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它知道自己是地球最后一只阿魯奇后反而更激動了。
用它的聲帶吼叫起來,這是真實的聲音,洪亮且帶著威嚴,很像電視里虛擬的龍的聲音。
金屬圓球肯定就是牢籠,里面莫非鎖著一條龍嗎?
那它可夠憋屈的,這籠子裝個人,或其它小動物綽綽有余,但要裝一條龍,怕不是要塞得像午餐肉罐頭一樣。
我任它發了會瘋,等它不叫了,才和它繼續溝通。
(你現在出去,十分危險,而且我沒有權利決定放不放你,等我請示下領導再說)
(為什么,奧布洛芬衰敗了?)
(這個……算是,我現在給人類打工,如今是他們的天下)
(人類)
我故意提到人類,想看看它對人類的態度,是蔑視還是友好。
在其位、謀其政,做了維護社會安定的工作,總不能隨意放怪物出去亂跑。
(是啊人類,唉,現在地球的自然資源越來越少,再過個幾十年,恐怕我就得想辦法離開了)
(放我出去,我帶你離開)
(別騙我,你真的有辦法?)
(我必須離開,去找那些叛徒報仇,可以順便帶上你)
(那你等等,我請示下領導,哦對了,這柱子里是不是有蛇?)
(飛蛇巴坎的廢物子孫)
提到這個它又氣呼呼的,我之前懷疑過進村的毒蛇是它放出去的。
看到牢籠我就否定了這個想法,金屬圓球上的氣孔太小了,就蚯蚓能鉆出來。
底下又沒別的空間,我也沒看到蛇影,那只能是在鐵柱里藏著,鐵柱底部一定有絕緣的空間容納毒蛇。
我借著要打電話的由頭爬會地面,血水能涌出去,說明鐵柱上有孔,毒蛇可能是從那跑出去的。
柱子對牢籠里的那生物還有限制作用,不能破壞它。
其實只要知道蛇從哪來,阻止它們出來就不難。
我跑回村子,山娃已經找過村長,村民聚集在村長家門口,正聽他講話。
村子的祖先是漢人,他們雖然也會說少數民族的語言,但平時交流都說漢語。
村長說后山有毒蛇,要跑到村里來了,希望大家先去山外邊躲一躲。
毒蛇咬死三個人的事,村里人都聽過,畢竟這個村子很少發生大事,有一件就夠他們記很久。
村民知道村子有神獸守護,所以從不進毒物,不怕神獸跑進村來的東西,那可不得了。
所以村長的話,村民百分之百的重視,我撥開人群,問村長村里有大鍋沒有,越大越好,要八口。
村長愣了,不知道我是誰,突然跑過來說這個,本來要請我吃晚飯的老奶奶剛好在村長旁邊,就介紹說:“這是葉先生老師的孫女。”
村長看著也有六十了,他對葉曉也有印象,聽說我和葉曉有層關系,便問我要鍋干什么?
“想辦法攔住毒蛇,這個方法不知道行不行,把鍋給我,我去試,你們繼續撤離。”
“那怎么行,不能讓你一個人進山,我派……”村長看向人群,視線掃了一圈,沒合適的人選。
村里年輕人少,他們要負責照顧行動不便的老人。
“我!我跟她進山。”山娃站出來,自告奮勇道。
“胡鬧,你去了誰照顧苗伯?”村長瞪他。
“我,我照顧苗伯。”衛生所的醫生舉手。
我表示不需要,主要是怕山娃看到我噴火,如果大鍋不能阻止毒蛇,那我只能把它們一鍋燒。
但山娃堅持,苗伯也不攔著,我就奇怪了,苗伯之前讓山娃回牢籠那看著,他明知道很危險,心里舍不得,可還是要讓唯一的孫子冒險。
如同此刻,我都說自己去了,他也不攔著點山娃,這里頭難道有不為人知的原因?
村長猶豫片刻,忙叫村民回家找鍋,他家正好有一口大鐵鍋,換了新炊具后就放在雜物間。
八口大鍋很快湊齊,我拎四口,山娃拎四口,村長叫我們別冒險,試完不行馬上回來。
我把背包換成柴包,領山娃回后山,把大鍋反扣在土坑上,然后在鍋底搭上木柴,澆上酒精點燃。
火燒鐵鍋,將鍋表面燒得滾燙,如果毒蛇敢出來,保準它們變鐵板蛇條。
在村里我和掌門聯系過,他說會派人來支援我,我不能一個人做這件事。
“山娃,行了,這沒事兒了,你回村。”八口鍋都燒熱了,我拍拍手,叫山娃回去。
“不,我守著。”山娃不愧是苗伯的孫子,和他爺爺一樣固執。
“一會兒蛇出來咬你。”
“不怕。”山娃抽出一柄柴刀,虎視眈眈地盯著鐵鍋。
喲,小孩兒不好嚇唬,膽子挺大!我心里偷樂,但也不能真的讓小朋友和毒蛇對戰,趁他不注意,將他打暈了扛到樹上放著。
安置好山娃,我下去看一眼牢籠中的生物,告訴它我一個人弄不開牢籠,已經叫人來幫忙了。
生物看到出去的希望,心情似乎很好,告訴我它叫歪卜,這名字聽著有點怪,不過出于對人家文化的尊重,我忍住沒問它的全名是不是叫歪比巴卜。
它要去找同族報仇,這條信息其實透露了好多線索,比如它默認過去這么多年,它的同族還能活著,說明它們一族普遍能活,它并非個例。
而且離開這個世界需要交通工具,它知道哪有。
問題是上頭會放它離開嗎?
連我都吃不準,一直隱藏自己,不敢暴露真實身份,就是怕惹來上頭關注,看管起來限制自由。
看云海現在的處境就知道我的擔心并不多余,他的活動范圍被圈起來,雖然不用坐牢,可是一舉一動都有人監視,不能想去哪就去哪。
這個監視是沒有規定期限的,包括唐正常,也要定期匯報情況,上面會做出綜合評估,確保她狀態穩定,不會做出有害社會的行為。
他們倒夠意思,沒向別人揭穿我的身份,只是這歪卜……
(歪卜,你會說人類的語言嗎?)
(不,我的發聲系統和人類不同,無法像他們一樣說話)
(那可惜了)
(你是我的翻譯)
(我跟你說個事兒,他們還不知道我是奧布洛芬人,所以我不能明著給你當翻譯,如果被他們發現我是異族,這份工作也許就保不住了,所以我只能暗中和你交流)
(好)
歪卜默了默,又發來消息(你為什么要給人類工作,奧布洛芬人很強大)
(害,時代變了)
剛剛出去的一路上,我都在回憶,總覺得對它們種族有印象,在打暈山娃的時候,我終于想起來什么時候聽過這一族的名字了。
我族挖祖墳小分隊,曾經發現過古人留下的礦坑,是我族祖先與另一個種族共同開發的項目。
那礦脈只開采了一半,從先人留下的記錄得知,原本想要這些礦石的外族人突然改變主意,放棄了開采。
貌似是說這里的礦物不適合它們種族使用,那一半的礦是用來做測試的,測試結果不理想,索性就停止開采了。
這個喜歡采礦的種族就是阿魯拉奇,它們身材高大,平均身高約有兩米五,身后有三條鱷魚一樣的尾巴,那是它們強大的攻擊武器。
不用現代型熱武器的話,沒有生物是它們的對手,就是我族人,若沒有天賦武器,也未必能打贏它們。
它們的形象展示在礦坑辦公室的墻外,類似于安全第一、規范作業的圖畫標語,負責那次挖墳行動的同族將展示畫帶回來,發現新型異族的新聞在族中傳了一陣子。
但在我們的時代,并沒有見過或聽說過它們在哪生活、活動,所以默認是消失了。
消失可能是因為滅族,也可能是離開了。
歪卜說它和同族反目,源于族內的斗爭,由于它們原本的世界資源枯竭,它們便開始尋找新的資源,主要是礦藏,它們需要的石頭和金屬,這個世界沒有。
我族發現的礦坑,應該是它們想試試,能不能找到替代品,代替它們原先所需的那些礦物。
結果并不理想,于是它們放棄了,走時只留下一個人,就是囚犯歪卜。
派烏鳳守牢的阿魯拉奇人,可能沒想保證這牢籠永遠不開,反正它們都走了,就算歪卜出來,它們早沒影了。
否則不會用那么惹眼的生物當守衛,在它們的時代,這種鳥可能不算稀奇,但在后世,必然有人對這種罕見的鳥類感興趣,捕殺再所難免。
烏鳳因為知道飛行的時候避著人,除了牢籠范圍又不亂飛,所以才延續到數百年前。
但烏鳳村的祖先殺死黑鳳凰后,它沒有繼任者出現,可見這種生物最終沒能擺脫滅絕的命運。
也可能是孵蛋那邊出了問題,老窩被人端了。
所以自從烏鳳出事,一直是老天在看著歪卜,啥時候天不打雷了,它興許能自己出來。
我曾和它有著相似的處境,只是我出來不想報復任何人,沒它心里這么大仇恨。
一個不求上進的人,坐上了女王之位……當然,我不是靠權謀武力,是靠房屋中介上的位。
我在底下和歪止聊了會天,便爬回地面,注意那些蛇的動靜。
山娃在樹上醒來,動作麻利地爬下來,問我為啥要打暈他。
“為了保護你唄。”我用力眨眨眼,告訴自己不要對著小朋友翻白眼。
“你、你是盜墓賊嗎?”山娃突然來了一句,問得我莫明其妙。
“你沒聽我和苗伯說的話嗎?什么盜墓賊,小說看多了?”
“以前來的盜墓賊,有說是搞研究的、學者,有說是收藥的,還有的說想承包山林做投資。”
這小子瞪著娃哈哈純凈水般透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我看。
我心里又沒鬼,不怕直視他的眼睛,“我是來找人的。”
山娃點點頭:“嗯,你沒說謊。”
我挑挑眉:“嘁,你小子,當自己會讀心術呢,不,我承認了,我就是盜墓賊…唉?不對,這兒又沒古墓,盜墓賊來這做什么?”
我幾番心思轉折,察覺出不對的地方來,山娃用鞋尖搓著地面的野草,他說:“有的。”
忽然間,我仿佛明白了什么,猜測道:“你們家,是守墓人?”
山娃充滿意外地看著我,輕輕點頭:“爺爺不讓說,我覺得,你應該不是壞人。”
“我的單位和考古也沾邊,我已經跟上級請示過,很快會有我的同事過來運下邊的東西走,你怎么想?要告訴我們關于古墓的事?”
此時天已經黑了,領導那邊說支援最快明早到,所以今天晚上,村里人無論如何要離村避一避。
我得守著這,一是為看著歪卜,二是為等毒蛇。
如果熱鍋的方法不行,我就用業火解決,但在那之前,我得把山娃勸走。
“嗯,我…我不想守在這。”山娃微微低下頭,盯著鞋面,小聲說。
假如他們家世代都做守墓人,那苗伯肯定也將這個擔子轉交到了山娃手里。
但山娃不想一生苦守大山,所以這是想把古墓交給國家。
“爺爺身體不好,去城里治病,比這好。”
這應該是一句解釋,他有這種想法倒不奇怪。
苗家世代死守這片山,衛生所的大夫勸苗伯去城里治病,苗伯不肯去,大夫生氣,當時說了一句,山娃的父母全病死在山里,他是不是想讓山娃變成孤兒。
苗伯聽了只是沉默不語,表情沉重,卻死不松口。
山娃如今想改變,想讓唯一的親人多活些年,出賣他家世代守護的古墓,或許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
“你先去跟村長他們匯合,明早再過來,我的同事明天早上才能到,到時你來跟我們說明下情況。”
“不,我只告訴你一個人,我帶你去,你別跟同事一起走。”山娃將柴刀別回腰間,轉身摸黑往山下去了。
他這回走得痛快,沒堅持留下幫我,也是因為我的方法奏效了,他聽到有東西撞鍋,被燙得呲呲響,卻沒見有東西從鍋里鉆出來。
八口鍋都受到了不明生物的攻擊,鍋我們事先用石頭圈起來固定了,一般的蛇類撞不開。
山娃走后,我開始給鐵鍋加柴,不用把鍋燒紅,只要足夠燙就行。
我在鍋旁邊挖了一條溝,也就是在環形柱子外圍又挖出一個環,這一圈我挖得深,挖到與柱子頂齊平的深度,為的是方便觀察,觀察這些毒蛇會不會鉆土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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