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與其說是不擅長翻墻,不如說是缺乏運動,翻了兩面墻,穿過一條街,他上樓來的時候已經滿頭大汗,氣喘如牛。一進屋先坐地上了,呼哧呼哧只顧喘氣,這家伙穿著套睡衣,腳上卻套著皮鞋,一頭卷毛亂糟糟,還戴著副瓶底厚的眼鏡。
碧石用外語跟他交談,問他是什么人,這樣的體力,說他是怪物,那是對怪物的侮、辱。
這就是個普通人類,身上沒有一點肌肉,皮膚蒼白,眼底青黑。
他的通用外語口音有點怪,碧石詢問之后知道他叫漢斯,是dei鍋人,他被壞西綁架到這,壞西在前幾天就將他們趕進地下室,把他們鎖起來,不許他們出來活動。
他認為這是個逃跑的好機會,便不聽壞西的警告,想辦法從地下室逃出來。
碧石問他知不知道怪物的事,他說知道,他的工作之一就是給怪物打造牢籠。
他以為壞西是在搞‘演習’,這種演習他們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進行,做一些測試,所以這次他覺得自己可以利用前面積累的經驗,避開危險逃出死城。
演習的時候壞西會撤走她的手下,這個時候是沒有守衛的。
沒有守衛、但有怪物啊,正因為怪物會被放出來,壞西才讓自己的手下避開了不是嗎。
碧石可能也好奇,這個人哪來的自信,能夠逃脫怪物的追擊,如果他有好辦法,我們就不用糾結使不使用族內武器的問題了。
但漢斯并沒有對付怪物的辦法,他的辦法是逃生,用他偷偷留出的一條‘安全通道’,避開怪物逃出死城。
碧石對他瞬間失去興趣,要是往外逃,我們用不著煩惱,輕易就能逃出去,但我們的目標是抓壞西,她在這、我們就不打算離開。
漢斯問我們是誰,是不是國際、刑警,來解救他們的。
碧石沒直接承認,只說我們是來抓壞西,她是個國際/恐怖、份子。
漢斯一聽高興得很,立刻給我們指出‘廣播室’的位置。
地下建筑是他設計的,包括地下室、辦公室和怪物牢籠,這些空間原本的死城沒有。
等于是壞西抓他來,在死城下面又建了一座城。
而漢斯只負責設計圖紙,挖土碎石的工作有別人做。
我們得到‘廣播室’的位置圖,也沒拘著漢斯,他想跑就跑,反正岸邊沒船,他能離開死城,卻離不開這座島。
但艾蘭對他說的話并不完全相信,她覺得漢斯很可能是得了壞西的授意,過來騙我們去‘死地’。
艾蘭不同意放走漢斯,她希望漢斯跟我們一起去廣播室。
漢斯不敢去,他非常害怕壞西,他說壞西不是人類,我們最好快跑,離開這里,千萬別去找她。
“你逃出去也沒船開啊,你要游回dei國?”我不想嚇唬他,只是向他陳述一個事實。
“我們雇的漁船,人家不肯在島上過夜,下周才會過來接我們,那個女惡棍登島的時候把自己的船炸了,所以你逃不出這座島。”艾蘭補充道。
漢斯驟然聽到噩耗,差點暈過去,他能利用‘安全通道’逃出死城,但在外面,這座島于他而言是完全陌生的,他被抓來就關在死城中,從來沒出去過。
讓他獨自在荒島求生,那相當于要他的命。
“島上有毒氣,漁民不肯在這過夜是因為毒氣,外面不像里面這么安全,你確定要出去?”碧石冷冷問。
“不不不,我決定跟你們一起行動,請務必帶上我!”漢斯被我們的‘真誠’打動,主動加入我們的隊伍。
“我們不會丟下你。”銀河核善一笑。
漢斯歇夠了,我們才出發往廣播室走,走了一段我們就意識到,帶著漢斯走不快,我們可以飛檐走壁,他不行。
如果要提升行進速度,我們得拎著他跑,我和銀河自動就躲開兩步,我說我是有家室的人,男女有別,我得注意點。
碧石罵我跟人類學一身毛病,物種都不同,抱漢斯跟抱袋鼠沒有區別。
我說我不想抱袋鼠,艾蘭見我不肯帶這個累贅,她主動將這工作攬過去。
拎個人行動總歸不便,我拒絕帶著他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我是隊伍里的刀,隨時準備出鞘,帶著漢斯會影響我出招的速度。
另一部分原因是他太臟了,又是汗又是淚,還滾了一身的土,我覺得拎他沒有下手的地方。
碧石她們肯定能猜到我拒絕的真正理由,畢竟我又不是沒拎過人,我拎過的男人還不止一個。
艾蘭接下這項艱巨的任務,也是因為她是我們中唯一失去族內武器的人。
遇到真正的危險,就她是‘閑人’,所以她把漢斯接過去,其實是我們幾個心照不宣的默契。
但沒人愿意承認我們之間有默契,嘴上全是一堆牢騷。
艾蘭本想把漢斯夾在腋窩底下,沒跑幾步漢斯就開始干嘔,說他受不了大頭朝下的‘姿勢’,他想吐。
艾蘭只好將他背在身后,放棄了扛著他跑的打算。
碧石跟漢斯在小樓里交談過,關于壞西的陰謀,碧石問他關于病毒的事,可惜漢斯不是很清楚,他是建筑師,對生物一竅不通。
我們幾個當時就改變主意,只是沒說出來,帶著漢斯來到街上,不是要找廣播站,而是要回他逃出來的地下室。
那里有壞西抓過來的各路科學家,很多事問壞西是不可能有答案的,不如直接問這些科學家。
但壞西似乎察覺到我們的意圖,在我們穿過街道的時候,她突然在大喇叭里喊‘一群垃圾’,隨后鋪天蓋地的白煙呲呲往外冒,從城中各處被釋放出來,像舞臺的干冰特效,只不過這些白煙噴出的位置有高有低,中間也有,幾乎城中的每個區域都有噴放點。
“啊——糟糕,我們完了!”漢斯見到白煙反應超大,抱著頭,把臉伏在艾蘭肩膀上,仿佛不愿面對即將到來的事。
“別慫。”艾蘭嫌棄地抖了抖肩膀,卻抖不掉那些卷毛腦袋。
此時我們距離漢斯出來的院子還有二十多米,但那座院子里也有噴白煙的裝置,白煙迅速彌漫在院中,我們跳進去就是跳進煙池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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