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才后悔當時沒和南朵多聊聊已經沒用了,那井底的黑油和大殿有著緊密聯系,幾千年前就受古尼羅人祭祀,它們的時代要更早,而茉莉卻能操縱或者說喚得動它,這是不是代表她和大殿建造者有什么關系?
古尼羅人只是祭祀,但她顯然知道那是什么。
我在開會的時候如實說了所看到的,包括茉莉怎么召喚出黑油,怎么從小空隙消失。
只是隱去業火的部分沒說,只說茉莉跑了之后,黑油就退回井里了。
至于茉莉為什么跑,當然是和我交了手,沒打過我。
我們出來只帶了透明盒子,莉莉絲他們都有傷,沒人提黑油的事,我也就沒帶樣本出來。
李渡帶了蚊人的dna樣本,他說部門里一直在收集物種樣本,過去的、常見的、新生的……各種各樣都收集。
我想起上次的貪吃蛇,估計蕭長風和甘泉已經提取過樣本了。
因為茉莉和隊員們接觸的機會很多,所以暫時還不知道她是用什么手段將人變異的。
可能是在飲食中摻了什么,也可能是別的途徑。
陳清寒說上次他去櫻國和茉莉一起出任務,就發現接近她的人,很快便會對她言聽計從,當時他還以為是女神的魅力。
只有陳清寒是個例外,他們工作的時候一直公事公辦,他對茉莉沒有表現出一丁點殷勤,反倒是茉莉對他好像特別感興趣。
要是沒有這次蚊人的事發生,茉莉對他的態度,還可以解釋為女神喜歡挑戰,發現有異性對她很冷淡,有些傷自尊,于是想要倒追男神。
可發生過這件事之后,我覺得更可能是茉莉發現她的變異對陳清寒沒用,因此產生了興趣,想知道究竟怎么回事。
不管那些傾慕她的人變沒變異,這種類似精神控制的‘吸引力’在其他人身上都有效果,唯獨在陳清寒身上無效,換作是我,我也會好奇,想知道是什么原因。
在墓中的時候,梁瑞冬他們都受了影響,他們有意見的對象是那些被困的隊員,他對茉莉始終態度良好,捆手的時候動作十分輕柔。
現在看來,這也是茉莉的特殊本領,不過對我和莉莉絲卻沒用。
等我們發完言,隊長告訴我們,茉莉失蹤了,她沒有回櫻國,也沒和櫻國的同事、朋友聯系。
他叫那邊的人調查了一下,結果發現我們認識的這個茉莉,并不是真正的茉莉。
她五年前加入櫻國那邊的特殊部門工作,檔案、背景都沒問題。
參加工作的這五年,一切都很正常,領導和同事們都說她工作認真,也有真本事。
她兩年前開始帶隊,接過的任務沒有失敗的。
這次隊長叫那邊找她的大學同學和鄰居都問問,如果一個人不是正常人,熟悉她的人一定能察覺到什么。
她的身體肯定會發生一些不同尋常的事,哪怕是最微小的事。
但她身邊的人都說沒問題,直到那邊的人找到她的中學同學詢問,她們卻說照片中的人她們不認識。
一個從中學到大學能有多大的變化?不至于讓當初關系最好的同學都認不出,除非她的女神臉是整出來的。
她的中學老師說了一件事,引起了隊長的注意,說是中學最后一年,茉莉的奶奶患病去世,她父母在她小時候就出意外雙雙去世,她是奶奶養大的,奶奶的死對她的打擊很大。
老師回憶說,她在葬禮后突然翹課半個月,因為家里沒有親戚,沒人報警,還是老師給警察打的電話報的失蹤。
所以老師記得特別清楚,他們找了好幾天,茉莉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正當他們要放棄的時候,她又突然給老師寄了封信。
說她要退學,離開傷心地,去另一個城市重新開始生活。
之后這個人便徹底消失了,沒人知道她去了哪。
她家里確實收拾過,是收拾了行李才走的,所以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茫茫人海,一個無親無顧的女孩消失,是多么容易的事。
兩年后,她的身份信息出現在另一個城市,以另一張面孔,重新站在熙熙攘攘的街頭。
新出現的茉莉讀了大學,有人問起那空白的兩年,她就說出去流浪了,時間是治愈傷痛的良藥。
大千世界同名同姓的人太多了,即便她曾經的同學聽到她的名字見到她的人,誰又能想到,她就是當年失蹤的那個同學呢,畢竟是兩張面孔。
聽完隊長的話,我得出一個結論:茉莉是冒名頂替的假貨。
她的真實身份會是什么呢?
隊長又說了些團隊合作,需要同心協力之類的話,莉莉絲當著所有人的面,正式向我道了歉,弄得我還怪不好意思的,我并沒有因為她的奪權不高興,正相反,她帶著其他人瞎忙,我才有時間干我想干的事。
會議結束后,程學林趕緊叫住我,說他忘了加我微信,以后他有事,就發微信向我請教。
他是研究古文字的,向我請教什么?血母族語嗎?
我又不能承認自己是血母人,不過加個好友而已,這點小要求總不好拒絕。
我注意到陳清寒沒說他自己化繭的事,也沒去內部醫院檢查。
看來這事他想壓下,可是他的身體出現了異常,萬一出事怎么辦,我又不是族內的醫生,思來想去,我給碧石發了條消息。
問她知不知道族中誰有化繭的能力。
碧石這個家伙,馬上就回復問是不是陳清寒出問題了。
我說對,我的繼承者出現了我沒有的能力,這什么情況?
碧石說她需要問問,咨詢下專業人士。
我一聽不對啊,專業人士?立刻問她,找到族中殘存的醫生了?
她發了條語音過來,說什么殘存,這個詞太不吉利,應該說是幸存的醫生。
管它是幸存是殘存,只要能讓陳清寒生存,那就是好醫生。
不得不說,碧石這段時間沒白折騰,從犄角旮旯找出不少族人,她們倒不是像我們這樣擁有超長生命的稀有生物,只是一代代的血脈繼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