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來總有事情忙,發生了太多意外,調查陳清寒身世的事一直沒有進展。
碧石倒是查出一些線索,可她的心思全放在遷徙上了,我們離真相還差著段距離呢。
陳清寒想查明白再走,他在世上已經沒有親人,自然是我去哪、他就跟去哪。
現在藍星的危機解除,他不用非得留下來,除了尋根,他再沒別的牽掛。
我們最近都在忙著毀滅證據,也不知道這舉動會惹來上頭怎樣的反應。
最糟糕的情況是被全球通緝,當然不會直接公開抓人,但只要是干我們這行的,可能都會得到消息。
說不定還會發個懸賞,有賞金獵人來追捕我們……
這個世界的能人多了,找人的方法也不限于調監控,我們單位就有追蹤方面的奇人。
好在陳清寒了解他們,知道如何避開他們的追蹤,但若上頭換了更厲害的人出手,我們倆就是鉆到地心去,也可能被揪出來。
所以陳清寒才同意跟我去新家園那邊,不管怎樣只要留在藍星,我們便沒辦法高枕無憂。
在躲躲藏藏的這段日子,我覺得比在古墓里當僵尸辛苦多了。
從實驗中心出來,我們重歸大海,只有廣闊且深邃的海洋能藏住我們小小的身軀。
‘天女族’存在于世的證據已經銷毀得七七八八,我們可以消停一段時間了。
下一步陳清寒打算去單位的實驗室,把那棵古樹偷出來。
古樹對他的影響仍沒有消退,他依舊招風得很,是行走的荷爾蒙。
我感覺偷古樹比較容易,那地方我們了解,而且沒有實驗中心防守嚴密。
自從古樹鬧出人命,它就變成了封存的樣本,沒人研究它,單位只是將它保存起來。
陳清寒想單獨行動,他不建議我回華夏,我們兩個人行動目標太大。
我不同意他自己去,大不了我們分開走,假裝不認識就好了。
陳清寒見我堅持,便沒有再反對,我們各自偽裝,他把自己打扮成梳著分頭的中年人,我將自己偽裝成白發蒼蒼的老奶奶。
我們‘游’上岸,在沿海城市登陸,坐公交‘旅行’,最后騎著單車進了首都。
路上花的時間有點長,但這樣可以避開暴露的風險。
陳清寒比我早幾天進首都,他騎的山地車,我騎的是老年代步三輪,不充電那種。
我在路上撿了個編織袋,里面裝著半袋空水瓶,車上還有一疊舊紙殼。
以這樣的形象出現在首都,我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我們不能住旅店,更不能租房子,各自潛伏在不用證件就能待的地方。
偷樹根的事由陳清寒來做,我主要是接應他,別出岔子。
陳清寒很有耐心,他不急著動手,蟄伏了半個月,才向我傳達‘開始行動’的暗號。
我們不用電話聯系,只在特定的地點,使用特殊標記傳遞信息。
以前追的那些諜戰劇總算沒白看,存放樹根的地點陳清寒用極隱晦的方式通知了我。
但我們不會同時出現,我比他早到,凌晨便藏到實驗室附近,整個白天都不挪地方,陳清寒要夜幕降臨時才會出現。
白天我盯著呢,沒有發現異常,前幾天陳清寒來踩過點,實驗室內的人員還是往常那些人,沒有增加或減少。
上頭或許沒想到我們會來偷這東西,這東西和‘天女族’毫無關系。
陳清寒在單位內的線人沉寂了三周,我猜是實驗中心的事情鬧得不小,那人不敢頻繁傳遞消息。
等風頭過了,他用特殊方式通知陳清寒趕緊找地方藏起來,上頭懷疑實驗中心的慘劇跟陳清寒有關,正滿世界通緝他。
這事兒真沒法兒解釋,因為一兩句話說不清,寫封信澄清?力度怕是不夠。
當面解釋的話,那十有八九陳清寒會被抓起來,所以陳清寒不準備回應這件事,別人愛怎么猜怎么猜,我們只要把我們要做的事做完就行。
消息中沒提到林衛克,我覺得他不至于編故事陷害陳清寒,最大的可能是他啥都沒說,真的像他承諾的那樣,咬死了說他一直病重昏迷,期間沒見過其他人,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主要是我們去得時間太巧了,就像跟里面的怪物有配合似的,它們負責讓實驗中心的警報系統癱瘓,搞定所有的守衛和工作人員,我們只要進去毀滅證據即可,來去自如,估計把上頭氣得不行。
我們花費大量的時間走偏僻的道路,正是為了避開有監控的地方,進首都后我始終戴著口罩,一頭白發亂糟糟,臉上的皮膚黝黑且刻著深深的皺紋。
混入茫茫人海中,只使用一般追蹤手段的話,沒那么容易發現我。
存放古樹根的實驗室周圍沒有高于它的建筑,旁邊是座公園,對面是廣場,公園和廣場晚上沒路燈,因此天黑之后就沒人在這邊活動了。
我凌晨進的公園,在小樹林里燒坑躲著,公園關門了再爬上來,翻到涼亭頂上,藏身于茂密的葡萄藤中。
從這個高度觀察實驗室的小樓正合適,小樓里一片漆黑,陳清寒偷偷潛入,若是遇到危險,他會用閃燈的方式向我發信號。
樹根封存在特殊容器里,為防樹根再傷人,陳清寒必須把容器一塊偷出來。
去實驗中心是我挖地下通道進去的,這次陳清寒說不用我動手,他‘飛檐走壁’進去。
實驗室小樓的天臺上有個‘天窗’,從那可以進去,天窗常年鎖著,平時沒人用,因為沒有樓梯,上下需要現掛梯子,是給維修工人留的‘門’。
陳清寒從天臺進去,再從后門離開,因為容器的體積跟洗衣機差不多,從天臺的窗口弄出不去,他只能帶著東西走門。
從外面撬門會驚動守門人,他從天臺潛入,打暈內部的守衛,再背著東西出來,這樣做更把握些。
陳清寒認為他可以和這樹根交流,把這東西弄出來就是想跟它‘聊聊’。
但這東西存放在單位的實驗室,陳清寒如今沒權利靠近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