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關懷騙回房間,我沖碧石呶呶嘴,示意她出去走一圈。
碧石好像覺得挺有趣,邁著貓步走出房間,但頭一直向后扭著,看那小東西跟著她沒有。
然而并沒有,腳步聲沒有出現,碧石失望地走回來,突然,她的目光定格在我腳上。
或者說是定格在我右小腿上,我順著她的視線看向自己的腿,赫然發現在我右腳旁邊有兩只小小的血腳印。
腳印一前一后,從這個站位判斷,那小東西應該就扒在我腿旁。
“嘖嘖,沒辦法,看來它喜歡你。”碧石頓時失去興趣,回到駕駛室繼續研究她的八音盒。
船行二十分鐘,我們離海底城已經很遠了,貝殼船的行進速度跟快艇差不多,它只有啟航和停靠的時候會減速。
而且這應該是條提前設定好的固定航線,在海底的‘崇山峻嶺’間,隱藏的安路線。
有海下斷崖峭壁擋著,來去都走得很順暢,只有一些深海生物會發現我們,好奇地跟上一段。
我關上駕駛室的門,防止那小東西跑出去嚇到領隊和關懷,至于我和碧石,不管它是什么,我們倆都不會害怕。
“喂!”安靜的氣氛被碧石突然打破,她放下八音盒,扭過頭看著我。
“?”我挑挑眉,沒有應聲。
“這才是鑰匙,是瑪麗蘇、還有那什么盾想要找的東西。”碧石用正兒八經地語氣說。
我眉頭高挑,但還是沒說話,湊過去伸出手,碧石將八音盒小心地放到我手上。
我們再次相遇后,鮮少有這樣正經的交流氣氛,我也湊近了去看八音盒上的花紋。
遠看的時候,確實像花紋,但離近一看,那根本不是花紋,只是首尾相連的文字。
只是這些文字的造型比較復雜,有圓形、菱形、三角形、還有方形,風格如此不統一,又穿插著連接在一起,因此看上去像用幾何圖形拼成的花紋。
“你認識這些字?”我看了半晌后開口問道。
“我不認識,但我誰使用它。”碧石指指我的腦袋,隨即嘆了口氣,說:“算了,你別回憶了,我告訴你吧,它們屬于一個更古老的種族,塔族。”
根據我從網絡以及電子文件資料中看到的人類歷史,史前一萬年,正是冰河世紀,猛犸象和原始人遷……
不不,那個時代有八音盒的技術嗎?
我腦子有點亂,不過我沒有去搜索記憶,即便這東西真的是‘鑰匙’,那和我也沒關系,在小島行動中,我和陳清寒就是個意外。
不過現在閑著也是閑著,聽聽故事倒也無妨,于是我問:“塔族?”
碧石點頭:“他們在地球上活動的年代,在最近一次的冰河期來臨前,這個民族不喜歡陽光,所以長年生活在地下。”
如果塔族是海底人的祖先、海底人是白玉城民的祖先,那小島周圍終年暗無天日,或許是他們有意為之。
“但咱們在海底城和白玉城并沒有看到過這種文字。”我說。
“所以我才說它們屬于塔族,而不是海底人和白玉城的居民。”
“他們不都是塔族么?”
“這可不好說,有些東西可以承繼、有些東西則不行,一個種族可以進化、也可以退化。”
我大概明白碧石的意思,比如她說這種文字屬于人類文明,但人類突然退化,變成猿猴了,那就不能說這種文字屬于猿猴。
“等等!我有一個不切實際的想法。”我腦子里靈光一閃,突然冒出個恐怖的念頭。
“知道不切實際還說?”碧石斜我一眼。
“說著玩唄,你想啊,我們不知道白玉城的居民去哪了,也不知道那些住在城里的怪物是從哪來的,可是也許他們就是它們呢!”
“誰們就是誰們?”
“居民就是怪物退化而來的啊。”
“唉…我現在覺得你退出族內的爭斗是個明智的決定,你的腦子吧…它已經不適合再參與這樣殘酷復雜且現實的斗爭了。”
“人設崩塌的祭司大人,你也沒好到哪去,你在帶領族人祭祀的時候,準備跳什么舞慶祝?野狼迪斯科?”我邊說邊比劃了幾下。
“哈哈”突兀的笑聲橫插進我們的談話中間。
我和碧石同時一頓,誰都沒說話,我用眼角的余光瞄向我身旁的地板。
我們盤腿對坐,中間放著那只八音盒,剛剛的笑聲就來自我右側大腿旁邊。
那笑聲稚嫩清亮,帶著點奶聲奶氣的感覺,明顯屬于小孩子。
我猛地一扭身,伸出手臂去撈那聲音所在的位置,手掌上傳來一股異樣的感覺,手臂撈了個空。
“是液體。”我看了看手掌,雖然上面并沒有水,可剛剛的感覺,分明是手掌穿過水流的感覺。
我掃向地上的八音盒,這個盒子里的零件也是一種聚而不散的液體,而且互相碰撞還能發出聲音。
“它是跟著這個出來的。”我用眼神示意碧石,讓她看八音盒。
“也許是配套產品,買一送一。唉,又不是妖魔鬼怪,既然它喜歡跟著你,就讓它跟吧。”
“你是站著說話不腰痛,別人看到它會嚇出心臟病。”
“喂,小不點,有第三個人在場的時候,不許出聲、不許走路,聽到沒有?”
我剛想嘲笑碧石兩句,說她跟一個不明生物講漢語,對方能聽懂才有鬼。
“嗯”屬于小孩子的童稚嗓音立刻呼到我臉上,給我的打臉回憶錄又添一筆。
當當當
敲門聲一響,我頓時感覺有東西糊到了我脖子上,好像是一雙細小的手臂摟住了我的脖子。
“冷小姐、王小姐,快到了是嗎?”門外是領隊的聲音。
“哦,對。”我起身去把門打開,在海中船外殼會變成透明狀,但內部的墻壁和門不會,所以領隊看不到我們剛剛在干嘛。
領隊來提醒我們,貝殼船馬上就要進入沉船之海的范圍,但我們必須想辦法搞到‘通行證’。
出來的時候是美女蛇把船上的尸體扔了出去,按照她的說法,進出的通行證,不論死活,必須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