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仙兒或許是聽進去了,再沒發過表忠心的短信,但她把小城的族人查個遍,自從到小城接觸過什么人,和外面的誰保持著聯系等等。
還通過血脈繼承人,往上追溯,看有哪些人跟伊諾西有關系。
伊諾西負責族內治安的時候有不少手下,這些手下的血脈繼承者都是誰,艾仙兒也進行了調查。
小城的族人非常配合,沒有人抱怨,積極的態度讓我感覺十分詭異。
宿希跟我算說得上話的,她偷偷告訴我,她們認為有嫌疑的話,女王一樣會‘消除隱患’,調查需要時間,花精力又需要人手,在時間短、人手少的情況下,將嫌疑人除掉,會省去很多麻煩。
這不就是寧可錯殺、不可放過的意思么?
我問她誰制造的緊張氣氛,我啥時候說過有嫌疑的就殺?
宿希說不是某個人說的,族中很多人都聽前輩說過我,她們聽過我的‘傳說’。
全族公敵的名號不是白來的,我長嘆一聲,想不到有一天我會因為這個名號感到無奈。
現在解釋再多她們也不會聽,只有用實際行動證明我是個講道理的人,她們對我的印象才會慢慢轉變。
但小城再沒發現可疑的族人,其她人和病毒散播者毫無瓜葛,她們松了口氣,我又失去一次改變形象的機會。
當然,我的形象好壞并不重要,小城無事是好事。
趁著暫時無事發生,我把銀行卡里的存款算了算,又在網上選房,新房舊房無所謂,關鍵是離單位近。
看來看去,也沒有合意的,這時候順風突然給我打電話,說有座兇宅,問我買不買。
我要買房結婚的事已經跟身邊的人說了,包子知道、曾珊知道,順風也知道。
堂堂富二代,家里有礦的土豪,居然推薦我買兇宅?還特意強調,便宜!
那我……肯定要看看了,順風說房主是他爸的朋友,超級有錢的大老板,如果我能幫他擺平宅子里的東西,就把房子送我了。
“哦,合著那房子現在還兇著呢?”我在電話這頭氣到叉腰。
“多新鮮哪姐,不兇了、那能叫兇宅嗎?就指著你去讓它兇宅變豪宅了。”
“不去,我都要結婚的人了,萬一沾染上不吉利的東西,多晦氣。”
“別呀,再不吉利的東西遇著你,那也是它兇多吉少啊,要比兇誰比得過你呀!”
“你當我是妖魔邪祟哪?還是閻王爺啊?”
“沒有沒有,您是孫悟空,閻王見了也頭疼。嘿嘿,去看看嘛,白撿一房子,這在首都是多大的餡餅呢,錯過可惜。”
“咋?你最近不修煉山寨道法,改賣兇宅了?”
“冤枉!真的是……高叔叔求我幫忙,我又沒那能耐,他又是長輩,我、這不好——”
“得得得,別磨嘰,我去看一眼,但先說好,我可不保證什么。”
“好好好,咱去參觀下豪宅,串個門的事兒。”
順風高高興興掛了電話,我轉頭就把這事告訴陳清寒,怕打擾他工作,沒直接打電話,編輯了一條短信發過去。
順風把看房時間定在周末,他和房主商量好了,讓我們周末住在那。
房子的位置雖說首都最繁華的地段,但現如今要買房,在這個地點可是買不著的。
順風給我介紹了下房子的背景,房主買下這套房但是自己沒住過,他一直住在市中心那邊的四合院里,說是在那邊住習慣了,不愿意換地方。
房主的房子多,跟陳清寒似的,自己住不過來,也不在乎空著,嫌麻煩就沒往外租。
前兩年房主有個國外的朋友來旅游,房主便將這套房子借給朋友住,就是那時開始,他知道這房子不太平。
總之來來往往,這房子住了幾波人,法師和尚也請了不少,最后不止房子的問題沒解決,連不住在房子里的房主都開始做噩夢,沒有一晚能睡好覺。
嚴重到不敢閉眼的程度,便只能服用安、眠、藥才能入睡。
可這藥物副作用大,房子擔心自己的健康,前些日子無意中聽順風說認識了一個特別厲害的高人,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請順風幫忙,讓‘高人’出手相救。
房主的身體極度虛弱,已經臥床半年了,半步不敢踏入那座兇宅。
眼下正在國外的療養院休養,沒辦法回國親自跟我面談。
但是他錄了一段視頻,親口向我講述了他知道的一些事,包括住過那房子的人都經歷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他拍視頻的時候,律師就在他身邊,他也給我看了房產證和其它文字材料,只要我讓房子里的怪事消失,他就將房子以贈予的形式送給我,簽約合同、公證、過戶和費用這些事不用我操心。
他這樣說,是因為他深信自己的身體受到兇宅的牽連,只要兇宅里的東西消失,他的噩夢會跟著一起消失,身體也會恢復康復。
他跟我詳細地描述了他的噩夢,還有一些他深信不疑的
事情。
我把視頻保存下來,發給陳清寒讓他再看一遍。
本來我和陳清寒要一起去,可周末快下班的時候實驗室那邊出了事,研究老木頭樁子的專家死了好幾個,還有幾名助理研究員。
實驗室里血流成河,陳清寒走不開,他得留下處理事情。
他希望我能換個時間去,我說都答應人家了,而且就是座兇宅罷了,不是什么大事,我自己一個人也成。
他還是不放心,給單位里擅長處理這方面事情的同事挨個打電話,但今天邪了,沒一個人閑著。
他又給私下的朋友打電話,不是電話沒人接、就是人在國外回不來。
越是這樣他越不安,堅持讓我等他,等他處理完實驗室的事我們一起去。
我看他是真急了,怕他為這事上火,便答應等他一起。
房子是死物,哪有陳清寒重要,我給順風打電話,告訴他今晚恐怖去不了了。
他人已經在路上,聽說計劃有變,調頭回了酒店。
我在組里待著沒走,坐窗前刷手機,群里這些天一直在討論感染者的事。
有人說如果確定散播病毒的事是異族做的,今后很可能會將異族從人類社會中分離出去。
分到哪去,各人看法不一,單位里的人都知道異空間的存在,像戲樓世界,有的異空間只‘吸收’人的意識,有的則可以進人。
還有另外許多個世界的存在,但問題是他們光知道這些空間和世界的存在,也知道哪里有入口,就是不知道如何任意開啟它們。
類似的實驗基地建過不止一個,科學家比任何人都想打開它們,可是研究了幾十年,仍然沒有進展。
這種空間‘門’早在多年前就被人發現了,奈何技術有限,人類尚未獲得打開它們的方法。
會使用這種技術的人,不是滅絕了,就是離開了。
繆是只會簡單的駕駛穿梭工具,理論知識她不懂,不會拆不會裝、也不會制造穿梭工具。
蛇女和雷霄會不會我不知道,但她們肯定比繆懂的多,繆是在山里長大的,沒接受過正式教育,雷霄是醫生,她在那邊肯定是讀過書、上過學的。
蛇女更不用說了,她要是不懂穿梭技術,也沒辦法在各世界之間移動,萬一工具壞了,她得自己修,制造或許不一定會,但修理肯定沒問題。
現在兩個懂的全死了,剩下繆這個初學者,我問過她,她那臺機器超負荷自爆,炸得跟爛南瓜似的,好些零件都崩海里去了,她是在機器自爆前跳傘出來的。
雷霄的工具我們不知道在哪,碧石派人找過,沒找到。
蛇女的交通工具被我撿回來,經過鑒定科的檢查,確定是他們無法理解的東西。
曾珊私下跟我說,那東西要是復雜點,他們投入的研究時間和人力可能還多點,關鍵是那東西的結構特別簡單,跟公園的水上腳踏車一樣,專業對它莫得興趣。
說沒興趣還是委婉說法,實際上是他們覺得這東西不可能是時空穿梭機。
上升到專業角度,我沒法和他們理論,要問我那東西為什么能在兩個世界間穿梭,我什么原理也說不出來。
我族本身就處于科技倒退的階段,就好比石器時代的原始人,撿到一把ak,甭管他們自己能不能做出來,反正是鼓搗會用了。
我們使用的特殊武器正是如此,為什么要去挖祖墳?不就是因為自己造不出來新的么!
好在我們拿到的都是傻瓜武器,繼承過來比劃比劃就能用,不需要指紋輸入、密碼解鎖或是編輯程序。
而且在族群的內部戰爭中,技術人員幾乎全滅,現在剩下的這些人,沒一個‘學者’,不是戰士就是醫生。
打架一個頂倆,搞科研兩眼一抹黑,我心中感慨,沒忍住給碧石和銀河發了條消息,問她們是不是應該在族內辦個文化學校,一族文盲貌似不太好。
禾蘇建立起來的實驗室,招的都是人類研究員,我實在納悶,其她族人蹉跎幾千年,咋就沒出個科學家呢?
我在族人群里發問,誰愛學習?
平時眨眼功夫就能刷出999條消息的群頓時鴉雀無聲,果然,沒一個站出來的。
我以為全族就我自己不愛動腦,結果是我太天真了。
還真是,她們這樣回復的時候難道沒想過,這是把她們自己也罵進去了?
在等陳清寒下班的這段時間,我收到掌門的短信,他告訴我龍貓幫了大忙,單位醫院那邊已經有成果了,醫生用龍貓的唾液研制出解藥,最初感染的病人病情正在好轉。
他說的應該是我和艾蘭抓住的那個,那人是第一個被送到單位醫院的雷氏病毒感染者。
因為我向掌門提供消息說病毒的制造者叫雷霄,為了方便區分,掌門便給她制造的病毒取名雷氏病毒。
我想起龍貓在禁地還有同
伴,難道被雷霄帶走的解藥,其實是龍貓的同伴?
我們這邊只有一只龍貓,病人卻多,它的唾液遠遠不夠。
如果能找到其它的龍貓,那醫院的治療效率還能快些。
想到這個方法,我立即給向陽打電話,讓她和龍貓溝通一下,看它能不能幫我們找找它的同伴。
禁地被毀的事龍貓還不知道,它不知道同伴們已經遇難了。
不過現在看來,也許那些小家伙還沒死。
其實有件事我沒跟任何人說,龍貓曾告訴我,禁地的‘太陽’是終極能源,我沒拿,可是如今禁地被毀,那‘太陽’也沒了,我一時吃不準,是它毀滅了,還是被人摘走了。
因為沒有任何證據,我只在心里想想,沒有說出來。
臨近午夜,陳清寒終于從實驗樓回來,現場已經勘查完畢,尸體也送到解剖室去了,結果明天才出,他過來組里找我,一見面,我便聞到他身上殘留的血腥味。
想來現場的情況一定很慘烈,我跟他說今天的兇宅計劃取消了,讓他在組里的休息室歇會兒。
他在休息室的衛生間洗了把臉,我帶他到花園里吹風,散一散他身上的血腥氣。
“怎么好端端的會出人命?實驗樓里又送進去怪物了?”上次的吃人事件剛過去沒幾天,這實驗樓就再次變成兇案現場,連著出事,研究員都成高危職業了。
“是那棵樹。”陳清寒摘了眼鏡,他看起來情緒有些低落。
“樹殺人?”
“嗯,誰都沒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
樹樁是死物,還是我們倆發現帶回來的,放在實驗樓快一年了也沒出事,最近它開始重新生長,雖然奇怪,可誰能想到它會殺人呢。
不過神木那件事也是木頭做怪,這年頭活物死物都不安全。
一棵正在重新生長的樹,突然襲擊了屋子里的活人,當時陳清寒正在樓梯間接電話,他就出來十分鐘而已,等他聽到慘叫聲和警報聲趕回實驗室,屋里的人已經被撕成碎片。
事發突然,屋里的人肯定也沒想到會遇上這樣的事,他們身上或手邊不會準備火把、斧頭這類對付木頭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