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裴書珩在府外等著,楚汐也不曾耽擱,說完這些當下見韓知藝抉擇兩難,便道。
“那你好好考慮,盡快給那邊一個答復。”
韓知藝頓時深感責任重大。
她鄭重的頷了頷首。
見楚汐要走,她正要起身去送,忽而,想起一事。
“對了,我本來正打算尋你。”
楚汐側了側頭,玉手搭在韓知藝胳膊上:“可是巧了,你且說說,尋我作何?”
“鏢局里的隊伍,后日可要出發了,你讓顧姑娘好生準備準備。”
楚汐腳步一頓,想起章燁適才的囂張,她忍不住壞心思的揚了揚唇。
“曉得了。”
外頭風大,韓知藝穿的簡單,并不好出去,楚汐沒讓她送。
徑自出了門后,她這才悠哉悠哉上了馬車。
男子正抱著一側書,半垂著眸,神色淡然,眉目雋秀,馬車不比外頭,有些暗,但看書光線倒也足夠。
還沒坐定,就見裴書珩頭也不抬的問了一句。
“韓姑娘可有同意?”
楚汐在她身側坐下,她向來怕冷,這會兒顫著身子靠著裴書珩。
“說要想想。”
裴書珩倒了些熱水,因怕路途顛簸,只到了半杯,隨后送到楚汐手里。
“暖暖身子。”
做完這些,他這才繼續看著書上的內容。
裴書珩向來是個靜的下心的,可楚汐恰恰相反。
幾口溫水下肚,身子回暖,她又抱起一旁的暖爐。視線不由落在裴書珩捧著的厚厚書卷上。
密密麻麻的字,學渣頭好疼。
楚汐為了保護眼睛,當下便挪開視線。
不好打攪裴書珩,就自個兒找起來了樂子。
抬起柔荑,去瞧好幾日都不曾抹上蔻丹的指甲。
!!!她都不精致了!
這次涂了什么顏色的好?
可得好好想想。
看完指甲,又想起章夫人送過來的簪子。
她許久不曾添置首飾了。
這銀子該花就得花,不然又沒銀行存。
倒是有錢莊,不過鈺國的錢莊沒有利息。
那存什么!!!她還不如去買幾間鋪子。
打算好這些,她又忍不住側頭去瞧一派清貴華然的裴書珩。
狗子真好看!!!
還好不收費!
我!男人!!!
裴書珩的睫毛又長又翹,眼眸深邃,難以見底。高挑秀雅,清新俊逸。
女子的目光灼灼,強勢不可忽略。
裴書珩再能靜心,此刻也敗下陣來。
他想了想道:“楚楚,你若是不知如何打發時間,不若一起看書。”
他的邀請,楚汐壓根不想接受。
“不了,不了。”
裴書珩極少見像楚汐這般不知上進的:“你雖是女子,無法科舉,可腹有詩書氣自華,能修身養性又能打發時間,平日里莫只看些雜書。多看看史書是極不錯的。”
這是裴書珩第二次提出這種建議了。
楚汐表示:風太大,聽不見。
她忙著美麗,連雜書都沒看了。哪兒有功夫看這些。
裴書珩指尖落在紙張上,他向來有過目不忘的本領,當下思忖一二,做出犧牲:“我可與你重頭看起。”
可拉倒吧你。
我謝謝你!
楚汐聽到這里,下意識挪的遠遠的,頭搖的如撥浪鼓:“不了不了,不打擾你了。”
裴書珩薄唇緊抿,因著楚汐那么一鬧,他如何還看的進去。
就連車廂里都盈斥著女子身上淡淡的暖香。
男子臉如精雕細琢般,定定看著試圖把自己縮在一角的楚汐。
女子全身上下無一不精致。她也慣會打扮。好看的讓人止不住的想要去疼。
楚汐接觸到他的視線,四目相對時,眼神閃了閃:“我平素就不愛看書。”
“看一頁我都嫌費勁。”
說著,她端正身子:“別互相為難了。”
剛回府,楚汐快一步比裴書珩下了馬車,實在怕這人逮著她讀書,楚汐溜得很快。
花園里,六娘剛得了最新八卦,踱著步子要去廚房,和廚娘說道說道。
她向來注重妝容,手里扯著一根草,都不像落兒一樣叼在嘴里。
正走著,就見楚汐如風一般從她身側跑過,帶起一陣風。
六娘:???
她眨眨眼,從懷里取出銅鏡,去檢查梳的發可有被風帶的凌亂。
后又回頭,果然看看公子從容不迫的踏著步子。
六娘懂了,她收起鏡子。
這又是小夫妻情趣。
你追我趕?
她樂滋滋的想要看看公子趕不趕,卻見裴書珩下一瞬換了方向去往書房。
六娘再一次頭疼裴書珩的不知情趣。
楚汐跑了一段距離,見裴書珩沒跟著,她就松了口氣,生怕這廝心血來潮拉著她去書房念書。
她靠著假山,小口小口的喘著氣。累的不想動了,索性倚著休息片刻。
心里正得意呢,卻眼前一黑,一陣頭暈目眩,好在靠著假山,不至于腿軟甩了去。
捏著帕子的手捂住心口,那里有剎那間挑的極快,就好似要從跳出胸口似的。
不適感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她以為是跑急了,發生的不適反應,沒當回事。
休息夠了,正要提步離開,卻好似聽到有人在呼救。
虛弱的很。
像是從假山里頭傳來的。
低低的求教聲帶著可怖,仿若能捏住她的靈魂。
心底‘轟’的一聲,楚汐臉色煞白。
[暗室里,燈光昏暗,回蕩著男子凄厲的痛呼聲。]
[密室內,裴書珩平靜的把沾滿血漬的匕首扔下,他居高臨下的看著眼前的人身子抽著著痙攣,面目扭曲胸口鮮血澎涌而出,他遠離幾步,怕污穢沾上身子。]
書里那間暗室,死了不知多少人。
楚汐身子有些抖。
她眸中全是震驚和不知所措,雖然只是依稀聽到一聲呼救,靠在假山上再不聞其他。
可那一聲,卻在楚汐腦里一遍遍回放,再回放。
是她聽錯了吧,一定是她聽錯了。
裴書珩好好的,平日里眉目皆是柔情,怎么可能還和書里一樣罔顧人命,變態呢。
她顫顫索索的回眸,想要證明什么似的,白嫩的手在假山四處摸索著,試圖去觸書內所寫的機關。
不會的,不會的,她心里一遍一邊的在告訴自己。
“夫人,你在找什么?”六娘的嗓音突然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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