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運糧船回來,管事們帶著人幫著將糧食運送上船,汪如心準備著出行事宜,正忙著劉員外帶著厚禮來了,面上不似往常那般自在。
“如心丫頭,這次來是有事想要托你,你可一定得要答應劉叔。”
一坐下劉員外就說了話,汪如心趕忙然他喝茶,這人吃茶也不喝,直接說道:“我家思遠沒考試上,我這心里候悔的不行,早曉得一早去年就送了如園,說不定現在家里正宴客呢?”
這一次方贊在榜前十,方家的流水席都辦了整整三日,汪如心也親自去送了禮吃了席的,方贊再過不久就會上進等待派官。
劉員外悔不當初,“能不能給林山長說說,給了這孩子一個機會,讓他到國安學院繼續念。”
“好啊,不過就這一回,能不能進還得先生教考了才行。”
“那是自然。”
劉員外喜不自勝,劉思遠是有底子的,只要先生給機會十有八九就能進。
他不知道的是這次學院名氣大漲,無數的學子慕名前來,這些學子都清楚,其他學院想要有國安學院那樣的條件只怕是艱難,誰不想專心念書不用操心其他,國安學院連學子的衣裳都提供,還有什么可操心的。
學子們又打聽到,國安學院有如園的影子,如園的榮襄縣主可是皇上都夸贊的人,她背后還有三位大儒和鎮國公府,若不是如此這次赴考的學子又如何能住進若云間,聽聞里面的廚子每日做的飯菜都是為學子們量身定做的。
盛況下的學院對學子的要求只會越來越高,是以劉思遠能不能還真不好說。
果然,晚上林先生聽說后沒有立即答應,只說教考后若是不行就明年再來,汪如心也不勉強,只看劉思遠肚子里有多少墨了。
一切準備妥當,汪如心留下了羅家和華家看守如園,在秋風習習里帶著如園一眾管事和家眷塌上了前往京都的大船。
隨行的還有周川柏,也不曉得這人做了什么,吳含冬最終點頭答應了兩人的婚事,這次可是到京都去采購聘禮的。
船剛航行出半日的功夫,這些人從最開始神采奕奕談笑風生到一個個偃旗息鼓的縮在一塊兒,屋里的汪如心一陣竊笑,這些人上船前海豪氣萬千的說著絕不暈船,這才多久啊。
“將糖丸給大家送去。”
這些糖丸是周大夫做的,味道不錯,吃起來清清涼涼,這些人吃了總算是覺得好受了許多。
這次人多船上也不覺得無聊,三三兩兩的聚在一塊兒說著去京都要去那里看看,又說道若云間客棧,“早前聽過一次,在那里住一晚可就夠尋常百姓一年的花銷,也不知道那床躺下去是啥感覺。”
周圍的人一臉的向往。
京都碼頭此事人聲鼎沸,半月前如園的一百萬斤稻谷到現在也還未運送完,每日流水一般的糧食讓人津津樂道了好幾日。
“一個小小的仙居縣如何會有如此多的糧食?”
茶肆里有人感慨,眼里說不出的艷羨。
身邊的人說道:“沒聽送糧的人說?那仙居縣有一種高產的谷子,今年可是大豐收,聽聞那谷種可是榮襄縣主從西旻城帶回來的,這功勞可大了去了。”
“哎喲,那是啥?運糧船?”
茶肆的紛紛向窗外看去,只見六艘打著如園和大興盛大旗的大船緩緩出現,有人連忙喊道:“老王你眼睛毒,快來看看是不是運糧來了?”
叫老王的人走上前,嘖嘖兩聲,“還有啥好看的,大興盛的運糧船打上如園的大旗,做什么的見的還少?”
“上次五艘一百萬斤,這次是六艘啊,得要一百二十萬斤?”
“這仙居縣倒底發生了什么?”
碼頭的人震驚興奮,甲板上的人也是滿臉的激動,這京都他們又回來了,這次他們穿著一新還帶著百萬斤的糧食,頗有一種衣錦還鄉的自豪感。
青松站在馬車前樂呵呵的說道:“公子,汪姑娘來了,大軍明日要進城,下一次汪姑娘再來要坐著喜轎下船吧?”
“下一次你得喚她夫人了。”
安璟禮掀開了車簾挑了下來,看著緩緩靠岸的大船抬腳迎了過去。
駐扎于京都五里外的大軍正在整軍休息,鎮國公看著如坐針氈的汪寶林呵斥道:“你給我坐好了。”
汪寶林苦著臉,“哪里能坐得住,不是說我圓兒今日上京了,末將能不能先喬裝進城去看看,晚上就回來?”
鎮國公嗤笑一聲,“虧你想的出來。”
“今日休整明日進城,皇上親臨犒賞三軍,你要摸回去?”
汪寶林復又坐了下來,他現在距離母女兩人也就五里地,就這五里地都回不去。
鎮國公瞥了他一眼,“按照約定,下個月就把婚事辦事了吧。”
汪寶林臉上都能苦出藥汁來,商量著道:“下月天就開始涼了,不適宜辦親事,不如明年秋天,涼風習習又陽光燦爛,豈不是更好?”
鎮國公哼了一聲,“那不如這個月就辦吧,眼下也是秋日,涼風習習又陽光燦爛。”
汪寶林噎住,退了一步,“那就明年春天?”
“就下個月,你想把你那閨女留到什么時候,就這么定了。”
鎮國公一錘定音,不想和他討價還價。
汪寶林氣的出了營帳半日里沒說話,忽然覺得這戰事贏的也太快了,一回來他的圓兒就得嫁人。
到了晚上又進了營帳,看著翻看兵書的鎮國公問道:“明日您的事您可想清楚了。”
鎮國公抬起頭,半晌才笑道:“往后還得靠你過日子了。”
汪寶林點頭,“如園什么都有,日子過的比京都強,您會喜歡的。”
“這我倒是信,等兩個小的有了孩子就放到如園帶吧,也熱鬧些。”
汪寶林頓時就笑了,這樣他的圓兒也就能時常的回來,這法子果真好。
除了楊忠良一家,其余管事全部帶著家眷入住了若云間,脫了鞋赤腳踩在那毯子上一臉的享受,真的是太舒服了。
“這一晚得多少錢啊?”
趙管事撫平的激動的心跳,臉上的笑都有些掛不住,“說是住這里的學子都考上了,這客棧水漲船高一房難求,價格比之前高了不少,住一晚二兩銀子。”
周圍的人倒吸一口涼氣,一臉的肉痛,“他娘的怎么不去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