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光走了,王媽也下班回去了,家里就剩下許瑟一個人,空曠的別墅顯得愈發冷清。
許瑟卻忽然想到許光臨走前看她的一眼,意識到什么,連忙跑回三樓,推開書房的門,在書桌前面蹲下。
最底下那個小抽屜原本是上了鎖的,現在鎖已經不見了,許瑟心里一涼,頓了好一會兒才伸手去拉開抽屜。
果然,里頭的雜志全沒了。
她煩躁地將抽屜門用力一關,冷著臉,拿出手機打算給許光打電話,可是手指即將碰到那個號碼時又停住了。
“瑟瑟,爸爸只有你一個女兒,你以后是要撐起整個公司的。”
許瑟想起許光跟她說過的話,垂眸許久,將手機滅了屏,往桌上一放,整個人癱坐在椅子里。
不知道坐了多久,手機響了,過了一會兒,她才伸長手臂過去,把手機拿過來。
是一個陌生號碼,本地的。
她按了接聽。
“許瑟,我是陸亭。”
許瑟現在沒心情跟他說話,語氣也極其冷淡:“什么事?”
電話那頭頓了一下,“我在路邊撿到幾本醫學周刊,是不是你的?”
陸亭沒說的是,他是在路過她家門口的時候,看到許光把這些書給了一個收廢品的老爺爺。
他想起許瑟的種種表現,提到學醫時的落寞,聽到許光回來了把雜志交給他保管。
他當時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等許光走后,上前拉住了就要離開的老爺爺,花錢將那幾本雜志買了回來。
許瑟聽到他的話之后整個人都跟打了雞血一樣,猛的竄了出去。
陸亭聽到飛快的下樓聲,沒忍住提醒了一句:“下樓的時候小心點。”
“好。”雖然是這么說,但是許瑟的步子沒停,一步三個階梯地往下跑。
陸亭在別墅鐵門外面等著,一手拿著手機,另一只手抱著一沓雜志。
許瑟跑到他面前才停下,視線落在他手里的雜志上面,就再也移不開了。
陸亭把雜志遞給她:“以后要好好保管。”
許瑟接過來,攥著雜志的手指尖都泛了白色,“謝謝。”
她低著頭,陸亭又比她高了許多,一時也看不到她的表情。只是光聽聲音,都能感覺到她那種失而復得的情緒。
陸亭不是個多事的人,但是這時候,不知道怎么,他忽然就問了出來:“你父親為什么不讓你學醫?”
許瑟翻著書頁的手一僵,揚起一抹極淺的笑,一臉的不以為意:“還能為什么,我家那么大一個公司指望著我繼承呢。”
陸亭的直覺告訴他許瑟在撒謊,但是他也沒有拆穿,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他將書包拿下來,從里頭翻出許瑟讓他保管的那本雜志:“還有這本。”
回去后,許瑟在三樓走了一圈,還是沒找到適合藏書的地方。
想了想,摸出手機給陸亭打了電話。
陸亭還沒走遠,聽到她的請求之后又折回身來,帶走了那幾本雜志。
晚上,陸亭洗完澡出來,頭發還滴著水,他拿起毛巾隨意地擦了擦,目光落到書桌上的雜志上。
一共七本,隔的時間都挺長的,最早的那本是三年前的。
醫學周刊是一周一期,而且照許瑟那個樣子,估計是每期都買了,至于為什么就剩了七本,大概是被她爸扔光了吧。
他吹干頭發,把吹風機放回桌上,卻不小心碰倒了水杯。
杯子里的水頓時溢出來,他眼疾手快地把雜志拿了起來。
但是最底下那本還是被打濕了一點點。
是三年前的那本,封面有些舊了,看得出來是經常被人翻動的。
陸亭覺得有些眼熟,去書房的書架上找了找,找出一本一模一樣的雜志。
雜志是當時他投稿過了,雜志社給他寄過來的樣刊。
他把打濕了的那本用吹風機稍稍吹了一下,放在陽臺上晾,其他的放到了書房的書桌上,就去睡覺了。