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仔細回想,什么時候讓穿山醬離開過我的視線,想來想去,也就剛剛救王野的時候,我背對著小棺材,所以沒盯著它看。
王野說會不會是穿山醬醒來,趁我沒注意自己爬出棺材出去了。
即便是這樣,她從小棺材里爬出來也得先推開棺蓋不是?
穿山醬力氣也不小,推開棺蓋肯定沒問題,可她做不到悄無聲息。
再說她醒了見我在救王野,她跑什么呢?
我覺得王野的推測不合理,穿山醬沒理由醒來后就悄悄移開棺蓋,爬出來再悄悄合上它,不讓我們發現,獨自離開主墓室。
王野才知道他被‘夢境’坑慘了,這會兒的思路有點向虛無的方向飄。
“她要是中邪了呢?”
“唉?你這么說的話……也有可能。”莫得辦法,我就這么沒立場。
“這墓邪得很,咱們趕緊出去找找她。”
“你別動,坐這歇著,外面的那個房間就是你上次中毒的地方,戴防毒面具都會中招,我有內功護體可以閉氣,我去找。”
王野看了看主墓室外的通道,點點頭,他走到大棺材邊往里看了眼,又走回小棺材旁邊,倚著棺材坐到地上。
“你小心些,幻覺可以控制人行動,我上次應該是自己走進來的。”
“那你吃點醒腦丸啥的,興許有點作用。”我們隨身帶著的清腦丸,也是單位藥局出品,能解常見的迷/魂/香。
留下王野在主墓室,我出門穿過‘蛐蛐兒’房,回到鏡子走廊,一眼就瞧見穿山醬站在一面鏡子前邊。
嘿!我心說她還真是自己偷摸跑出來了……
“穿山醬?你——”我的話說了半截,硬生生打住,因為我看到鏡子里的穿山醬,正在拍打境面,大聲呼喊,而鏡子外邊這個,卻像木頭樁子似的在那杵著,不為所動。
因為我走得近了,鏡子里的穿山醬發現了我,她扭過頭瘋狂向我揮手,雖然我聽不見她的聲音,但看口形,她是在叫‘冷隊’。
鏡子里的那個穿山醬,明顯更有人氣兒,我到鏡子外面的穿山醬身邊,用鉤棍輕輕敲了敲她的肩膀。
“啊!”
我只是輕輕敲了兩下,好家伙這人猛地扭頭,沖我高聲尖叫。
“凈整恐怖片那出,就怕別人不知道你不是人。”我摘下腰間的繩子,打個繩扣便朝尖叫的假穿山醬身上套。
為什么我知道這個是假的,是因為她的臉一做表情五觀就挪位了,原形都露出來了,一張滿是鱗片的臉。
鱗片臉當然不會束手就擒,她張開雙壁向前沖,企圖讓我套不中她,還往上沖,這是判定我會躲么?
看到她那張怪臉在面前放大,旁人或許會本能地躲開,但我不會,我趁她主動湊近,立即將繩子套在她脖子上,甭管什么生物,身首異處后多數都會死。
與此同時假穿山醬的雙手眼看就要掐住我的脖子,我抬腿一蹬,手往回一收,拽緊她脖子上的繩套,她身體也被蹬得稍稍往后一些,不得不說,這一腳就像蹬在花崗巖上,我很懷疑繩子能不能勒死她了。
好在我沒打算只用繩子當武器,蹬開她是為使出第二招,雷擊!
我們的靴子是單位統一配發,底部和邊緣防電擊,我松開手里的繩子,用腳踩住,腳和手一起發力,巨大的雷電力量將假穿山醬打出去老遠。
落地時冒著煙,我抬腳松開繩子,一個箭步沖上去,查看她的情況。
要是沒死我再補兩下,我搶步上前,看到假穿山醬已經皮開肉綻,身體都焦糊了,散發出陣陣惡毒刺鼻的味道。
這時,鏡子里的穿山醬突然從里邊摔出來,她拍打的力量過大,因此面前的鏡子突然‘消失’,導致她失去平衡,一下從里邊摔出來。
她連忙調整身體,保護頭部,摔是摔定了,只要別摔出大問題就行。
我快一步過去攔了她一把,沒讓她一頭撞對面的鏡子上,只坐在地上,摔個屁墩兒。
她胳膊冰涼,像個冰塊,她也是忍不住地打顫,連打了幾個噴嚏。
我身上是沒有衣服可給她披了,扶著她回了主墓室,王野把外套脫下來給她披上。
她出去的時候走‘蛐蛐兒’房沒事,這會兒回來倒是又暈了,在小棺材蓋上躺著,我給她搓腿,幫助她體溫回升。
王野摘下背包,用自熱袋熱了些水讓她喝。
“她去哪了,凍成這樣?”王野的狀態恢復得不錯,有力氣忙前忙后了。
“鏡子里。”我不知道鏡子后面的世界如何,也許那里像冷庫,多虧穿山醬急著出來,又拍又打又喊叫,保持身體的熱度。
“什么鏡子?”王野一臉迷茫。
“穿過外邊的房間,有條鏡子通道,兩側的墻就是鏡子做的,她在其中一面鏡子里,另有一個怪物冒充她,在外邊站著。”
“哦!剛剛的聲音,是你和怪物搏斗?”
“對,我打怪的聲音。”
“太激烈了,唉,看來我們還需磨練,不然總給你添亂。”
“練是要練,不過你們現在已經很優秀了,我見過很多人死在地下,活著出去就是勝利。”
“我以后還能跟您一起出任務嗎?”王野露出小期待的表情,稱呼上升了一個檔次。
“有機會的。”
此時穿山醬清醒過來,坐起身把自己檢查一遍,狠狠捏自己的臉。
她臉蛋有肉,肉嘟嘟的很可愛,她是真下死手掐,痛得啊啊叫。
“干嘛呢,你這臉是真的,扯不下來,你當是人皮面具呢?”我拍掉她的手,阻止她的自/虐/行為。
“我…我是我嗎?冷隊、王野!我真的是我嗎?”她抓住我的手,急切地問。
“是,那個偽裝成你的生物,已經被我打死了。”
“太可怕了、真的太可怕了…我感覺、感覺自己正在它吸走,一點點的,一點點吸走,我身上是不是少了什么?”穿山醬摸完臉蛋、摸胳膊,看她有沒有缺胳膊少腿。
“表面看來是沒少什么,等出去再慢慢檢查吧,是少三根頭發還是少個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