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玩意兒?被扎一下就失這么多血?
這群管理員的體能迅速確實不遜于外勤,以他們的身手被扎一下瞬間就失血昏迷,那多耽擱一秒,命怕是就沒了。
“侯主管?還不能銷毀?”我急問,跟著管理員追上去,叫他們讓開。
奈何管理員不聽我的,侯主管下令叫他們追,他們就追,根本不管自己死活。
“我沒有權限銷毀這個級別的物品。”侯主管連忙給掌門打電話。
木雕人已經沖到大門口,用力撞擊倉庫門,它穿不過這道門。
也許這段時間它一直隱身在倉庫里轉悠,就是想找到一個薄弱點,讓它可以穿過去,可惜沒有找到。
通風口呢?我抬頭看了眼頭頂,通風口的蓋子也是金屬板,上面有許多細小的孔,細到螞蟻也鉆不出去。
木雕人看來無法將自己化整為零,但它為什么會在我面前暴露行蹤?
等侯主管打完電話,已有三名管理員被扎昏迷,我踢飛兩個,不讓他們靠近木雕人,否則就有五名傷員了。
“進了倉庫的東西,絕對不許私自出去,冷組長,動手吧!”侯主管得到上面的許可,底氣明顯變足了。
吱喲——那木雕人發出一陣奇怪的聲響,身體陡然變長,發髻幾乎頂到天棚,我最擔心的一幕終于發生,它身上突然張開數不清的漏斗嘴,比之前強十倍的吸力,足可以讓在場的所有人變成無血干尸。
那些漏斗嘴張開的同時,空氣中瞬間形成一片血雨,雨滴順著吸力,流入那些漏斗嘴。
我總算見識到‘汗血寶馬’流血的模樣,鮮血透過人的皮膚滲出體外,在空氣中呈雨滴狀,然后‘匯’進一張張漏斗嘴里。
因為我在聽到聲音的時候向后跳出一段距離,第一波血雨里沒有我的血。
我連忙掏出道具火焰槍,對著木雕人連開兩槍,兩團業火噴出,吞沒木雕人,在黑渣飄落的同時,靠近門口的管理員也紛紛倒地失去意識。
只有侯主管和護著他的幾名管理員有驚無險,他們站得比較遠,但如果對木雕人不加以控制,不出三分鐘,他們也會沒命。
剛剛面對強大十倍的吸血力量,我感覺體內有另一股力量護住我,否則就算退開幾米,也不可能一滴血沒流。
侯主管打電話給醫院,我轉身看向他的時候,發現他看我的眼神有點復雜,我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別是剛才的表現太勇猛,他開始懷疑我不是人類了……
失血的管理員被抬走搶救,侯主管向掌門簡單匯報了基本情況,9999號物品已然銷毀,危機解除,今夜無事,明天我得和侯主管一起去見掌門。
侯主管抽出空來向我道歉,說今晚的事是他想得太簡單了,差點釀成大禍,幸虧有我在,不然連他自己也要搭進去。
在當時那樣的情況下,倉庫大門是萬死不能開的,而他們又沒人能控制住神木,即便有救援,等人來了他們也變成干尸了。
忙是我答應幫的,神木發狂我又在場,解決它是順理成章的事,我叫侯主管別多想,出手幫他們也是幫我自己。
侯主管只當我在客氣,寬慰他,說這個人情他領下了,以后如果我有需要他幫忙的事,盡管開口。
我把繡花鞋交還給他,隨口應了聲,就離開倉庫回家去了。
那只放著血袋的保險箱,看著像個鬧著玩的玩具,我想侯主管也沒想到神木的攻擊會‘升級’,而且它好像知道那是陷阱,并不中招。
侯主管如果不是想謀殺我,就是他也不知道神木有這等威力,或者在當年的記錄中,神木還沒這么厲害,用誘餌的法子捉它管用。
侯主管有權限查看每件存庫物品的檔案,他肯定看過9999號物品的檔案,看過還差點送命,我更愿意相信是神木變厲害了,而不是侯主管盲目自信。
保險箱的材質和護門板相同,幸好這東西仍然對它有限制作用,不然可糟糕了。
第二天早上我和侯主管一起出現在掌門辦公室,侯主管寫了書面報告,掌門也看過了,再說倉庫里有監控,昨晚發生的事都有視頻記錄。
銷毀倉庫存放物品是經過掌門同意的,我以來叫我們來,不過是口述下當時的情況,走個過場。
但掌門叫我們來卻不是因為昨晚的事,和銷毀9999號物品無關,和調9999號任務有關。
掌門讓侯主管將當年關于9999號任務的相關物品全調出來給我,希望我的小組開張第一個任務,是重查這個舊案。
9999號物品是在一次任務中遺失,后被尋回的任務物品,可究竟為什么會遺失,又是怎么尋回來的,除了掌門和經手人,沒人知道詳情。
侯主管接到掌門的命令,先走一步給我調物品去了,我留下聽掌門細說當年的事。
他推給我一份卷宗,說這份文件只能在他的辦公室里看,看完他要收回去,等我離開這間辦公室,就沒有查閱第二次的機會了。
檔案袋上印著暗紅色的9999數字,想必這就是9999號任務的檔案資料,在內部檔案庫系統中查不到的絕密信息。
我靜下心,坐在掌門對面的椅子里,翻看面前的檔案。
平時最不愛動腦的人,此刻不得不調動記憶力,將內容全部記住,不能漏掉任務細節。
掌門說這個任務中,只有一件懸而未決的事,就是在神木遺失的這段時間,誰‘收留’過它。
神木的威力我見過,掌門擔心在神木失蹤的那些年里,有人研究過它。
研究到什么程度,是否已經取得成果,這是掌門想要了解的。
就像陳清寒打入陸老板的隊伍那樣,一些有野心的人私下做些什么,官方都想知道。
畢竟牽扯到我們單位的事,基本就沒有小事,放任不管的后果太嚴重了。
比如皮偶師,普通人學會了那種邪術,便會利用它為自己謀利,乃至濫殺無辜。
神木的力量夠格稱為大/殺/傷/武器,掌門會擔心也正常。
我把檔案反復看幾遍,每個細節都記好,然后去倉庫找侯主管。
9999號任務中除了神木,其他物品都很普通,登記后可以帶走,任務結束再送回來就行。
我抱著侯主任給調出來的小紙箱,回我的小組,順便接上訓練結束的四名組員。
外勤人員的辦公地點并非全在單位,我們又是分離出來的獨立的組,辦公地點在單位外面也不算搞特殊。
掌門給批了一臺車,我正好接上四名組員回去,新組經費有限,單位只能空出一臺五菱紅光批給我們,我倒不挑,反正六個座空間大,比豪車實用。
回到‘神殿’我立刻給她們開會布置任務,如果不是出了昨晚那檔子事,上頭可能沒這么急著查當年的任務。
現在剛巧出事,就順勢開查,我們開工的日期也一并提前。
9999任務的日期是99年,某小國鄉村傳出‘吸血鬼’流言,有一支神秘的國外隊伍,過去調查此事,并最終擒獲那只作亂的‘吸血鬼’。
可是該支隊伍在返程途中,突然失聯,他們最后留下信號的位置,是一片莽莽大山。
那支隊伍的上級,也曾派人去尋找,結果一去不回。
這才組成多國救援隊,給出共享信息的好處,再次派人前往那片區域。
我們單位當時派去的是個叫甘露的女外勤,我看她的檔案,注意到她的身份證地址和甘泉是同一個,甘露的家庭成員欄寫著她有個哥哥叫甘洋,甘泉的父親就叫甘洋,所以她們兩個應該是親戚。
甘泉的姑姑……
當時的甘泉只有七八歲,她會不會記得一些關于她姑姑出任務的事?
單位只派了一名女外勤,還讓我挺意外的,而那支聯合隊伍共有一百多人,似乎不是名額少的問題,但檔案里沒寫單位為什么只派了一名女外勤參加聯合‘救援’。
甘露跟著隊伍前往目標地點,他們只知道飛機可能墜毀,搜索范圍很廣。
那是南美洲的某片山林,熱帶氣候,終年高溫,但對這樣一支特殊隊伍來說,沒有他們克服不了的惡劣環境,如果有……那也是勇往直前,不會退縮。
我看過神木的詳細介紹,它明明落在東方,被華夏采藥人撿去,怎么跑到南美洲去的?
這期間發生的事,檔案里沒有記錄,我們這次的任務等于是要把當年的事重新梳理一遍,跑腿兒是免不了的,怕是要去一趟那個村子,打聽當年鬧吸血鬼的傳聞。
甘露沒去過那個村子,她直接去了飛機墜毀的地方,所以檔案里沒有關于村子的內容。
不過有村子的名字,就是在地圖上查不到,得去當地找。
以前我特別愛聽盜墓賊講故事,現在,我成了追尋故事的人。
只是跑腿的工作,不用面對吸血神木,我制定好計劃,向上面申請,經費批下來我們就出發。
先去那個村子打聽當年的傳聞,最好能查出神木怎么跑去那個村子的,說不定能補齊它從采藥人家中失蹤后的那段空白。
這時候白云問我開分店的事,地方她都看好了,問問我的意見。
我自然沒意見,趕緊把需要我出面的部分弄完,剩下的事交給她,我就帶著組員出發,去了遙遠的南美。
我只帶了一個人,誰讓經費有限,又不是出危險任務,所以只能一切從簡,剩下的人在組里查,比如當年采藥人所在的村子,那個留下記錄的獄友是誰,這些都要查。
9999號任務的重點是甘露這條線,后來東西入庫,也就沒人再管。
老檔案我全看了一遍,有些只需要打個電話就能求證,得到結果,很容易永遠結案,有些比較麻煩,需要我們多跑跑腿。
我走前跟陳清寒吃了頓火鍋,他說他也要出發了,這次的任務不能向我透露,而且時間可能很長。
我讓他去忙,反正我有一堆事兒,同為外勤,談戀愛的話聚少離開是常態。
如果他想我,就找個機會把我借調過去,這樣的事他又不是沒干過。
跟我一道出門的組員叫風音,我帶她出來,是因為她有聽力好,傳說中的順風耳,打聽消息帶上她,最合適不過了。
風音原本是情/報/販/子,兼小報記者,前者是為糊口、后者是為興趣。
反正她寫的那些花邊新聞,讀者愛看、卻未必信,她自己寫得高興,還被人堵過幾回,套麻袋揍過幾頓,最嚴重的一次,她的摩托被一輛貨車故意撞飛,她掉下懸崖落海,所有人都以為她死了,之后她只好換個身份、換個國家,‘重生’一回,繼續寫名人們的不實新聞。
后半段工作經驗可以忽略不記,她當情/報/販/子的經歷其實特別精彩,在槍林彈雨中穿梭過,誰的錢都敢賺,也被各方勢力下過追殺令。
她假死的次數,用兩只手數不過來,她給單位上報的工作經歷中沒寫那充滿硝煙的一段,全是她當小報記者的經歷。
這期間她匿名/舉/報過一些大人物,甚至協助警方破過案,多次提供過重要線索。
單位審核過她的檔案,沒發現她有不良記錄,更久之前的經歷也沒被挖出來,所以平安度過了審核。
她說她很注意這方面的行為,以前都是戴著頭套做生意,沒有任何電子設備上留下過樣貌記錄。
我們倆坐飛機,輾轉抵達那個小村子所在的城市,從城市下到鎮子,一點點打聽那個村子的位置。
到地方才知道,村子早已廢棄,這地方也沒有開發價值,逐漸變成了荒地。
我們只好到附近的其他村子去打聽,關于這個村子經曾發生的事。
風音做情報販子的時候,基本把地球上的語言學個遍,她這方面有天分,也肯努力下功夫,主要是為了生計,所以我帶她來可以當翻譯用,不必再請當地人做翻譯了。
我們向村中的老人打聽,只要給錢,而且不需要太多,他們很樂意回答我們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