點?別這么魯莽?”
老爺子輕哼:“就你是個體面人……”
話雖如此,但心里卻很清楚韓慎說得沒錯,剛才如果真問出口了,肯定會讓囡囡尷尬。
謝定淵隨時都能收拾,他家小寶貝可一點委屈都不能受!
“那、就這么讓月月出去?咱們不管了?”韓恒站在遠處,小心翼翼發問。
韓慎冷笑:“自家小白菜被豬盯上,不管還得了?”
韓恒點頭:“就是!不能讓豬拱了!”
韓恪:“那接下來該怎么做?”
韓慎:“現在一切都只是猜測,尚未得到證實,可能并沒有這回事,大家也不用這么緊張。”
“那萬一是真的呢?”
韓慎勾唇,拿出手機,“月月開的是我送她那輛瑪莎,過海關的時候為了防丟失,出廠的時候在車上裝了一個GPS定位,正好連到我手機上……”
韓恒:“太賊了!”
韓恪:“老大不愧是老大!陰謀陽謀一套一套。”
老爺子:“爸爸的好大兒!”
江扶月驅車至餐廳,謝定淵已經在等了。
兩人吃過午餐,開車去國賓館。
今天還有一場聯合報告會,是兩人在肯尼灣期間,具體合作事宜報告。
不過,一踏進會場,大家看他們的眼神好像……不太對。
顯然謝定淵也意識到了,飛快和江扶月交換了一個眼神。
兩人就位落座,會議開始。
一直到傍晚,夕陽西下,才徹底結束。
準備離開的時候,領導突然笑瞇瞇叫住兩人:“小謝,小江,你們在那場直升機轟炸中表現出了舍己為人的高尚品質,這點值得我們在座所有人學習!”
謝定淵一番謙虛。
江扶月也含笑推辭,只道:“當時那種情形下,不管是誰都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領導目露欣慰。
“小江很坦蕩嘛,不過有些事也要這樣才好。”說著,特地看了旁邊的謝定淵,眼神那叫一個意味深長。
兩人:“?”
什么意思?
領導說完這句就背著手,笑瞇瞇走了。
直到兩人去餐廳吃晚飯,等上菜的時候,江扶月隨手刷了刷微博,才終于明白究竟怎么回事。
她把手機遞給謝定淵,讓他看上面的照片。
“拿獎了?”
江扶月:“……”這是重點嗎?
他端詳了足足半分鐘,忍不住點頭:“拍得真不錯。”
“評論區都在說我們有CP感,我們本來就是情侶啊,沒有才怪。”
聽起來,他還挺得意。
是的,現在評論區已經壓不住了。
最開始把兩人往情情愛愛上面扯的網友,一個個被噴成了篩子,但架不住群眾的眼睛雪亮啊。
從兩人的肢體動作、神態表情,處處都是可揣摩深思的小細節。
“注意看謝教授的右手是繞過月神腋下,直接按在她背上的。從心理學的角度來講,這里有兩點值得思考:一是從腋下繞過,大家都知道腋下其實是個很敏感的位置;二是按這個動作,既可以視作強勢的保護,也可以理解為絕對的獨占。”
“在當時那么危急的情況下,人的肢體會下意識做出反應,而謝教授的下意識反應是繞過腋下,而非越過肩膀去抱月神,你品,你細品!”
“還有月神靠在謝教授胸前的動作,了解江扶月的人都知道,她有多強,不僅是能力,還有內心。一個這么強大鎮定的人居然會做出一個如此具有依賴性的動作,這說明什么?”
“說明她信任謝教授,而且不是一般的信任,是能交付生命的那種!”
“兩人都抱著必死的決心,所以那一刻是愛情最后的纏綿。”
“都說喜歡一個人,就算嘴上不說,眼睛也能看出來。我在謝教授眼里看到了他對保護月姐的決心,如果這還不叫愛的話,那什么叫愛?”
網友們紛紛化身心理專家、微動作解析家,把兩人當時的狀態、心情,安排得明明白白。
關鍵是,居然跟真實情況差不了多少!
“天才少女和高冷國士的戰場相擁,這是什么神仙愛情?”
“我竟然在和平年代看到了老一輩才有的愛情,嗚嗚,太好哭了!”
“給我嗑起來!高舉淵月大旗!沖啊!”
江扶月深吸口氣:“現在怎么辦?”
現在網上已經討論開了,熱搜榜上掛了一天也沒見熱度消下去,照目前這個狀況,不回應肯定是不行的。
謝定淵抬頭,目光灼灼:“月月,我們公開吧。”
她一愣:“你確定?”
男人眼神微黯:“除非你不想。”
“好。”
這下換成他怔住了。
既然決定公開,兩人都不打算自己出門,一來沒有社交賬號,二來兩人身份敏感。
需要官方說話,才能堵住一些惡意揣度的聲音。
所以,飯還沒吃完,謝定淵出去打電話了。
江扶月倒吃得不少。
“你啊,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
她莞爾:“這不是有你在嗎?”
吃完,謝定淵送她回家。
江扶月不想開車,謝定淵只好任勞任怨地接過鑰匙。
瑪莎空間不大,他坐進去有些束手束腳。
等到了韓家別墅外面,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江扶月讓他停車。
“怎么?”81Zw.ćőm
“咳……公開之前,你還是不要露面了。”韓家四大金剛可不是吃素的。
她怕謝定淵會頭破血流。
可惜,已經晚了。
韓慎從手機上看到車子開回來,就立馬叫上老爺子、韓恒、韓恪,哦,外加一條小莽沖出去。
彼時,謝定淵正低頭親吻江扶月,而江扶月纏著他脖子。
“好啊!果然是你,謝家的臭小子!”
“居然敢拱我們家的小白菜!”
“小莽,給我上!”
“汪汪汪——”
一時間,雞飛狗跳。
謝定淵褲腿都被小莽撕破了。
江扶月:“?”
“你走!給我走!”
最后謝教授被韓家四個男人外加一條狗,聯手驅逐。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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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