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我的‘軟柿子’發言,眾人的目光收了回去。
“聽到沒有,人家本人都沒說什么,有些人真是狗拿耗子。”
“怎么說隊長的職務也是上面定的,要是人人都無視職權,隨便行事,那一線的工作還不亂套?”
雙方的爭執并沒有因為我的發聲停止,莉莉絲這邊聽了對方的話,立即反問,他們那隊的隊長是陳清寒,可從他們被救到現在,每一步行動他們都聽茉莉的,根本沒人理會陳清寒。
陳清寒比我還低調,非必要不開口,我第一次見他在一支隊伍中這樣沒存在感。
矛頭指向他,沒等他開口,茉莉搶先認錯,說不是陳清寒的責任,是她初次以小隊的形式出任務,還沒從單人模式調整過來。
陳清寒再次咽下想說的話,別人也沒給他機會,兩隊人互不相讓,最后竟爭起了食物分配的問題。
我見過陳清寒的隊長,也認識陸浩、包子他們這樣的隊員,一直以來我都認為一線外勤隊伍是個其樂融融的大家庭。
“嘿陳教授,你看。”我沒理會那群積極投入爭吵的人,拉著陳清寒到墻前邊,讓他看我摳掉的薔薇壁畫。
壁畫的顏料摳掉以后,露出一塊晶瑩剔透地石頭,石頭的形狀就是花朵的形狀,也就是說在花崗巖墻面內,還鑲嵌著別的材料。
“是水晶嗎?值錢嗎?”我瞄了眼其他人,小聲問道。
“不是。看不出是什么,別摸。”陳清寒抓住我的手,制止了我的動作。
“你看,顏料是不是在融化?”我的眼角掃到旁邊正往下淌的紅色液體,剛剛我摳的時候,它們還是干透的油漆狀態,才這么一會兒功夫,就融化成液態了。
陳清寒看了看四周,其它墻壁上的涂料也在融化,紅薔薇變成了白薔薇,嵌在墻內的透明石頭漸漸顯露出來。
“小心,情況不對。”陳清寒終于出聲,他喝住仍在爭吵的眾人,可惜沒人聽他的。
“別急,小場面。”我見過比這更亂的隊伍,我抽出背包內的毛巾,點著了撇進兩伙人中間。
嘩啦——
兩隊人自動分開,下意識地躲開了火團。
“看看周圍的墻,壁畫融化了,大家自求多福吧啊!”我揚聲提醒道。
天長日久的顏料或許會揮發,但融化成液體的顏料……我從未聽盜墓賊說過,現在幾面墻像在往下淌血,這詭異的變化會帶來怎樣的后果,我們都無法預料。
眾人終于察覺出四周的變化,這時,不僅顏料在融化,連嵌在巖石內的透明石頭都化了。
原來它們不是石頭,而是像冰一樣的結晶體,可能是因為我們一群進來,由于人體會散發熱量,人多熱量自然也高,制造殿內的溫度產生了變化,所以顏料和結晶體都開始融化。
不過這只是我的猜測,不到二十人的隊伍,要捂熱一間大殿,哪有那么容易。
如果不是溫度的變化,那就是氣體的變化,總之,墻面的變化是從大部隊進來之后產生的。
就算說是被他們吵架噴出的口水給溶解了,我也信。
“古墓中為了防盜,有時工匠會在壁畫的顏料中摻入毒物,大家快拿出防毒面具戴上。”茉莉處處搶占先機,這次她又搶在莉莉絲前頭反應過來。
如果有用,那是茉莉有先見之明,如果沒用,大家一起毒死了,還有誰會找她的麻煩,若是顏料無毒,誰也不會說謹慎是缺點。
莉莉絲跟茉莉爭歸爭,卻不會拿自己的命唱反調,她向己方隊員點頭示意,他們一起拿出背包里的防毒面具戴上。
唯獨我的背包里沒有,而陳清寒的背包早在幾天前便遺失了。
“隊長,你怎么不戴?”程學林拿著防毒面具,正往腦袋上套,見我站著沒動,也跟著停下動作。
“我沒準備。”
“啊?進墓帶防毒面具是常識,古墓中充滿有害氣體,連這個都不知道,還真是新人。”茉莉身邊的一個人用不高不低的聲調說道。
所有人都能聽見他說了什么,我是個新人、經驗不足,蠢到把自己害死。
“什么啊?你知道什么,隊長可厲害了!”程學林是個學者,并不擅長吵架,在剛剛的那場爭吵中,他幾次憋紅了臉,卻沒搶到話頭。
“冷小姐自有過人之處,她一個人把我和陳教授救出來,她的實力毋庸置疑。”茉莉戴著防毒面具,聲音悶悶地。
現在的問題是,不管是褒是貶,隊伍中都沒有多余的防毒面具,茉莉的‘肯定’只是句空話。
“我們在挖逃生的通道,是她擅自行動,無意間找到了你們。”莉莉絲從茉莉的話中聽出了歧義,立刻分辨道。
墻內的透明結晶,徹底融化成水,水在地面匯成一灘,聚而不散。
咯咯咯……
結晶體流出后,墻上的空洞里傳出一陣怪響,薔薇花的花朵比臉盆還大,絕對能容一個人鉆進去,當然,里面如果有人的話,也能鉆出來。
這間大殿的用途沒人知道,南朵和墓主或許知道,因為他們從棺中醒來就來了這,后又抓住茉莉放到石臺上,和南朵手牽手。
大殿的風格和外面的井并不相同,但井就開在大殿門口,這應該不是巧合,所以我猜,先有的大殿和井,后來的古尼羅人發現了這,將大殿當成冥殿、那井也成了祭祀場所。
我之前也納悶,大殿中的壁畫明明是鮮艷的花朵,為什么古尼羅人會把它當成冥界,把殿門繪制成了通向幽冥世界的大門。
“大家小心,c級準備!”莉莉絲喊了聲,其他人去摸武器。
墻里的怪聲來得巧,正好化解了他們的尷尬,因為兩隊人中就我和陳清寒沒防毒面具,如果沒有外來干擾,他們勢必要討論一下,是有人大義犧牲,讓出兩只面具,還是體投票,讓我們聽天由命。
接下來的時間,我有點懵,等了一會兒,那空洞里什么東西也沒出來,可其他人卻像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東西,一個個發出驚呼,自動縮到一起,在石臺周圍聚成一圈兒。
我就像個學不會無實物表演的笨學生,左看看右看看,同學們表演得那么投入逼真,而我卻找不到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